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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莉莉与死水酒吧

东部城邦中奥特兹城的治安非常好,在这里你不用担心突然被人杀死或者被人抢去财物……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莉莉偏偏就遇上了这么一个特例。死者是之前为席尔拉等人带路的醉汉,就在席尔拉等人与商人交涉时他被人残忍地杀死在了街角,虽然察觉到不对的加鲁多立刻冲了过去,可惜对方早就逃之夭夭了。

当时现场只有加鲁多和一个看上去被尸体吓坏了的小女孩,当时她正拼命向巷口外面跑去,加鲁多并没有去追她,而是开始检查起尸体上的伤痕来——这些伤痕多时刀伤,有些地方的皮肉似乎被什么钩状物钩得皮肉翻起,醉汉的尸体短时间内已经被肢解成数块,如果不是加鲁多来的及时,恐怕他们还会更加零碎一点。

“然后呢?”看了看一脸倒霉相的梵,莉莉好奇地问道,“席尔拉大叔他们怎么都没回来?”

“加鲁多被赶来的城防军抓走了。”梵当时是跟着龙之枪等人一起去商会的,那头虫龙似乎已经恢复了健康,现在正缩小了停在梵的左肩,而花精则趴在他的右肩,看上去十分滑稽,“席尔拉团长不放心他,就带着其他人一起去了城防军驻扎处了。”

艾瑟拉捧着果汁,小口小口得啜着,看上去惬意无比:“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呢?如果那些佣兵因为这种事情被绊住脚,恐怕很难在第一时间找到散播亡灵的元凶吧。要不,我们先去那个据点探查一下?”

“哈哈哈哈!老子可不这么认为。”卡兹大声笑着说,“当务之急是把那群佣兵从麻烦中解放出来,老子在街上打听过了,最近这个城里一直流传着有关‘屠夫’的传闻。”

“屠夫?”莉莉脑袋里莫名蹦出某只长相憨厚(?)的缝合怪,“缝合怪么?”

“缝合怪?那是什么?”

梵觉得莉莉说得话越来越难懂了,不过卡兹并不在意莉莉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有传言最近一段时间,出现了一个人或者组织,他们专门以海盗作为猎物,喜欢把那些落单的海盗拖到角落里肢解然后挂在显眼的地方。因为这种像是屠夫卖肉一般的作为,所以他或者他们才会被冠名为屠夫。”

“这样啊……”莉莉左手撑着脑袋,右手用叉子不断拨弄着盘子里的肉排,无奈地说道,“之前听说这个城市里海盗和商人的关系并不好对吧?”

“嗯,确实是这样……难道你怀疑是那些商人雇人干的?”梵一边喂着安兹特一边询问道,“这些商人到底是有多恨海盗啊……”

莉莉抿嘴一笑,敲了敲盘子,得意地说道:“你想想看,你辛辛苦苦大老远跑来这个地方赚了那么点钱,结果全被海盗抢走了,如果是我我也不乐意啊!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屠夫的杀人手法如此特殊,肯定会有不少模仿者出现,这样一来会大大混淆警方……呃,我是说城防军的视线,所以很难在短时间内解决屠夫的问题。我们先在城里找找情报贩子,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好了。”

“情报贩子?”艾瑟拉疑惑地歪着脑袋,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

“就是用情报换取金钱的正当职业~”突然,一个少年的声音插入几人的对话中,所有人头转头望去,之间一个笑容可掬的矮个男孩正搓着手站在莉莉他们的桌子边上,“我们死水能提供奥特兹城的绝大多数情报,哪怕你想知道领主大人今天晚餐吃什么都可以知道!”

“…………”莉莉无语地看着眼前的男孩,“你就是情报贩?”

“不不不。”男孩连忙摆手,“我只是负责收集情报而已,如果你们想要购买情报的话我带你们去老板那儿。”

“哈哈哈!老子就不去了,这种零零碎碎的小事就交给你们吧!”卡兹挥挥手走出旅店,头也不回地说,“我去看看这个小地方有没有什么能松松骨头的地方,哈哈哈!”

“喂!别打死人了啊!”莉莉担心龙之枪这边还没有搞定,卡兹那边又惹出事来了。

卡兹只是摆了摆手,并没有回应。

“总之先带我们去你老板那儿吧。”莉莉跳下椅子,郁闷地发现自己似乎比对方还要矮上那么一点,“说起来,梵,你那儿还有钱么?”

“钱?”梵尴尬地摸了摸腰间的钱袋,无奈地问道,“还剩几个银币,你要做什么?”

“笨蛋!”莉莉白了梵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打听情报哪不要收钱啊!跟上吧,钱袋子。”

梵满头黑线地看着已经走向门口的莉莉和姬夜,艾瑟拉在进过梵身边时小声问道:“我这里还有钱,你需要么?”

“不不不,我这里应该足够了。”梵连忙摆手拒绝,自己只是对于莉莉把自己当做钱袋的事情而感觉郁闷而已,并不是真的缺钱……好吧,他好像还欠着奥瑞丽娅两金币呢。

和布雷克城那些整齐到可以一眼看到街对面的情况不同,奥特兹城的建筑十分杂乱,除非你走楼顶,否则这些乱七八糟的死胡同可以让你分分钟迷路。

“你叫什么名字?”跟在少年后面七绕八绕,莉莉发觉自己已经完全不认识回去的路了!

“叫我麦伊就行!”麦伊回头给了莉莉一个大大的微笑,“那么请问各位是……”

“我叫莉莉,我身后的是我的女仆夜姬,那边一脸倒霉相的是梵(梵:喂!),还有一只小妹妹是艾瑟拉(艾瑟拉:=A=#)。”莉莉简略地介绍了一下自己这边的人后,向麦伊询问道,“你们能负责把我们送回旅店么?这里的路快把我绕晕了!”

“没关系。”还不等麦伊回答,艾瑟拉就面无表情地开口了,“我记得路,还有我其实已经十八岁了,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姐姐。”

莉莉骄傲地抬起头,用鼻子哼了一声:“哼~蛐蛐十八岁的小孩纸~咱可是有四十多岁了呢!”

艾瑟拉翻了个白眼,明显不信莉莉说的话。

“莉莉小姐,啊!不,莉莉阿姨……”麦伊刚改口,莉莉立刻一拳敲在他的脑袋上,火冒三丈地说道:“谁是阿姨啊!!!要叫姐姐!!!”

麦伊委屈地捂着脑袋弱弱地说:“可是是你自己说已经四十岁的啊……我才十七岁,不叫你阿姨叫什么?”

莉莉被麦伊一句话噎住了,艾瑟拉躲在一片偷偷地笑,就连梵也憋不住噗嗤地笑出声。不过姬夜却给莉莉解了围:“主人看上去有那么老么?难道你要叫一只成年精灵为老奶奶?”

麦伊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他摸摸脑袋,对莉莉说:“那么莉莉小姐,如果你真的不认识回去的路,可以雇佣我们将你们送回去。”

“什么?!”莉莉听到后眉毛直竖,“不是你把我们带过去的么?!难道就不负责带回来了?还要收钱?!!你是掉进钱眼里吧!!”

麦伊耸了耸肩膀,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们是商人,自然不会做赔钱的买卖。这一次我为你们带路,是为了给新主顾的优惠,所以才不收钱的,怎么样?够意思吧!”

“才怪啊!!!”莉莉的小脸气的通红——能把一只面无血色的吸血鬼气成这样麦伊也真是有点能耐,“你这个奸商!怎么可以这样骗我的钱?!”

麦伊却嘿嘿笑着回应道:“无商不奸嘛~放心吧莉莉小姐,我们死水是全奥特斯城收费最低廉的情报屋,而且也是情报来源最广的情报屋,没有之一!”

莉莉狐疑地看着麦伊:“该不会这个城市里就只有你们一家情报屋吧?”

“咳咳咳……”麦伊扭过脸,猛地咳嗽几声,转移话题道,“一会儿我要带你们抄一条进到,跟我来,从这边下去。”

看到麦伊所指的地方,莉莉也忘记了挤兑麦伊,而是瞪大了眼睛指着地上的那个大洞夸张地叫道:“这,这不是一个下水道入口么?!你居然让我们从这里走?!我们可不是老鼠!”

麦伊无奈地摊摊手说:“这里可是捷径,而且这里是用来防止海水倒灌挖出来的水道,并不是那种处理污水的地方,虽然有些潮湿但是并不脏,跟我来吧!”

麦伊率先顺着梯子趴下了下水道,莉莉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爬了下去。

这个地下水道确实如麦伊所说的那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味,只是充斥着一股潮湿腥咸的海水味和隐隐约约的腐殖质的腐朽气息。水道墙壁上挂着几盏昏暗的油灯,莉莉估计这里确实经常会有人来,因为那些油灯看上去油量很足,应该是新添不久的。

“你们这儿经常会遇上海水倒灌的事情么?”莉莉好奇地问着麦伊,比较海水倒灌的话会使得附近的土地严重盐碱化,作物很难在这种地方生长,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奥特兹城周围没见到有农作物的缘故。

“几乎每年都会有这么一两次吧。”麦伊无奈地说道,“多亏了有这些水道和城外的沟渠,海潮来的时候城里的水最多只是没过鞋面。听阿尔卡瑞的法师老爷们说,每年的潮汐和天上月亮的运行有关,而且他们还能准确推算出下一次潮汐是什么时候来。今年的话应该是在浅红之月的月初。”

“什么?就在最近?!!”莉莉被吓了一跳,现在是苍绿之月十六日,虽然这个世界一个月有三十五天,但是距离浅红之月就只剩下十九天了,谁知道那些法师说的准不准,万一海潮提前来了自己这些人岂不是逃都没地方逃?要知道在地球那种科技十分发达的地方都没办法准确预报海啸地震之类的自然灾害,更不用说加赛因了。

不过和莉莉想象的不同,阿尔卡瑞的法师们显然拥有自己独特的观测技巧,他们只要观测元素的变幻就能够推算出大约什么时候涨潮,这并不科学,但很魔法!对于专修星相学的法师来说发现天体和自然界现象的联系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们发现每当三轮月亮中最大的两轮同时出现后不久,奥特兹附近的就会出现海水倒灌的情况。而前不久莉莉发现三轮月亮同时出现正是潮汐来临的预兆。

奥特兹城的地下排水系统非常先进,规模和地球上伦敦的地下排水系统相当,虽然莉莉等人进入的入口看上去并不是特别大,只是一个半径两米的原型井口,但是水道内越往里空间越宽广,就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城市一般!

麦伊轻车熟路地带着莉莉等人从另一个井口爬出,这里也同样是一条僻静的小巷,麦伊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建筑说:“瞧,看见那边那个绿色屋顶的建筑了么?那就是死水酒吧,我们的目的地!”

“酒吧?”莉莉抬眼望去,看到了麦伊所指的那座建筑。那是一座墨绿色屋顶的老旧建筑,两层的设计显然更像是旅店和酒馆合二为一的设计,远远看去确实如同它的名字一般仿佛一滩古井无波的死水——毫无特色,死气沉沉,在这个酒吧外还悬挂着一个勉强算是招牌的陈旧木板,上面用斯凯尔人的文字写着死水的字样。

“这是……到了海边?”莉莉隐约听到了海浪的声音,空气中也似乎带着一丝清新的海腥味。

麦伊点点头说:“死水酒吧就修建在港口附近,如果你想要看海的话往北走不远就能看到。”

莉莉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虽然并不是没看过海,但是她还是要见识一下异界的海和地球有什么区别。

跟随麦伊进入酒吧,和破旧的外表不同,酒吧内部的整齐干净让几人为之侧目,协调柔和的陈设看起来比一般的酒馆要稍好些——当然,也许和这里客人并不多也有关系,大白天来买醉的显然不是什么正经人,看到门被推开的瞬间,几位酒客下意识看了过来,然后又马上将视线缩了回去,像是询问一般,看向了坐在吧台后,默默擦拭着杯子的削瘦青年。

青年感受到了这些目光,摇了摇头,将擦拭好的杯子放到了一边,轻轻的敲了下桌子。几位酒客见状,便像是失去了兴致一般收回了目光,小声的讨论某件事情的样子。

他望向了莉莉一行人,又看了看带头的少年:“麦伊?是客人么?”

“嘿嘿!老板!他们几个要买情报,关于屠夫的!”麦伊开心地跑到吧台前做好,冲莉莉等人招手,“快点过来吧!这就是我们老板!”

“屠夫?”被麦伊称为老板的青年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缓缓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