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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如今的世事颠倒颠

夜很静,偶尔,传来一两声懒洋洋的狗叫声,大概到午夜时分,尚文带了五个人来到树下,大家把枪支搬进窨子里,刘大门让两个队员上到窨子的上出口潜伏,严密监视天祉园的动向,发现异常,及时报告。另外叫两个人在树后等其他队员,并安排一个人守住拱门,严禁有人靠近。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队员们陆续到齐,刘大民在大厅里和队员们讲了事情的经过和下一步行动计划,特别强调,赤卫军是个整体,一个人的事就是大家的事,张侯栓必须救出来,现在,王强在寨子里和孙老总谈判,估计问题不大。孙老总没有抓住张侯栓参加红军的直接证据,只要张侯栓不承认,事情会有转机的,他也相信王强有办法化解危机。“现在,我们在做最坏的打算,明天可能还要藏一天,如果确认王强和张侯栓遇到了麻烦,到夜里开始行动,抄他们的老窝!”

队员们非常振奋,许久时间没有大的行动,心里憋足了劲,现在要拿起真刀真枪和孙老总干,都有种按捺不住的冲动。有个队员说,听说郝三茂明天要带人去县里,到时寨子里团丁们不多,乘机拿下寨子,把老家伙杀了,一了百了。

尚文不同意:“蛮干,咱们人少力量小,要硬拼不是人家的对手,再说,寨墙那样高,到不了跟前就会被打翻的。还有,王强和张侯栓都在人家手里,我们去打等于要他们两个人的命,大家不要冲动,王强给咱们出的这个主意就很好,咋办,听大民安排。”

老寨头说:“既然是兵,就得服从指挥,不要自以为是。我还得给大家说一句,手头宽裕了,还可能给大家发饷,钱拿到手里该咋花,一定要注意。侯栓的事说明,花不到地方上的钱,会带来很大的麻烦,一定要记住。”

刘大民借着这个机会,给队员们开会,把他听到最近周围红军活动的情况给大家说了说,随后又强调了赤卫军的主要任务,希望大家不要超范围行动,当前,注意收容延川九支队的伤员,要和他们建立联系,帮助他们。还有,秋收后,要立即发动群众,支持农会开展工作,估计土豪们会反攻倒算,欺负穷人。春上用过土豪的牛工、驴工的人家,租有土地的人,欠债的人,都是迫害的对象,有情况要随时通气,处理不了的话,大家合伙应对。“这是个长期的斗争,土豪劣绅不是一天就能打倒的,谁也不要急躁。要坚信,我们会在斗争中慢慢壮大,只要我们壮大了,敌人的嚣张气焰就会有所收敛。孙老总为甚整修寨子,就是看到了反对他的力量渐渐变大了,企图找个避风窝。这是好事情,他空出来的地方,我们正好补进去。还有,刘铭山队长讲过,人活得要有骨气,要有牺牲精神,类似张侯栓被抓的这种事不可避免,无论谁,不得背叛同志们,要相信你万一出了事,同志们不会把你丢下不管的。我们是一个团体,不是一个人在和敌人斗争。当了叛徒的人,拿同志们生命为自己谋利益的人,必须让他付出代价,这是红军的原则,也是我们的原则。当然,假如有人害怕了,或者有其他原因不愿意干了,也可以退出,下次叫你时,你不来就是了。但有个前提,嘴要严,把握住自己行为,谁要泄露赤卫军的秘密,对敌人献媚,溜须拍马,换取个人利益,我们照样拿他当叛徒对待!”

稍后,他让队员们也说说,包括个人问题、解决不了的问题,大家一起帮助解决。

队员苟亮亮说:“我们白家坪要饭的白二升,天天围着我转,问这问那,说些话让人心里发毛。”

“甚话?”

“说吉老大的钱叫红军抢了,让我借给他两块钱。我说我没有钱,你跟红军借去。他说不晓得红军是谁,他是借着吉老大的事敲咱们的竹杠。”

“这个人有甚背景?”

“我大说,白二升早年参加过哥老会。”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这说明劫吉老大的事情已经引起了各方的注意,就是把张侯栓救出来,也还会出更多的事。尚文说:“要是觉得可能坏事,把老家伙做了。”

刘大民分析:“如果是哥老会,就不会是一个人,大家都留意一下,得找出来哥老会的大杆子是谁,弄清了再说,杀人要谨慎,人死了再活不来。”

另一个队员说:“我大说,原先是黑老六。当年,黑老六要发展我大,我大没参加。”

刘大民立刻把黑老六和孙老总拉扯在了一起,看起来,白二升借钱和张侯栓被抓是一码事,这个事得从根子上解决,否则,吉老大再来蟠龙街,可能要引起更大的麻烦。还有自己借了吉老大的十块钱,虽然没了借据,但是要让吉老大嚷嚷出去,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孙老总会把这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的,要有备无患。他想,吉老大要是真要来,先借王强的钱把窟窿堵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