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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去往村子的想法与目的

“骑士老爷,请允许我再一次感谢您救了我一命,从那些可怕的强盗手中。”用手中的牧棍与身边跟着的牧羊犬驱赶着绵羊群向前缓缓移动着,布兰琪转过头来看向策马跟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的卢卡斯笑着说道,她的笑脸仿佛夏日的绿草一般轻柔。

“用不着这么感激,布兰琪,我只是恰巧路过而已。”听到布兰琪向自己再一次致以了感谢,骑在黑色战马上的卢卡斯微微地摇了摇头回答道,跟之前相比,这个北方骑士现在的语气听上去显得不是太过于活泼了,却也不是非常沉闷,就仿佛只有战斗与杀戮才会让他的心情好起来似的。

“不管怎么说,您确确实实及时救下了我......啊,还有属于村子里大家共有的绵羊,骑士老爷!”布兰琪歪了歪自己的小脑袋,一双湛蓝色的眼睛眯成了月牙状,“爸爸与大家肯定也都会非常感谢您的!”

“这仅仅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骑士理应履行的职责而已,布兰琪。”卢卡斯扭了扭脖子,虽然长时间戴着覆面圆锥型钢制头盔或多或少会让他的脖子有些不舒服,但很明显这个北方骑士现在并不打算将其摘下来好舒缓着脖颈中所产生的压力,“你的村子叫什么名字?”

“栖鹿村,骑士老爷,我们的村子叫做栖鹿村。”布兰琪回答道,在她的指挥下,被她称作‘彼得’的那只灰色布里牧羊犬在绵羊群的四周来回跑动着,表现出一副对除了她自己主人与绵羊之外的所有生物都充满戒心的模样,跑动起来就像是一团大棉球,带着点儿棕色的黑色延珠露出了警惕的眼神,时不常地看着距离自己主人不远的骑马骑士。

“栖鹿村......还真是一个简单直接的名字。布兰琪,你们这里栖息着林鹿是吗?”双手紧握着缰绳让胯下的黑色战马稍微降低了一下前行的速度,卢卡斯问了一句,北方的村庄绝大多数取名都非常简单,甚至有不少都没有一个固定的名字或者干脆就没有名字,像身旁这个农家少女口中的‘栖鹿村’已经算是取名比较讲究的了,像‘木头村’或者‘石头村’之类的才是比较常见的。

“是的,尊敬的骑士老爷,我们村子周围的森林里有着不少的林鹿,好像就是因为这个,住在镇子里的领主老爷手下的书记官大人才为我们村子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布兰琪点了点头,并很自豪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膛,“领主老爷准许我们村子里的猎户能够捕猎这些林鹿,而不像其他的村子那样连兔子都有捕猎数量的限制,这让我们的生活跟其他村子相比要稍微富足一些。”

“那看来这片森林里的林鹿的数量是比较多了,并且栖息地相对也靠近你们的村子,否则的话你们的领主也不会特别准许你们的猎户能进行捕猎,这些在其他领地往往都是只有贵族才享有狩猎的权利的。”卢卡斯耸了耸肩,林鹿在北方的分布并不是非常均匀,在一些领地是相对稀缺的存在,在另外一些领地反倒有可能就成为了当地一害,他自己就曾经听说过有领地专门贴出告示奖赏能带回林鹿头颅的人,可见这种肉质鲜美的动物多起来会有多麻烦。

“嘿嘿~可能是这样吧?在这方面我肯定没有骑士老爷您这么懂啦~”布兰琪调皮地吐了吐小舌头说道,如果说最开始看到卢卡斯杀人如杀鱼一般利索的身姿让她还有些恐惧的话,那么现在跟这个北方骑士闲聊了几句之后她就完全放下了心来,不再担心这个恰巧路过此地的骑士会有着什么不好的意图,“果然呢,贵族大人们的知识都很渊博,这些事情好像连村子里的老人们都不一定懂呢......”

“哦?我的知识可算不上有多渊博,布兰琪,你用不着这么夸我。”卢卡斯摇了摇头,接着他就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来转移走现在的话题:“距离你的村子还需要走多久?布兰琪?”

“不远啦!骑士老爷!差不多还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啦!很容易走的啦!”布兰琪连忙回答道,并加快了自己的步伐,“请您耐下心来一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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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通过布兰琪口中的栖鹿村所需要经过的小路,并不是太好走,至少以卢卡斯或者说骑士的标准而言不属于好走的范围:路边的灌木丛和荨麻草稍不注意就会钩住路人的衣角,尚未完全融化的残雪也让小路显得有那么一点儿泥泞,而且路上时不时就会出现一坨不知道是牛羊还是村民留下的粪便,不及时兜马变换方向的话就会踩上去,使得事后清理马蹄铁会成为一项容易让人骂娘的活计。

不过伴随着林边小路的逐渐延伸,卢卡斯已经能逐渐稍微看见远处村庄的木制围墙了,为此这个北方骑士原本还有些沉闷的呼吸节奏终于有了些许变化,每次吸气的间隔不再显得有点儿太长了。

“没有接触过马匹的人,是不会理解马夫的辛苦的。”

这句在整个尔莎大陆内流传着的再普通不过的谚语,卢卡斯在这些天来对此可是深有感触:一路上要给两匹马喂料、刷洗,还要随时注意它们的体力与身体状况是否能继续前进与能背负多重的行李,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挥之不去的梦魇......虽然说从小就开始的一系列骑士训练中就有照顾马匹的相关教授,但那主要都是关于冲锋用的战马的相关内容,卢卡斯对于驮马或者说马匹在非战斗状态下的照料并非有多么了解,所能做的就是让两匹马还能保持着正常的状态,而这就足以让他感到叫苦不已了。

正因为如此,卢卡斯才需要尽快找到一座村庄,来尽快解决这个已经初现端详的问题——不仅仅是为了补充从自己家族领地来到这里已经消耗了大半的各种给养,更重要的还在于卢卡斯需要在这里寻找能够照料马匹的人手,并且有可能的话,这个北方骑士还想要招募一两个扈从,以及数个农兵。

在尔莎大陆,无论是在什么国度或者地区,全副武装的骑士或者说重装骑马的贵族战士,一直且永远都是花费最为高昂的兵种。

按照尔莎大陆上最为廉价的武装水准,一名骑士所需要的各种花费累加起来,远远要超过一名步兵的全部武装花费至少十倍有余:这还是和普通的重装步兵相比,如果是普通的轻装步兵的话,那么这种差距还要拉大到二十倍左右。

之所以会有如此悬殊并称之为夸张的花费差距,这就跟其各自的综合条件不同有着密切的关系了——首先身为骑士,这些贵族战士的单兵素质远远胜过任何平民步兵,从小就接受全面且严酷的训练的他们都精通马术与在马上进行作战的各种技巧,以及各种各样的武器使用与一系列相关的战技,而普通的平民步兵很明显是完全做不到这一点儿;其次骑士的武器装备远远比平民步兵的装备花费更大,一名全副武装的骑士会拥有一副全套的重型铠甲、一把骑士长剑、一根骑枪(&矛)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重型武器,而如果换做是普通的轻装步兵的话,那么很可能就只有一身破旧的皮甲和一根略显弯曲的长矛,这已经算得上很好的了,以平民的标准。

不仅如此,骑士跟平民步兵之间的绝大多数花费差距,其来源处还是在于马匹:一匹拥有着优良血统的战马,平日里正常消耗的饲料甚至比一名普通平民步兵吃的粮食都要多得多!并且最重要的是,一名普通的平民步兵吃两碗麦片粥就可以填饱肚子,然而对于需要承载着骑士作战的战马来说,如果它吃的饲料不够多并不够好的话,那么就意味着没有力气、无力奔跑和负重能力大幅度减低,进而严重影响骑士应有的绝大多数战斗力。

而最后的最后,就是扈从了!

跟武器铠甲与战马一样,扈从对于骑士来说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存在:无论是哪个国度或者什么类型的骑士,他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花费在训练自己的马术、各种战技与练习马上作战等等各种各样的事务上的,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谁也不能指望骑士自己每天喂养战马、照顾马匹、擦拭修补损耗的武器铠甲......所以也正因为如此,扈从在骑士的日常生活中与作战中就占据了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并且同样也是一个稳定的相关花费因素——且不说别的,扈从往往是需要花钱来招募的,并且自身的武器装备也是由骑士来负责提供的,在这方面他们同样不比普通的平民步兵来得要便宜,只不过不会像骑士与平民步兵之间的花费差距那么过于悬殊就是了。

就一般情况来说,扈从必须要擅长照顾马匹与修补武器铠甲,还必须会一些最基本的马术,并且在必要的时候也要骑马配备武器铠甲,在战场上辅助骑士共同作战——这也就使得扈从的地位往往要比普通的平民步兵高得多,并且他们也拥有着成为骑士的可能性,这对于任何一个希望能够成为一名贵族的平民来说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即便这种可能性远称不上有多高也是一样;相比之下,承担着同样的各种职责与工作的侍从就有着极高的被册封为骑士的可能性,毕竟他们往往都是来自于各个贵族家族的成员,只要没有什么太过恶劣的表现,都能在二十一岁的时候被正式册封为一名真正的骑士,拥有一个真正的爵位,哪怕这仅仅只是个人终身的而并非是世袭的。

“骑士老爷,您有在听我说话吗?”就在卢卡斯的思路不知道飞到了尔莎大陆的哪一端的时候,布兰琪那带着少许不满的声音令他总算回过了神来。

“噢......噢!抱歉,布兰琪,我刚刚有点儿发愣。”虽然说用不着对于平民态度有多客气,但卢卡斯还是道了一句歉,毕竟别人刚刚跟自己说了半天的话自己却完全不理,这换谁谁都会不有所不满的,而他也不是什么心高气傲的家伙,至少在给自己多多少少提供了一些帮助的人面前确实如此。

“骑士老爷,刚刚我介绍的仅仅是这附近的景色。现在我要介绍给您的,是我们栖鹿村。”听到身旁的北方骑士向自己居然说了一声对不起,布兰琪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她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并转移了话题:“栖鹿村是一个坐落于盖尔河旁的村子,这里居住着五十多户人家将近三百多人。为了生计与及时缴纳足够的赋税,我们在这里依靠耕地、狩猎、伐木、放牧与打渔为生,日子过得......嗯,比其他村子要富足一些啦,至少在我出生以后,就从来没有听说过村子里有饿死人的事情发生。”

“有十几年没有出现过饿死人的情况?那么你生活的这个村子还真的算比较富足,布兰琪。”卢卡斯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来,接着就向布兰琪问道:“对了,布兰琪,你们的村子里有没有铁匠?”

对于卢卡斯来说,布兰琪的村子里有没有铁匠,就意味着自己在那里停留时间的多少:如果没有铁匠的话,那么他就需要再赶上不短的路程前往周围的城镇或者村庄,这也意味着他用不了一两天就需要再一次加快速度行动起来了。

“啊,这个......对不起啊,骑士老爷,我们村子里没有铁匠,大家的农具与工具需要修理或者购买的话,都只能去镇子里,或者等待时不常会经过这里的旅行铁匠了。”布兰琪叹了口气回答道,不过很快就又打起了精神,“您看,我们就快要到了,这就是我住的村子,栖鹿村,骑士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