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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极光

世界各地的英雄故事总是一样的。英雄遭遇苦难,并且在一个引导者的帮助下踏上征程。然后,在历经了磨难之后,获得蜕变,从而得以完成自己英雄的功绩。而对于楚原来说,既然已经获得了苏尔提尔的信任,那么接下来就是引导他获得蜕变的时候了。

自己在和莫拉的战斗之中消耗了大量的力量,而莫拉也深受重伤。在伊戈隆纳克独自离开,不知所踪的时候,楚原并不想要和莫拉再次正面对抗,而莫拉也绝对不想和楚原放对,从而影响自己的恢复速度。因此,楚原和莫拉的战斗就只能是隔空交手了。

就像当年的美帝和老大哥一样。他们在不能正面战个痛的时候,就会选择扶持一些小弟进行代理人战争。莫拉所扶持的,就是奥丁。而苏尔提尔,就是楚原所选择的战士。无论他们愿不愿意,他们都将成为被身后的神明所选择的勇士,为那些和他们其实无关的事情战斗到流进最后一滴血——那些各地神话之中,被神所选择的勇士,都是这样的可怜人。

奥丁羽翼已丰。他现在不仅仅有着数目庞大的战士,还有许多能够独当一面的子嗣们。而苏尔提尔的尼德霍格部落,只能说是有威胁到奥丁的潜力,而要将这些潜力转化为真正的战斗力,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然而,楚原选择苏尔提尔,并不是为了他手下的那一批乌合之众。

是因为苏尔提尔本人的特殊性。楚原通过阅读那些各个部落的巫术石板,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好战、勇敢而忠诚,按理说在长久以来总会有一位强大的领袖出世,将这片土地上的人类全部统一起来,建立一个伟大的国家。然而,无论过了多久,那些试图统一北欧的部落最终都只能做到雄踞一方。在他们强大到无法对抗之前,他们的对手之中总会出现一个英雄人物,来对抗他们。

而这些英雄人物,往往都出身于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没有那些声名远扬的战士家族的孩子。他们的故事也惊人的统一:怀揣着对敌人仇恨的小人物,在一天遇到了一个神秘的巫师,这位巫师在和小人物攀谈之后就离开了,但是留下了一些礼物……

很明显的,有一位神明并不想看到这片土地被一个势力统一。每当有一个势力强大到影响平衡的时候,他就会选择一个人,作为他们的对手。而毫无疑问的,苏尔提尔就是他所选择的那个战士。即使楚原不去感受苏尔提尔身体之中的那股黑暗力量,单单看他完全超越了人类的体能就能够猜到这一点。

无论那个神明是为什么想要看着人类自相残杀,至少在对付奥丁这一点上,他们的战线是相同的。楚原觉得自己应该带着苏尔提尔去找一点比较难的事情做,在这个过程之中逐渐使得他完全的信任自己,而这些事情最终的奖励,就是自己的力量。

“我们实力太弱了,先知。”在一天晚上扎营后,苏尔提尔趁着守夜的功夫,偷偷溜到了楚原身边。

而楚原则一言不发,坐在火塘边上,双眼静静地望着远处的一片黑暗。

“我见过奥丁的力量,也见过那些巨魔们。我是尼德霍格部落最强大的勇士,但是也不是奥丁的对手。先知,我们愿意加入这场反抗奥丁的战争,但是……”看见楚原一言不发,苏尔提尔叹了一口气,继续对着楚原说道。然而,楚原一挥手打断了他。

“但是,你需要盟友。不是你们需要,而是你需要。你和他们不是一类人,你是他们的酋长,他们的首领。我可以引导你去找到有用的盟友。但是,如果你不能做到将自己手下那些家伙们管好……”在打断了苏尔提尔后,楚原直接对苏尔提尔说道。苏尔提尔面对楚原的说法,露出了淡然的神色,但是在听到“将自己手下管好”这句话的时候,露出的一丝波动没有逃过楚原的眼睛。

“我的人民十分忠诚,也能够和我一起应对任何战争。”苏尔提尔斩钉截铁的说道,然后站起了身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面对苏尔提尔的离开,楚原只是笑了笑,将头转了过去,继续盯着远方的旷野发呆。在火堆的噼啪声中,楚原可以隐隐约约的听到苏尔提尔在跟那些其他一起守夜的人们交代着什么,而那些人也很快四散开来。最后,随着一阵风刮过,苏尔提尔重新坐在了楚原的身边。

“不能是我动手。我一直都是他们的保护者。”苏尔提尔和楚原一起发呆,忽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保护者不会受到全部的尊重。”而楚原也淡淡的回了一句。

“他们会害怕我,以为我和奥丁是一样的人。”

“他们讨厌奥丁不是因为奥丁杀死了他们部族的巫师和战士,而是因为奥丁想要把他们变成奴隶,而不是给他们和阿萨神族成员一样的权利。”楚原发出了一声嗤笑,转过头对着苏尔提尔说道:“你的邻居被抓走,被处决,你会害怕。如果邻居的家产被分给你一份,那你只会想要其他的邻居也被抓走。”

“你是个恶魔!”

“每一个优秀的统治者,最后都会成为恶魔……”

此时,在星空之中,一个男人正在低头看向地面上楚原的方向。他的衣着华丽,神色高傲,当他站在空中的时候,有一种仿佛他就是宇宙中心的气势。即使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在大气层之外,但是那些浓密的云彩似乎根本不能挡住他的视线。看着楚原在谆谆诱导苏尔提尔,他的脸上露出了无所谓的表情,但是依然举起了自己的手。而正在此时,地面上的楚原忽然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想要拿走我的玩具,还是得想想后果啊……这都第几次了。”在男人的手心之中,强大的黑暗力量汇聚成了一颗黄豆大小的黑点。虽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异象,但是所有能够体会到这颗黑点之中蕴含的毁灭性的力量。正当男人将手一歪,任由这颗黑点落下的时候,忽然一道明亮的色彩闪过,然后这颗黑点就消失于无形之中。

在半空之中,忽然出现了无数个光球。这些光球都闪烁着奇异的色彩,不属于人类所发现的任何一种。当光球出现在空中的时候,整个天空的所有光芒都黯然失色,而即使是那个男人也被这些光芒比了下去。男人叹了一口气,收敛住了自己高傲的神色,望向了身边的光球。自从自己出现以来,就已经是整个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几个存在之一。而寥寥几个能够和自己相比的家伙,几乎全都无法比拟自己的智慧。

然而,现在在自己身边的,却是一个无论是力量还是智慧都足以压制自己的存在。男人看着身边的光球,用一种来自于某个早已灭绝的不知名种族的优雅姿势行了一礼,道:“我知道了,哥哥。”

而此时,在火塘边上的楚原感到那股恶意猛然消散,而在此同时,在远方的地平线上,瑰丽的极光洒满了整个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