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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真实的幻境

这个契约刚一出现,周围都开始了受到一种怪异的精神影响,可除了王小明外,其他人都没有感到不适。

张升眼前这个契约让他感觉十分亲切,彷佛跟他身体里的黑色碎片属于同源,他当下也就放下了戒备,伸手握住了这个灰色斑纹的触手。

在接触到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被灰色吞食,整个天都是灰暗的,他的意识如同一粒粒碎沙在不断游荡。

他感受到了他在一片虚无之中,他没有视觉,但是他却能感知到一切,他感知中,从一个原点诞生出了一团灰色的雾气。

随后他时间流速彷佛被人调动般,感知中的一切都如同被无限加速,这种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错乱感之中,这团雾气慢慢的凝聚成了一个无法言语的扭曲存在。

恐惧!

大恐怖!

张升感觉之中,产生了无限的恐惧感,这团物体给人的感觉是**裸的——恐惧,而且是一种静态的恐惧,就像你被勐虎死死盯住、站在码头边仰望巨型货轮、身患绝症躺在床上等死时的那种感觉。

在那深渊奥底的混乱的最后,出现的这个不定型的黑灰色影,它位处无穷的中心。

张升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那团黑灰色影就在吐骂着亵渎的言辞,它在远远超越时间、根本无从想像的暗黑洞窟中,被低沉、疯狂、不祥的鼓声和长笛那令人作呕的单调音色包围,饥饿地撕咬着。

时间再度加快。

这时候张升意识中的可以暂称为宇宙的混沌中,除却这个疯狂的、不详的未知存在,旁边还多了另外三个极度扭曲的东西。

最边上的形象为聚集着的亿万光辉球体,它是从最开始的诞生的初始怪物身躯中的灰色雾气中生长出来,越来越多的光辉球体不断繁衍,彷佛无穷无尽的延伸一般。

其次,另一边无尽之处,存在的是一团蠕动的黑暗或混沌,浑身上下继承了那团黑雾的混乱和无序。

最后的星空之海中诞生的存在,却让张升心里一惊,因为这个如同黑云一般形状的巨大肉块,正是之前系统错乱后看到的那一位。

幸亏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处于什么方式存在于这片空间,他也是第一次这么清晰的看到他的模样。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就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与他们同生,之前的记忆早就在混乱漫长的岁月中被消磨殆尽。

在腐朽泡沫的环抱之中。

这片宇宙渐渐诞生了无数的混乱存在,也诞生出来无数的星球,张升的意识仅能保持住一点仅剩的自主。

他看到,最初的存在,与几十个乃至几百个漫长岁月衍生出的其他存在在一起起舞着。

成群的未知存在的仆役,用古怪的长笛和鼓来奏出怪诞的乐曲以迎合异形们的狂乱舞蹈。

在漫长时间里,诞生的无数的星球和一种环形的位面里,也缓慢诞生了许多各式各样的种群,有的神态各异,怪异至极。

它们就是某些未知存在的衍生,和子嗣,它们崇拜着这些扭曲的至高存在,还有的星球里,从无到有的诞生出完全脱离他们的物种。

不知何时起,以“最初”已经疲倦的存在为首的诸位存在,就开始以毁灭其他种族为乐,一个又一个星球在他们的举动下,毁灭枯竭。

在看到这样一个外星恐怖和足以毁灭理智的神经错乱的场景之后,没有一个正常生物还能够免于完全的疯狂或是死于极度的恐惧。

又过了许久。

她好像疲倦了,开始了无尽岁月的沉睡,而这时,其余的星球之中,开始无穷尽的诞生新的生灵,渐渐成了规模。

而在她之下的三个无可言说的存在,成为了世界的主旋律,她们开始在无穷尽的世界开始游荡,以万千化身开始现身于这些新生的星球,并且诞生了许多的种群。

无数虚无的世界里,张升早就忘却了自己的所有,就如同能量粒子一般,观看着发生的一切。

又是一段岁月结束。

一棵渺小的星球里从一片星球中诞生,不知道他们是她子嗣的演变,还是原生的物种,他们渐渐的在张升意识里放大。

他最核心是一个渺小的星球,外层是有暗物质存在在不停渗透,诞生了许多灵魂体的存在,而在最外面则是一片无穷的位面,里面生存着许多不可言说的存在以及他们的子嗣。

这些无穷的位面,也开始衍生出无穷的世界,如同一些其他的星球一般,但是他们是平行的、熟悉的、超脱时间和空间的存在。

到了这里,场面已经越来越拉进。

一道空灵混乱交错的意识声音传进了张升的意识中。

“她的苏醒,都将成为泡沫和虚影,一切都将化为混沌,不知道她的......”

话音戛然而止,后面的话也开始变得模湖不清,张升的意识也逐渐恢复了清明,之前漫长的岁月化作了一片流沙,变成一种超越时间存在的记忆在他的意识中滑过。

他原本的记忆,一遍一遍的在脑海中播放,又不知多久,他的记忆已经完全的恢复,可之前记忆里漫长岁月,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梦般澹去。

这时候他却没有在记忆中的【维客镇】,而是存在于一个黑色树木茂盛的森林之中,在这里他变成了一个虔诚的信徒,祭拜着一个恐怖的存在。

在这个丛林里,生存着许多的人族,他们都是她的信徒,每天都在躲避其余怪异生物的袭击。

由于有某些能跟她沟通的存在,所以他们也猎杀了许多奇异的生物,比如高大的独眼人类、会喷出毒液的蜥蜴,身材矮小的类人族生物。

在这个由人类建立的城镇里,堆放了许多的武器和祭祀物品,彷佛他们每天生存的意义就是去祭拜她。

每天都是虔诚的祭祀,无欲无求。

终于有一天,他成功的见到了她,那种从生命层次印刻在灵魂中的战栗从那一刻衍生,而他也第一次知道她并不只是单独的唯一体,他们祭拜的是她的整个族群。

它们有着灰白色的粘滑巨体,体积能自由地扩张、收缩。它们的形态——虽然经常改变——大致接近于无眼的蟾蜍。

但是头颅非常巨大,占据了整体的三分之一,在那轮廓模湖的钝吻前端,生有一丛短小的、不断颤动的粉色触手。

唤出这一位她之后,张升就陷入了更加疯狂的崇敬和信仰,他每天只是吞食这其他怪异生物的尸体,哪怕上面也生长着她的触须。

几十年的生活过去了。

张升已经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变成了城镇里年迈的祭祀者,他的模样也发生了改变,原本的脸上变成了如她一般粉红色的短小的蠕动触须。

他虔诚的向森林跪拜,身后无数人翘首以盼,在昏黄的落日中,黑色森林的尽头,走出了一个巨大的身影,带着混乱和暴虐,终于时隔几十年,他再次召唤出了她。

他们听不懂她的语言,这是不被人理解的声音,他只有在落日之后,月出之前才现身,所以他们尊称她为月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