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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换心重生

天主亲自下令,手下将士自不敢懈怠,不过半个时辰,秦家阖族上下加上府内佣人,共计三百六十八口被尽数缉拿,而秦默身在祠堂,竟是最后一个。

他正在院内发呆,忽然院门被一众军士踹开,二话不说直接便将其按倒在地,带上了手镣脚镣,他虽有神力,双拳也难敌四手,只是疑惑的喊道“干什么?为什么抓我?我可是大将军之子!”

一众军士无人回应,从那门外却是走来一人,不是旁人,正是百言贺,他面露得意之色,笑道“想不到啊,报应这么快,我不辞辛苦,亲自向父亲要了这个差事,你藏的倒是隐秘啊!”说着话,他走到秦默跟前,一拳打在其肚腹之上,开丹境的力量不禁让秦默吐出一口鲜血,怒道“为何抓我?”

“你个废物,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晓。”百言贺揉了揉拳头,说道“你爹私通灵族,抓你全家北玄门受死!”

“什么!”秦默脸色瞬间化为苍白,声嘶力竭的喊道“不可能,我爹不可能私通灵族!定是你们这些奸人陷害!”

“陷不陷害不重要了。”百言贺摇着头,得意道“关键是你已经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喽!带走!”

在一众军士的拉扯之下,秦默回头向东厢房望去,房门已经被打开,其中却没有白老头的踪影,这些人不知是真的不知道祠堂还有白老头这个人,还是觉得他已经无关紧要,并没有再去搜查。

来到北玄门后,秦默一眼望去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双目通红,脸色惨白,四肢冰凉!

在那高大的城门前,秦家三百余口全被铁链所缚,跪倒在地排成一排,秦开疆,秦锋,周氏,林苍,司徒丰和全族老小,包括下人一个不少。在对面,乃是一排同样整齐,手持红缨长枪的军士,在他们身后,百言元武携十六国公和满朝文武尽数在此!

秦默被人拖到秦开疆身旁,他面如死灰,难以置信的问道“父亲,怎么会这样?我秦家全族就在今日亡了?”

秦开疆闻言却是用力的闭上双目,两行老泪顺着脸颊落下,他沉声说道“儿啊!是为父的错,为父对不住你们,但我秦家的儿郎,死也要站着死,都给我直起身来!”

他一声令下,三百余口,在妇人与下人的哭闹声中齐齐起身,行刑的军士见状,顿时将长枪抵近了几分,要他们跪下。百言元武见状说道“不必了!毕竟是我古朝大将军,就让他站着死吧!太师,行刑!”

已过正午的太阳依旧火辣,朗朗乾坤之下,姜恒老泪纵横,沉痛的喊道“秦开疆,私通灵族,蔑视皇族,依古朝律,阖族处斩!念其世代忠良,名将之后,遂留以全尸,废斩首之刑,以穿心之刑,即可处决!”

城中的人们顶着烈日围在四周,百言元武金口轻开:“斩!”

三百六十八个军士,三百六十八柄长枪,三八六十八条性命!

秦默双目空洞,心中恍然如梦!早上还在为妖邪之事烦心,到了中午便是一生的尽头了吗?死亡就这样来临了?应该很痛吧!此时他竟是

灵台空明,心无杂念,父亲的叹息,兄长的愤怒,母亲的啼哭尽数隐去,他抬起头,双目看着眼前对自己行刑的军士,那是个三十多岁,一脸络腮胡,脸上还有一道刀疤的男子,他正举着泛着寒芒的长枪,对准了自己的心脏,他看到秦默的眼神,脸色一变,好像是恐惧,但下一刻又换成了凶狠,他大喝了一声,手中长枪直刺而出!

“噗!”一股冰凉穿体而过,鲜血顺着枪身上的血槽留出,一股剧痛瞬间袭来,秦默口中鲜血流出,眼前越来越黑,他双手奋力的握住长枪,想让自己不要那么快的跌倒,那男子凶恶的看着秦默,后者忽然冲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还有几不可闻的声音“我,记住你了!”

那男子一惊,旋即用力将长枪抽出,秦默的眼中终于再无光明,应声而倒!

“砰砰砰。。。”三百六十八具尸体不断的倒地,权倾一时的古朝大将军,就此消亡了!

拜天之祭也因此事草草结束,左丘德顺理成章的成了新任大将军之首,并且代理元帅之职,秦家家产一并充入国库,毕庆也在二人的帮助下得到了秦家祖传的青天雷决。

行刑之后,有专门的军士将尸体运到了城外五十里的一处山谷,名为乱葬谷,此处景色颇为秀丽,由于是这种晦气的地方,就算距离龙帝城如此近,终日也是毫无人迹!

幽深的山谷,处在一片郁郁葱葱的矮山群中,约有千丈方圆,乃是一片天然的深坑,深邃异常,终日阴气沉沉,作为乱葬之地由来已久,深处已经被白骨堆满,此时距离地面百丈之处又被一层新的尸体覆盖,正是秦家众人。

谷中毒虫丛生,更有许多喜食人肉的乌鸦,秃鹫和蝙蝠等物,一到夜晚成群出动,一连七日,最上面的尸体已经被啃噬的不成样子,而就在这天晚上,距离子时尚有一刻钟之时,一道白影出现在乱葬谷中,他速度极快,且如鬼魅般灵活,竟是从谷壁攀岩而下,四周虫兽顿时受惊纷纷散去,只见他三两下落在尸山之中,开始不断的翻找,不多时终于是停下了动作,抓起一具尸体,又重新回到了谷顶!

那尸体不是旁人,正是秦默!而这白影也不是外人,正是独臂白老头。

他将秦默放在地面之上,他的尸体被压在下面导致并未被啃噬,只是胸膛破了一个大洞,露出其中已经血肉模糊的心脏,白老头仅存的右手并指如剑,指尖散发出淡淡的白光,竟是将秦默的心脏给取了出来,直接抛在了一边。

他叹息了一声,自语道“今日也算还了你秦家的恩情,希望你真的是那轮回之人吧。”

说罢,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稍等了片刻,直到子夜来临,他盘膝而坐,咬破了食指,将流出鲜血的食指点在秦默额头,紧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不停的念叨,他周身白光越来越亮,到最后竟将秦默周身也给笼罩,旋即他睁开双目,两只瞳孔中竟是现出黑白相间之色!

他将手指从秦默额头拿开,在身前虚画,手指血迹竟是停留在了虚空之中,现出一道繁杂的咒印!

咒印一成,他双目中黑白两色更盛,轻喝一声“还!”旋即,一指点在那血红咒印之上,后者迎风暴涨,直到足以将秦默全部笼罩,方才停止,下一刻直接落在了秦默身躯之上,缓缓消失!

幽冥,或许是一片黑暗,或许是另一方世界,秦默从未想过,他来到的幽冥会是什么样子,宛如无知无觉的沉睡一般,在黑暗中觉醒,他猛然睁开双目,眼中乃是一片混沌,不是黑暗,也无光明!

“不是死了吗?这里就是幽冥地狱吗?”他疑惑不解,缓缓的站起身来,在这未知的空间来回走动,四周的一切却如同定格一般,无论怎么移动,都好像刚刚觉醒时所见一样,他四下寻找,并无秦开疆等人的踪迹,突然心中又似是升起一种渴望!一种想要重生的渴望!我不想死,我要活!

他感到一股召唤之力,在指引他朝一个方向走去,忽然!混沌中出现一道奇特的血符,瞬间将自己击中!

“啊!”白老头身前,秦默的尸体忽然传来一声大叫,紧接着似乎有一团血光,好似包裹着一道身影从虚空中浮现,缓缓的落下!

白老头见状面色平静,指尖再次放出寒芒,却是拨开了自己的衣物,向其胸膛而去,下一刻,竟是令人咋舌的不解之象,他居然将自己的胸膛划开,将自己的心给剜了出来,那是一个比常人心脏要大上一些的血红心脏,离开了白老头的身体,却依旧在有力的跳动!

心,乃生命之源,即便是修士,无心岂还能活,只有结出元神的神修,离开了躯体,灵魂尚存,可以再转换身躯而已。

那白老头却还不是神修之境,那心脏离体,他空洞的胸膛周围经脉血肉清晰可见,此时竟是流转着黑白两色光芒。

那血咒带着秦默进入他的尸体,后者忽然一阵颤抖,旋即猛然睁开了双眼,眼中是一片熟悉的人间景象,月光透过树木枝叶间的缝隙散落,秦默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却是喃喃道“这是哪里?”

“乱葬谷!”白老头的声音忽然传来,秦默身躯之上那血红的咒印再次浮现,他此时身躯竟是毫无知觉,只有双目尚能视物,余光中,只见白老头独臂托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朝其胸膛而去,而前者的模样却在急速的变换!

此时白老头哪里还是祠堂内孤僻老者的模样,他满头花白的头发消失不见,此时竟是一头雪白的银毛,在秦默余光注视之下,雪白的毛发急速蔓延,他的脸庞也随之改变,竟是生出一张猴脸!一双猴目呈黑白两色,仅存的独臂,极为细长,雪白的胸膛处乃是一个大窟窿,并无心脏!

“啊!”他正看的出神,忽然身躯传来一股让人痛不欲生的痛楚,白老头的心脏被放进了他的胸膛,下一刻,四周血肉经脉竟是自行愈合,一股强大的生机伴随着剧痛席卷全身,不过数息之后,秦默再次感觉到了生命的美好,而那胸膛处也全部愈合,只留下一块狰狞的伤疤!

“彭!”白老头终是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与此同时,秦默再获新生,一把从地面坐起,将白老头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