“既然这样，你们知道事情该怎么做了？”白初晴抬手，指了下已经脸色煞白六神无主的李大人。
“这件事，交给卑职就好了。”高远山眼角皱纹都含着深深的笑意，“李大人，体面点儿，自己站起来，咱们一起走……”
“不……不！我不想死！”
“谁说让你死了……”高远山已经招呼进来两个人，同时贴近对方的耳朵，“你全家都得死……”
所有人都满意地退出去，白初晴一个个直直地坐在椅子上，一动没动。却听见门口脚步声响。
“又有什么事……啊！”她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步就跨到了门口。
“哈哈，白大人，我的铁手娘娘，真是好手段啊！”王正笑呵呵地看着她。
“嗨，让这群人办事，就相当于让狼看着羊群一样。还得让他干活，还得提防着他偷吃。”
“有了这个震慑，估计没人敢再动手脚了。”
“没那么容易，短期内也许有效，要想一劳永逸是不可能的。就得勤拿鞭子抽。”白初晴叹了一口气，“听说，完颜部族那头，已经发展得红红火火了。”
“是啊，刚才在集市上见到了几个他们的族人，听他们说得不错。但是距离入主渤海的地盘，恐怕还有很大的差距……”
“我这里尽量坚持，只是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白初晴一脸忧色，“这不，我已经把将来的饼都给他们画出来了，什么室韦，什么倭国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王正见对方语气不对，赶忙问道。
“我与张大胆的分工，是他主正，我主奇。他唱红脸，我唱白脸……”
“是的，我在外面的庙里，还见到了你们的神位呢。”
“那都是百姓自己搞出来的，他们的日子过得的确好上了很多。”白初晴摇头道，“只可惜，这日子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了。”
说着，带着王正绕过二进的院子，往西侧跨院走了过去。王正以前来过这里，正是客房等住宿的地方。
“张大胆到底出什么事了？”王正急切地问道。
“他现在已经不认识人了。”白初晴低声说道，加快了脚步。
走入跨院不远，白初晴一摆手，示意王正止步。王正也发觉，院子里被人设置了一道灵气屏障。
白初晴喊了一声，“胡先生！撤了屏障吧。”
一间客房打开房门，一个清瘦的文士走了出来，一抬手撤去屏障，冲着王正点点头。正是牛头山中的胡青衫。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回山上搬了救兵下来。”白初晴低声说道，带着王正走进了屋子。
一进房间，王正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房中空空如也，家具床铺都没了踪影。在地上用七八块床板拼成了一张席地的大床，厚厚的被褥上，躺着一头三米多长的巨型棕熊。
“这是……张大胆的原形？”王正小心地说道，走到近前。
只见那家伙张着嘴巴，通红的舌头吐在外面。一对小眼睛无神地盯着屋顶。见他胸口起伏，性命尚在，但神智去似乎没了。
“他真的不认识人了啊。”王正说着，突然见白初晴走上前去，抬手把这庞大的身躯给翻转了过去。
只见浓密的钢针一样的毛发被灼烧掉了一大片，整个后背上，匍匐着一条古怪的东西。
这些东西身体呈现纺锤形，表面光滑黏腻，泛着光泽。上边遍布一条条金色的暗纹，每一条都有巴掌大小。
“这是水蛭？”王正惊道，“大冬天里，竟然有水蛭活动？”
“不是一般的水蛭。”那胡先生面露愁容，“你仔细看看，这东西后背的纹路。”
王正仔细看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水蛭的后背，在金线的下面，一条条蜿蜒曲折的血管遍布其中，随着它身子的不断起伏，那血管也忽粗忽细，竟然呈现出一团符咒的图案。
“这是活着的符咒？”
“这东西我只是在一份古代残卷里见过，实物倒是从没有看过。”胡先生说道，“这东西太珍贵了，根本不是用来对付人的。”
“这水蛭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王正问道。
“听名字你就知道是干什么的了。”胡先生说道，“伏龙筋。”
“这东西，是专门用来对付龙的？”王正可是接触过李金鳞，知道龙是多么强大的存在。
“在上古时期，除了四象神，最厉害的存在就是龙了。他们潜伏几百上千年，积攒了足够的力量才走蛟入海。这一路简直就是鬼门关，天雷不断，直至到东海之上的龙门。如果活着跃过，这才算是能够化龙。”
“那这世上存活的龙能有多少？”王正问道。
“潜蛟倒是不少，真正能够活着化龙的，整片神州大地上也就东西南北四条。”
王正暗想，这个汨沱湖的青袍龙王应该在这四条之外了。因为整个北方大地，民众广为知晓的只有九江王李金鳞一位龙王。
那青袍龙王也许根本不是龙，而是一条聚集了一些龙气的潜蛟。王正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这家伙从来都只是派出自己的手下出去兴风作浪，而不是自己亲自出手。
之前在芦苇荡附近的淤泥里就见过一只没有成气候的潜蛟，当时得知，潜蛟不敢暴露在天地之间太长时间，因为会引来雷电。那青龙聚集的气息强烈，恐怕一露面就会完蛋。
回想起来，老李对那青龙倒是留足了情面。把它锁在湖底，也是保护了它。
“因为化龙太难，所以很多潜蛟干脆永远躲在地下水下，绝了化龙的念头。”胡先生说道，“但是，人们始终对这种力量强大的生命心怀戒备。上古时期没有办法，只能匍匐祭拜，直到到了那个时期……”
“你是说……东周末年？”王正紧张地问道。
“是的。在那之前，只有龙可以通过长期的潜伏，获得一种金色碎片样的气息，【龙气】。而从那个时期开始，天地之间突然开始出现灵气了。”
王正知道，胡先生说到了关键时刻。
这事关自己穿越的使命。
原来，那些后世的修仙者，真的都是从那个时期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