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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各有优势并感到棘手

骑士训练中的对练项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得上是最有趣的了:骑士们独自训练战技普遍都是将一个个招式拆解成一个个动作,并对此进行极多重复性的练习,使其完全成为自己的本能反应,并且还要让这种本能反应被激发出来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会感到程度不一的枯燥自然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因此也就很容易理解卢卡斯与亚历山大这两个来自不同地区的流浪骑士为什么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对练了,纯粹就是因为前者实在太无聊了......

然而对练算不上骑士训练中最不枯燥的项目,却绝对算得上非常劳累并具有相当危险性的一大项目了——即便不使用【聚气】或者其他会加大使用者自身力量的技能,贵族骑士们在对练的过程中也很容易出现误伤乃至误杀,这种风险性最多伴随着对练用武器的钝化处理有所降低,却不可能完全归零,这也使得卢卡斯与亚历山大自始至终都保持集中着各自着极高的注意力,就好像昨天上午栖鹿村的那场战斗还没完全结束一般。

言归正传,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对练之后,不管是卢卡斯还是亚历山大,这两个来自不同地方的流浪骑士全都气喘吁吁,迫使他们不得不暂停了这种算得上‘有趣’的骑士训练项目,重新回到了酒馆内喝着麦芽酒或者葡萄酒缓解着疲劳。

“北方的贵族骑士的力气都这么大的吗?兰道夫爵士?”将嘴里啜了一口的葡萄酒完全咽下肚去,好不容易把呼吸节奏调整得差不多的亚历山大向卢卡斯开口问道,他现在两条胳膊还隐隐有着发麻,显然在对练过程中这个莱昂内尔流浪骑士对于那个北方流浪骑士挥舞骑士长剑与鸢尾盾的实际力道有了切身的体会。

“相对而言吧,按照训练我的父亲与骑士教官的说法,我在十六岁后力气就已经直追年轻时期的他们二人了,并在十八岁的时候如果不考虑实战经验的话,我的父亲与骑士教官已经打不过我了,在同等武器铠甲的条件下。”卢卡斯扭了扭脖子回答道,他现在已经完全恢复好了正常的呼吸节奏,这跟亚历山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这应该属于正常范畴吧?我们北方人的力气普遍要比尔莎大陆上其他地区的人大得多,这是无需质疑的,可能是因为你实际接触北方的贵族骑士并没有太久,所以才会这么觉得,乌尔里克爵士。”

“......或许真的是这样吧,不过你的力量之大,达到了有些异于常人的程度,这是显而易见的,兰道夫爵士。”沉默了一小会儿后,亚历山大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表示他赞同卢卡斯的判断,只不过这个莱昂内尔流浪骑士依旧纳闷那个北方流浪骑士的力量程度就是了。

“至少以我个人的标准来说,我的力气在北方人里可能都算大的,却也还没有大到能够被称为非人类的程度,乌尔里克爵士。”卢卡斯耸了耸肩,他向来不认为自己的力气能达到异于常人,除非他使用了【聚气】这个技能,否则的话还超出不了正常人类的范畴,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话说回来......作为一名骑士,你的战技风格倒挺灵敏的,是因为你的身高与体格迫使你选择了这样的战斗方式吗?”

“我没有长得像你们北方人一样又高又壮,还真的有点儿丢莱昂内尔人的脸了,兰道夫爵士。”对于卢卡斯半明半暗的揶揄,亚历山大的眉头微微挑了挑,显得有些烦躁,“然而在之前的对练之中,你似乎对于我的战技应对起来有些吃力,这应该不是我的想当然,对吧?”

“啧......确实如此,我头一次见识到莱昂内尔骑士的战技,难免应对起来会感到有些棘手,但还远远达不到会毫无对策的程度。”在亚历山大反问之后,卢卡斯咧了咧嘴给予了回应,并端起了一杯麦芽酒来。

正如亚历山大所说的那样,卢卡斯表面上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事实上却对这个莱昂内尔流浪骑士的战技提起了足够的重视:在之前的对练之中,卢卡斯发现亚历山大的战斗风格并不跟自己一样偏向相对简单粗暴的直冲猛打,而是更热衷于闪躲与挡反,这就使得在对练过程中的最初阶段他基本上占不到什么便宜,直到稍微适应了这个莱昂内尔骑士的战斗节奏后才有所改善,却始终无法明确地占据上风,至少在双方都不使用【聚气】以及其他技能的前提下的确如此。

如果单纯论体格与身高,也就是通俗与综合来说的‘力量’的话,那么在同等水平的武装程度下,卢卡斯一个人打两个亚历山大都不是问题;然而问题就在于,那个莱昂内尔流浪骑士的身法要比他这个北方流浪骑士灵活太多了,而且要更加精通如何在中短距离内使用剑盾战斗,这就使得卢卡斯在整个对练过程中最多能跟亚历山大打一个旗鼓相当,结束对练后双方都感到非常劳累,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亚历山大的劳累主要体现在了身体层面上而卢卡斯的则就是在精神方面上了......

“这个西佬骑士也忒灵活了,简直就跟雪豹一样,每一段时间内主动攻击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旦率先出击就势若奔雷,反应稍微慢那么一点儿就很容易着道儿......”咽下去了满满一大口略微冰凉的麦芽酒,卢卡斯感到自己原本还火辣辣的喉咙顿时得到了极大的缓解:骑士的训练尤其是两人乃至多人的对练极其消耗体力,可以说跟打一场货真价实的战斗相比轻松不了多少,甚至有些时候还要更严重,这就让卢卡斯跟亚历山大闲聊几句的过程中已经断断续续消耗了四五杯麦芽酒,才勉强解决了口干舌燥的状态。

“这个北方骑士的蛮力实在太过分了,难不成他还真的是一个狼人吗?”当卢卡斯在内心深处思考着亚历山大的战技方式与该如何应对的同时,这个莱昂内尔流浪骑士也在看似无意地瞥眼观察着他,心里波澜起伏,“应该不是,今天在等待进入这座木制城镇的时候,他的大块头儿扈从被检查是否是狼人的时候,那些猎犬对于那个家伙也没有任何反应,说明不是......猎手之神在上,他如果不是狼人的话,那一身的力气就更无法解释了,难道说是北方神祇的赐福吗......”

在北方与莱昂内尔王国,这两个地方虽然说都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宗教,但就总的来说,他们各自的主流信仰是完全不相同的:莱昂内尔王国由于自身算得上‘长弓自耕农立国’的缘故,整个王国内的绝大多数贵族平民信奉的都是猎手之神迈瑞与大地之神兰斯,而北方则是狼母之神布丽姬特;正因为各自信仰神祇的不同,不同类型的信徒如果得到了自己信奉的神祇的垂青或者说赐福的话,那么其具体效果也是不尽相同的,这也使得亚历山大开始猜测卢卡斯的力量是否为信奉神祇的赐予,从而展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实力来。

“我希望你下一次暗中观察别人的时候,稍微注意一下自己观察对象随时随地的举动,不要一门心思都放在思考上了,乌尔里克爵士。”正当亚历山大琢磨着卢卡斯是否得到了狼母之神的力量赐福的时候,这个北方流浪骑士的说话声打断了他的思考,并让他微微一惊,“你该不会还在想,我是不是一个隐藏身份还伪装得特别好的狼人吧?”

“不要把别人想得太过卑劣了,兰道夫爵士,尤其当对方跟你一样是一名骑士。”对于卢卡斯有些冷不丁的突然发言,亚历山大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以此来掩盖自己的震惊,“我只是在猜测,你是不是得到了你们北方人信奉的狼母的赐福,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力量,至少比你手下那个跟磨坊风车一样高的扈从还要强大得多。”

“狼母的赐福?哦,乌尔里克爵士,我可没有那么幸运。”听到亚历山大的解释之后,卢卡斯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们莱昂内尔人信奉的神祇们会对信徒们降下多少的祝福,但狼母的赐福是不会轻易给予的——据我所知,能够得到狼母的赐福的,往往都是侍奉她的萨满,与以她之名厮杀的狂战士与狂骑士,我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北方流浪骑士可能最多会比普通人额外拥有那么一点点儿的好运,但力量赐福?拜托,如果我真的拥有狼母的力量赐福的话,你觉得昨天上午还会被那个强盗头子捅了一刀昏迷了一小段时间吗?”

“......好像确实是这样,不过我想你信奉的神祇很有可能当时就在注视着你,否则你那时候受的伤就不会如此轻描淡写了,兰道夫爵士。”沉默了一小会儿后,亚历山大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来,他发现自己陷入到了一个思考方面上的死胡同:卢卡斯那有些异于常人的力量究竟来源何处,对于他这个莱昂内尔流浪骑士来说并不是一个必须得到详细答案的问题,自己只需要思考该如何应对他或者说像他一样拥有着近乎非人蛮力的对手,以免在日后真正的战斗中吃亏,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或许如此,狼母的意志很难揣测,或者说所有神祇在这方面的共性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卢卡斯耸了耸肩,他虽然跟绝大多数北方人一样信奉狼母之神布丽姬特,不过对于其他神祇的信徒也保持着应有的尊敬,而不是像传闻中的尔莎大陆西南角的格雷戈里人一样,对于非己信仰有着相对较大的排斥感,“不过话说回来......乌尔里克爵士,你该不会是真的被你们莱昂内尔人普遍信仰的猎手之神祝福了吧?你的反应速度够惊人的,至少对我来说,如果放松哪怕一丝一毫的警惕之心的话,那么在之前的对练之中,我就很难与你打得旗鼓相当了。”

“我?我可没有被猎手之神迈瑞看重,或者说至少就目前来说,我没有见过与听过有哪一位猎手之神的信徒得到了祂的青睐,兰道夫爵士。”对于卢卡斯的询问,亚历山大也给予了近乎一致的回应,“我从小接受的骑士训练让我相对于力量更偏向增长速度,因为我们莱昂内尔人可不像你们北方人那样天生更加强壮高大,力量并不是我们的优势与首选,如何冷静地躲开敌人的攻击并借此进行有效的反击才是重中之重。”

“嚯......看来尔莎大陆其他地区的骑士各自的战技侧重点很不一样,这让我有些开眼界。”卢卡斯扭了扭脖子,他也听说过尔莎大陆其他地区的骑士并不像北方贵族骑士们一般强壮,导致他们的战技相对不会完全依赖纯粹的力量,并且据说【聚气】等等一系列骑士应当掌握的技能也是因此最早在尔莎大陆其他地区出现并发展出来的,不过这种说法目前很缺乏相应的证据,也很少有人会对此有所认同就是了,“既然是这样的话......请允许我冒昧地咨询一下,乌尔里克爵士:在我们分道扬镳之前,是否能够在每天的空闲时间内,我们继续这种对练呢?”

“乐意至极,兰道夫爵士,我很需要一个合适的对手来培养我该如何面对力量型敌人。”亚历山大点了点头,卢卡斯的提议正合他的心意,“并且如果你愿意的话,在稍作休息之后,我们就可以进行使用【聚气】以及其他技能的对练了。”

“......【聚气】就算了吧,乌尔里克爵士,现在我们各自手头上似乎都没有太多可供随意挥霍的金钱,我可不希望在我们离开这座城镇的时候,绝大多数乃至所有的武器铠甲都需要重新修补保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