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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希望破灭

兰纳的动作很快。而他部下的动作也绝对不慢。那些被作为征召兵的战士们全部都是阿萨神族的真正人民。奥丁的胜利带给了他们优渥的生活环境:每一户家庭之中都有着奴隶帮助耕作,有着足够数量的牧场、农田或是林场。当冬天早早地到来的时候,这些人的家族再也没有一个人因为冻饿而死。

在获得了富裕的生活后,他们就开始思考该如何保住目前所有的一切。愚蠢的人总是少数,大多数的人都明白,就是因为阿萨神族的强权统治,才给了他们现在的生活。因此,在劳作之余,他们往往会选择训练自己的作战技能,不仅仅是为了压制可能的奴隶叛乱,更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加入奥丁的远征军之中,为自己的家族带来新的财富。

因此他们的动作十分利落。在兰纳下令准备战斗的时候,他们早已开始准备自己的武器与盾牌。在北欧漫长的冬天之中,他们作为游戏的剑术、摔跤与拳击比赛给了他们强壮的身体,而他们祖传的长剑也已经被擦得闪闪发亮。即使很多这样的人看起来过于年轻,但是当他们自信地站立起来,将盾牌竖起的时候,看起来确实已经有了强大战士的雏形。

强大的国家需要强健的人民,阿萨神族就做的很好。当柯萨尔堡垒回应的狼烟冲天而起的时候,那些年轻人们之中猛地爆发出了一阵的欢呼声。一根较细的烟柱代表着双方的局势焦灼,而两根较粗的则代表着催促。在如今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这一支一千多人的部队就可以成为决定战局的重要力量。

兰纳和其他的村长们可以获得功绩,或许会被授予更高的职位,或是更多的土地与财富。而那些民兵们则可以跟随在那些四散溃逃的敌人身后找到他们的聚居地,而其中的所有粮食、牲畜和人民都会成为这些民兵的财富。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那些民兵们高呼着奥丁万岁,大踏步地向着前方前进着。

事实上,兰纳的部队距离柯萨尔堡垒已经不远了,仅仅过了两三个小时,兰纳的部队就看到了柯萨尔堡垒的墙壁。黑黝黝的墙壁昭示着曾经遭遇的战争,而在堡垒内部依然有着刀剑的闪光时不时的亮起,兵器碰撞声和喊杀声也从来没有断绝。

“为了奥丁神!”兰纳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长剑,指着堡垒大声呼喊着。而那些民兵们也纷纷举起了双手,用手中的剑一下下的碰撞着自己的盾牌,发出了高昂的喊声,希望这些声音能够在自己到来之前提供给友军新的勇气,并且打击地方的士气。

“真是吵闹。”正当他们开始向着前方冲锋的时候,忽然发现在一座小山坡之后,静静地等待着数百名战士。在他们的前方,一个年轻人带着不屑的笑容对着他们说道。他背后的战士们和兰纳想象之中破破烂烂的暴民们完全不一样,但是却也不像是柯萨尔堡垒之中的友军。

他们看起来太过于高大了,平均身高足足高过了他们半个头。而他们身上的皮甲上的金属环扣与铜片闪闪发光,照射在他们的眼睛之中。即使是富裕的阿萨神族,即使是阿萨神族在东方最为重要的柯萨尔堡垒,也绝对没有如此充足的资源给所有部队都配备带有黄铜护心镜的铠甲。而再看上他们头盔之中露出的黑色头发,以及高大的身影,兰纳忽然面上一片灰暗。

“这是……霜巨人!怪不得,怪不得那些暴民们敢于冲击柯萨尔堡垒……”还在兰纳静静地地思索的时候,他身边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们就开始发动了冲锋。即使对方看起来装备更加精良,但是那些年轻人却有着人数上的优势。在胜利可能带来的红利的刺激下,那些年轻人们根本没有多想就发动了攻击。

“回来!退后!”兰纳惊慌失措地回过了身子,向着那些年轻人们张开了双臂,希望能够拦下他们。然而,他的声音被喊杀声整个掩盖住了,即使是周围几个被他拦下的年轻人也很快就在人流的裹挟下继续前进。兰纳疯狂的挥舞着手臂,但是忽然,他的手臂猛地一颤,然后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在接下来就被无数双脚踩过,彻底失去了声息。

“准备……放!”不远处,阿克萨尔冷冷地放下了手中的长弓,并对着自己身边的部下们下令。在军阵前方的弓箭手们射出了一片死亡之雨,直接射倒了数十名敌人。卡斯尔人的弓箭比起阿斯加德人的更加优良,而当那些民兵们冲到弓箭手前方的时候,他们已经在箭雨之下付出了上百条性命。

“杀!”箭雨造成的伤害并不足以使得他们畏惧,而是使得他们更加凶悍。当那些民兵们冲到距离弓箭手们二十余步之外的时候,他们甚至已经能够看清楚到对方的脸了。即使那些弓箭手们的脸上没有出现任何的畏惧,但是那些民兵们依然很有信心,能够将他们彻底撕碎。那些弓箭手们射箭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而一旦进入近身搏斗,那些弓箭手们很快就会成为一具具尸体。

那些弓箭手们默默地提着自己的弓箭,丝毫不带迟疑的向着左右两边散去。从弓箭手的背后浮现而出的是一面木墙。身上穿着黄铜铠甲的重装步兵手持着大木盾排成了一线,紧密相扣的盾牌组成了一道防线,而从盾牌的后方,无数锋利的长枪如同毒蛇一般探了出来。从山坡上冲下来的民兵们根本无法收住自己的步子,立刻撞到了那些长枪之上。

面对着锋利的长枪,那些民兵身上的兽皮根本无法起到任何的防御作用。几乎是一瞬间,那些民兵就被刺穿在了长枪之上。即使有着武艺较为精湛的人能够挥剑格开自己面前的长枪,但是在密集的枪阵面前,他们却无法同时面对七八根向着自己刺来的枪头。最后,他们几乎可以说是被那些后方的友军们拥挤着撞到了闪亮的枪尖之上,成为了这场战争之中的下一个死者。

而那些后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民兵们依然在继续前进着,然而到了他们抵达第一线的时候,却几乎立刻后悔了。卡斯尔人的战士们慢慢的前进着,踩着堆叠尸体的他们看起来越发的高大、威武而令人生畏。厚实的盾牌与坚固的铠甲使得他们几乎不可能受到伤害,而他们手中的长枪则如同死亡之神的权杖一样恐怖,带来着一片片的腥风血雨。

后方的民兵们依然在咆哮着:“前进!胜利!”然而前方的民兵们却开始在惊恐之中崩溃:“快撤!我们输了!”随着这两股声音越来越大,终于他们也在中心乱成了一团,并开始后退,并在一个长老的命令下于数百米外重新整队。

阿克萨尔满意地看着他们的乱象。他们已经没有了战意,在刚刚的战斗之中,他们至少又战死了两百人。然而,他们依然可以退出战斗,因为自己的重步兵们也已经开始喘气了,而且维持枪阵的代价就是机动性,而如果想要解散枪阵发动冲锋,就势必会带来伤亡。而任何一个卡斯尔人的死都是阿克塞尔不想看到的。想到这里,阿克塞尔从腰间掏出了一根号角,放在了嘴边吹响。

“呜呜呜呜呜……”并没有过多久,从一旁的树林之中也传来了相应的号角响声。树林中的树枝折断声不绝于耳,而树枝也在左右摇晃,似乎有着什么恐怖的怪物即将从树林之中出现。那些在战场中心挤作一团的民兵们紧张地望着树林之中,而最终,从树林之中猛地冲出了一只浑身白色的怪物。

它看起来有些像是人类,但是高大不少,同时眼睛之中也带着恐怖的血红色光芒。在他的身上,原本整齐的白色毛发消失了许多,从下方露出了带着烙印与纹身的皮肤,似乎是在宣示着这一只怪物的所有权。看到了只有一只怪物冲了出来,那些民兵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一只温迪戈而已!我们每年冬天能够杀死二十只这样的怪物!”从人群之中传来了一声喊声。每年冬天,民兵们都会成群结队的在村落外巡逻,而那些因为饥饿而南下的温迪戈雪怪就是他们的猎物之一。向着民兵群中扑来的温迪戈很是强壮,甚至一下就杀死了一个民兵。然而,他很快就在无数刀剑之下丧失了自己的生命。

正当那些民兵吃力地拖着温迪戈的身体,想要将一个被扑倒的民兵从他的尸体下拉出来时,忽然从树林之中传来了更大的声响。民兵们瞪大了眼看向了树林之中,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长剑。

“跑啊!”随着一声凄厉的喊叫声,所有人如梦初醒一般四散奔逃。他们几乎是立刻就丧失了所有的勇气,开始如同被追杀的兔子一样逃跑。

从森林之中冲出的,是上百只温迪戈。而在他们的身后,骑着骏马的卡斯尔骑士一手持短枪,一手持长鞭冲了出来,宛如驱赶着战争与死亡的审判天神。

而柯萨尔堡垒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随着民兵们的溃散而就此破灭。即使柯萨尔守军依然能够和联军的战士们打得不可开交,然而在联军近乎无限的人数面前,仅仅有着一千人的柯萨尔守军终将迎来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