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行离开了，叶簌簌自始至终未看他一眼，她像一个商品一样被两个人交易，她没办法反抗，漠然也是为了残留她残存的自尊。
“叶簌簌，你终究还是回来了。”不管她是否情愿，现在的结果很明了。
拥有权势，你便拥有绝对的掌控。
她拒绝圣诏，逃往他国，今日还不是被他折辱，将尊严踩在脚下。
他夜江粼当初所受的屈辱今日一并还于她叶簌簌。
“早知是如此结果，臣妾当初就乖乖入宫了。”她何苦这一番折腾呢？还搭上了潇潇的一生。
“现在后悔也来得及。”夜江粼另有所指。
叶簌簌笑了，她是后悔了，但也回不去了。本以为所觅良人可以托付终身，逃离皇宫便可以得到幸福，谁曾想竟是跌入了另一个深渊。
“皇上可还看得上如今的我？”她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叶簌簌。
“做不了妃嫔，当个玩物也好。”夜江粼捏起了她的下巴，打量着她这张脸，“毕竟朕也是被你这张脸迷惑过的。”
这张脸，为何当初会让他魂牵梦绕，夜江粼此刻面对着竟再无一点感觉。
他说，他是被迷惑过的。
他甚至不肯承认，他喜欢过她。
叶簌簌脸色惨白，万念俱灰地闭上了眼睛，轻仰着头，“在你们交易的时候，我早已不是我自己，既然皇上换下了我，如何处置自是你说了算。”
“没必要一副康慨就义的模样，朕又没把你怎样？”夜江粼放开了她，真是了无趣味。
叶簌簌苦笑，是没做什么，但她却觉得自己像是被剥去了所有的遮挡的衣物，赤裸裸的站在那里接受他目光的凌迟，这种羞耻感比死还要痛苦。
“皇上需要我做什么？”既然已经毫无尊严，那便什么也不在乎。
“你能做什么？”夜江粼对她兴致缺缺。
“皇上以如此代价换下我，单单是为了要羞辱我吗？”她什么也没有，只剩下这一具躯体。
夜江粼想了想，好像确实是，他只是想试试任天行，没想到他那么轻易地答应了。
轻而易举地就换回了叶簌簌，这让他长久以来的怨气消散了大半，这二人费尽心机地努力被他轻而易举地就拆散了，不知谁更可笑一点。
当初的想要的美人重回身边，他竟没了想要的冲动，倒不是嫌弃她已嫁于人，是真的提不起兴趣。
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终不及她妹妹叶潇潇更鲜活灵动，娇俏可人。
这么说来，他们这一番折腾他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送来了一个叶潇潇。
“一个女子，你能做的还有什么？”夜江粼懒懒的看了她一眼，她这副凛然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毫无欲望。
叶簌簌明白他的意思，身为女子，尤其是貌美的女子，能做的只是以色侍君。
她上前，试着取悦于他，她的吻，并非生涩僵硬，只是没有一点感情和技巧，如同亲吻一个木头。
夜江粼轻轻摩挲着被他亲吻过的嘴唇，真是索然无味，他抬手抚过叶簌簌的脸颊，戏道：“你床笫之欢之时也是如此冷澹吗？”
男欢女爱，本是很美好的事，若是遇上她这样的，怕是失了一半的乐趣。
叶簌簌看着他，突然推开的门打断了她欲说的话，二人齐齐回头，只见叶潇潇呆立在门口，直直地望着二人。
管事太监急忙赶了近来，解释道：“皇上，娘娘非要进来，奴才拦不住。”
夜江粼将叶簌簌从身上推下，理了理衣服，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太监喏声应道，退下时很有眼色地关上了门。
“潇潇。”叶簌簌看着来人也愣了，方才那场景被她看到更是让她羞愧难当，她的自尊在今日被羞辱得一点不剩。
“他们说皇上在这里，我便寻来了，扰了皇上的雅兴是臣妾的不对。”叶潇潇看着夜江粼，紧抿着嘴唇，倔强得不让泪落下。
她一直都知道的，他喜欢的是姐姐，即使姐姐已经嫁给了别人，他要的还是姐姐。
既然现在姐姐已经回来了，那她是不是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叶潇潇，你本就是顶着叶簌簌的名号生存的，用了这么久，也该还给姐姐了。
“你哭什么？”夜江粼看她眸中含泪，只觉心头一阵烦躁。
明明什么也没发生，被她这么一说好像煞有介事，难不成还要自己同她解释一番。
“臣妾没哭。”叶潇潇抹了抹眼尾，明明有泪她却不肯承认，“既然姐姐在这儿，臣妾便告退了。”
“回来！”夜江粼命令道。
叶潇潇停下问他，“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吗？”
夜江粼指着叶簌簌，“你，出去。”
叶簌簌愣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退出了房间。
屋内只剩二人，叶潇潇站立在原地固执地不肯向他靠近。
“过来。”夜江粼不怒自威。
叶潇潇抿着唇向他靠近了一点。
夜江粼只感觉一阵无奈，揉着眉心道：“朕同她没什么的。”
“皇上是天子，想要谁只是一句话的事，臣妾能理解。”
“朕不需要你的理解。”夜江粼若不在意，也不会向她解释。
“那皇上是？”叶潇潇不懂。
“你若真理解就不会同朕赌气。”夜江粼回道。
“臣妾并非同皇上赌气，不过是同自己赌气罢了。”叶潇潇别开脸，她有什么资格同天子负气。
“你同自己睹什么气？”
“我气自己不是真的叶簌簌，不是皇上心里念着的那个人。”叶潇潇索性把心里话全说了出来。
夜江粼听完却喜笑颜开，一把把她拉入怀中，调笑道：“朕的爱妃这是吃醋了？”
“皇上不要再戏弄臣妾了，臣妾明白自己不过是姐姐的替代品，现在姐姐回来了，臣妾自当该交还。”
“谁说你是替代品？”夜江粼低头，和她鼻尖相碰，“你从来都不是叶簌簌，你只是你，是叶潇潇。”
二人凑得太近，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脸上，他的声音似乎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朕心中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