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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舞中惊变

两人的对话最终还是以傅墨云的沉默收尾。

桐月汐苦笑了一下,终是没有与他告别,任凭他缓慢地走了出去。

离开了雪月阁的傅墨云径直回了六扇门,眼看着他脸色不对,项之恒很快就迎了上来。

“怎么了?”项之恒斟了热茶,看着他魂不守舍地坐下,心中嘀咕着八成又是桐月汐的事。

傅墨云扯了下嘴角,恨不得能一醉解千愁,只可惜喝酒误事,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开了口,“我惹她生气了。”

项之恒侧头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已是恢复了情绪,“哄哄他?”

“今天,我看见她和二皇子在一起。”傅墨云轻轻地说着。

“她不是不喜二皇子吗?”项之恒皱了下眉,自己虽然说要她离傅墨云远一点,可也没必要这么快就斩断一切吧?

“那时候,我和莫如雪在一起。”傅墨云将茶水灌下肚,却是不再考虑这个问题,“好了,先把正事忙了。”

项之恒点了下头,将几卷卷宗放到傅墨云手里。

仿佛是为了逃避关于桐月汐的事一般,傅墨云一接过卷宗便一言不发。

卷宗中事无巨细地描述了后面几具尸体的死状以及其他情况,而在最新的一个卷宗中甚至写出了所中之毒。

“如何查出来的?”傅墨云指着毒药的名称询问项之恒。

项之恒望了一眼,突然笑出了声,“还记得唐家堡三兄弟吗?”

“记得,他们看出来的?”傅墨云继续翻阅着卷宗,似乎对于他们并不是很信任。

“恩。这几日雁栖和阿庆拿他们练手练得可勤快了。好像都快称兄道弟了。那日不经意提起中毒的样子,唐三张嘴就说了出来毒的名字。”

“张嘴就说出来了?”傅墨云将卷宗放到一边,皱起了眉头。

项之恒会意一笑,“就知道你要做什么,我替你问过话了。这种毒在番外并不少见,而且我询问过了师傅,番外确有此毒。”

“恩。可是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又牵连到了皇室?”傅墨云看向项之恒,从怀中取出了另外两块玉佩,这还是出山洞时雁栖突然塞给他的,还没好好打量。

借着烛火,傅墨云仔细辨别着上面的纹路,一个是太子殿下的,而另一个……似乎记忆中似乎并没有。

“会不会是十二皇子?”项之恒也俯身打量,犹豫了片刻才开了口。

“十二皇子?他不过还在襁褓中……这……”傅墨云哭笑不得地将玉佩放到了桌上,脸色却凝重了起来。

十二皇子不过出生日余,这玉佩纹路恐怕也不过刚刚赶制而出,再加之皇帝对其并无亲近之意,所以极少有人注意,倘若这真的是仿制十二皇子的玉佩,那么不出意外,他们真正针对的定然是皇室。

“排查下来可有蹊跷的外族人?”傅墨云神色凝重地看向项之恒。

“合乎途径入京的外族人都基本排查完毕。没有疑点。而且这几日六扇门的兄弟们已经摸出一些作案时间和地点选择的门路,应当很快就会有收获。”项之恒估摸着算了一下,详细地说着。

傅墨云点了下头,“今日先去探查一下各个点的情况,明日我进宫打探一下十二皇子玉佩的纹路。”

“好。”项之恒欣然应允。

借着夜色,两人隐藏了身形前往每一个点排查。

但是不知为何雁栖不在他应当蹲点的位置,不过根据留下的记号,傅墨云和项之恒一路寻了过去。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记号一路延伸竟是到了教坊司。

傅墨云揉了揉太阳穴最终还是让项之恒入内探查,自己则前往阿庆蹲点的位置。

丑时已过,教坊司中也已经冷清不少。项之恒又是老熟人,几乎毫无阻拦地走了进去。

“项公子怎的这个时候来?”鹃姐一眼就发现了项之恒,急急地迎了上去。

“没什么,今个儿正好睡不着,便来这儿找找乐子。”项之恒客套地说着,便装作不在意地到处看着。

鹃姐笑了一下,“是找雪月?她应该歇了。”

“那就罢了。先上壶茶吧。我便饮便看。”此时的舞台上歌女正唱着越歌,项之恒寻了个不错的位置故作沉醉地摇头晃脑。

鹃姐笑了一下,也不怪,转身去寻上好的茶叶。

鹃姐前脚一走,项之恒就睁开了眼睛四下寻找雁栖的下落。

与此同时雁栖也看见了项之恒,只是碍于自己可不是光明正大进来而不好显身,贴着房梁动都不敢乱动,还得将注意力全部放在监视的那个人身上,从一侧轻纱上撕了一小块,裹上兜里的小石子对准项之恒的方向疾射了过去。

项之恒被砸了个正着,顿时暴怒地望了过去,当即会意。

既然雁栖在,再加上自己,不管出什么问题应该都能应付了。只是不知道要等多久。

如此想着,项之恒摇了摇头,干脆静下心等。

这一等便是等到太阳升起,饶是雁栖习武也经不起这般煎熬,可怜兮兮地打着无声的哈欠。

项之恒虽然是有吃有喝,但是说实在的,他要不是有事可没兴趣往这风月场转悠,再加上各色香气的混合,项之恒真的是叫苦不迭。

“项公子,这姑娘们都要去歇着了。您看……”鹃姐眼看着项之恒没有走的样子,不由低声开了口。

项之恒看出鹃姐的疑惑,将茶盏往桌上一丢,“她们要歇了。雪月该醒了吧?”

“是,我这就去唤她。”鹃姐微微睁大了下眼睛,似乎有话要说,可是到最后还是疾步离开。

这个时候整个教坊司已经静了下来,主楼后响起的乐声反倒格外引人注意,连带着鹃姐也停了下脚步,恍然想起今日开始雪月要专心于学艺。

“怎么了?”项之恒看见了鹃姐的举动,轻唤了一声。

“项公子,雪月应当已经起来了。怕是在跟着乐师习艺。如若不嫌弃,您随我来。”鹃姐浅浅地笑着,站在原地侧身等着项之恒。

“哦?”如此好的机会,项之恒可不愿错过,对着雁栖使了个眼神便随着鹃姐在窗边站定。

桐月汐并没有注意这两人的驻足,兀自与乐师调整着琴弦,目光丝毫不顾琴弦之外物。

清冷的琴音在冬日的清晨听起来格外的落寞,一曲秋风词惹得人心更是断肠。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似唱若吟的声音幽幽伴着琴音响起,桐月汐竟是忽的捧着古琴翩然起身,轻旋了几圈之后平稳地于院中石凳上稳稳坐下。

乐师微微抬了下眼皮。竟是稍稍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桐月汐会意一笑,宛若夜莺轻啼,“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越往后,桐月汐的声音中更是充满了悲戚之意,听得项之恒心头大震。

何如当初莫相识……

何如当初莫相识啊!

“雪月姑娘当真是好兴致,大清早的便开始唱这词,莫不是昨日……”莫如雪推开了窗户,不阴不阳地开了口。

桐月汐对着乐师躬了躬身,缓步走回她的身旁,完全没有理会莫如雪。

“怎么了?”乐师察觉到她的异常,将目光投到了桐月汐方才坐着的位置。

那地上赫然有着两条宛若成人手指粗的蜈蚣尸体,若不是桐月汐发现得早,恐怕定然会被咬伤乃至于中毒。

桐月汐俯下身打量,借着发丝的遮挡斜睨着莫如雪的方向。

这教坊司中,自己唯一碍着的,恐怕就是她的财路。

而看她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自己如何,让人不想歪都是难啊……

“你没事吧?”乐师有些后怕,见桐月汐又是蹲在那不作声,还以为出了这两条竟然还有别的,伤着了她。

“陪我演一场戏可好?”桐月汐轻轻地靠到乐师的膝上,对着乐师眨了眨眼睛。

这么一段日子相处下来,乐师虽是清冷脾气倒也不是不知世故之人,更何况这教坊司中,她最喜的就是桐月汐的琴音,桐月汐这般央她,她不同意都难。

“月汐……你怎么了?”急切的声音自桐月汐开口的时候就立刻接上,莫如雪顿时掩嘴轻笑,而这一举一动却是落在项之恒和鹃姐的眼中。

“怕是遭报应了吧……”莫如雪似乎笑完还不解恨,竟是又开了口。

乐师暗自摇了摇头正欲开口,却见一柄晃动的匕首已然钉在莫如雪的窗棂之上。

“如雪,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的好。”鹃姐从主楼中走出现了身,对着莫如雪冷冷地笑了下,“楚公子的吩咐你可是忘了?”

“这事与我有何关系?我顶多算得上嘲笑几句。犯得着就这样威胁?”莫如雪轻轻地拔下匕首,对着鹃姐晃了晃。

鹃姐皱了下眉,坦白说,她不认为莫如雪会傻到在这个节骨眼儿再折腾点事儿出来。可是,如果不是她,那么又是谁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