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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鬣 壹

满费轻易地吓退了自认为机关算尽的炎燃后,不耐烦地看了看时间之河里最后一个客人。满费用犄角一点,炎灼也被拉出了时间之河,和炎燃一起被带入了他们被选定成为朱雀的时间。

万里的金黄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无尽的林海渐渐退去,正中的桐华台显露了出来。

那时的炎灼和炎燃比如今稚嫩不少,但仍是桐华台的贵宾。他们身上的衣着都是火红金黄的贵重服饰,随着即将涅槃的凤凰耀辉来到桐华台小住。

耀辉站在金碧辉煌的桐华台上,接收着来自各路神灵的赠礼。作为桐华台的主人,烬璀和耀辉私交甚好,奉上的礼物也是格外的贵重。

烬璀差人取来了一个雕满符咒花纹的羊脂玉宝匣,宝匣一打开,里头就翻涌出惊人的力量,桐华台常年金碧辉煌的梧桐叶竟然密密匝匝地生长出宝绿色的新芽,盒子中光华夺目的金穗禾飞到空中,让见多识广的耀辉都大为赞叹。

“金穗禾是不枯不竭的天地之宝,最适合不老不死的耀辉大人了。”烬璀点了点头,侍女立刻把金穗禾奉至耀辉面前。耀辉刚要拿起来细看,天上却穿了两声凤鸣。原来是炎燃变回了原形,张开了金红色的翅膀从空中俯冲而下,狡黠地眨眨眼睛,就从大惊失色的侍女手中抢走了光彩熠熠的金穗禾。

“炎燃!你快把那宝贝放回去!待会儿老祖宗生气,该揍你了!”炎灼变回了原形,展开金红色的翅膀,奋力追赶着早就溜之大吉的炎燃。

“他们俩兄弟玩儿啥呢……”孔雀看了看身边的青鸾,他们俩兄妹一块儿可怜巴巴地冲耀辉眨眨眼,耀辉宠溺地叹了口气,笑着说:“你们也闷坏了,玩儿去吧。”

孔雀和青鸾立刻张开了翠绿青蓝的翅膀,笑着追逐起在空中盘旋的炎燃。

烬璀看了看满眼欣慰的耀辉,小声地问:“虽然不该打扰您的雅兴,但耀辉大人,您是否已经决定好了您的各位眷属镇守的城池?海龙一族已经推选了振宇龙王的第十子——冻河前往最东面的遗珠城了,天寒地冻的眠霜城也由走兽一族推选的新锐——荒瀚镇守了。现在还有西面的万里草海,和北面湿热难耐的海域需要高位神灵庇护。”

耀辉思索了一下,呼唤了一声:“宝贝儿们,回来吧。老祖宗有事儿问你们。”

天上飞翔的四只凤鸟纷纷落地,变回了原形。炎燃坏笑着把金穗禾扔回了宝匣,不正经地和炎灼坏笑着站到了一块儿。

耀辉问众人:“你们都决定好去什么城了吗?百年对咱们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凡人可等不了那么久,你们可别出了什么差池,延误了日子……”

“我先挑!我先挑!”爱出风头的孔雀总是抢在最前头:“我选遗珠城,那儿临海。对外连接着海沧国,不少好玩儿的都是从那儿来的。还是个四面环海的城,外患不多,最为清闲。我选那儿。”

“可你妹妹已经选了那儿了,帝临,你怎么能不体贴妹妹呢?”耀辉笑着摇了摇头。

“啊?旖旎你要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啊……”孔雀帝临不舍得地看了看青鸾旖旎,撇撇嘴说:“你是因为你喜欢的那个谁谁也在那儿,才想去遗珠城陪着他的吧……”

“清涟,他叫清涟了啦!”旖旎撇撇嘴说:“眼看就要做舅舅的人了,连妹夫的名字都记不清楚。哥哥你个笨蛋……”

“帝临做舅舅?”众人惊喜地看了看旖旎微微隆起的小腹,兴奋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耀辉宠溺地摸了摸旖旎的脑袋,生气地说:“你怎么能瞒着老祖宗呢,你这么玩玩闹闹的……”

“我就是怕老祖宗知道了就不带我出来玩儿了嘛,”旖旎笑着说:“清涟那傻子一天到晚都在研究遗珠琴,多闷啊。还是跟兄弟们一块儿天南地北地玩儿来的有趣。我还等着老祖宗来给我的孩子取名字呢。”

帝临激动地说:“那我去丰恒城,离你最近。几个时辰就飞到你那儿了。要是那谁谁对你不好,我就把他的毛一根根揪下来。”

炎燃坏笑着用肩膀撞撞帝临说:“你是舍不得丰恒城的漂亮衣服吧。”

帝临撇撇嘴说:“去去去,你们俩兄弟还指不定被派到那儿去呢,最好给你们一个送到天涯,一个送到海角。我一定隔三差五就来欺负你,到时候炎灼也救不了你。”

耀辉看了看炎灼和炎燃问:“那你们俩决定了吗?”

炎灼稳重地说:“我和炎燃商量了一下,我们决定去最南面那片海域。”

炎燃耸耸肩说:“谁要去那无聊的草海边儿上啊,奔马城、屈草城还有铃甘城都在那儿挤着,外头还有个没事儿找事儿的星狼国……”

耀辉点了点头,说:“也好,你们两个还太年轻,不适合去那样的动乱之地。炎灼你太冲动,炎燃你又太顽皮。枯典和繁散比你们两个稳重多了,他们俩比你们适合去镇守那儿。只不过……”

耀辉把手分别搭在了炎灼和炎燃身上,然后郑重地问:

“你们两个,决定好,谁成为四象之一的朱雀了吗?”

“当然是我啦,”炎燃调皮地吐吐舌头,一把抱住气鼓鼓的炎灼笑着说:“哥哥是个毛毛躁躁的笨蛋,什么小事儿都能惹他不高兴。是吧,炮仗筒。”

炎灼任由炎燃抱着他瞎胡闹,不高兴地瞪着炎燃,但并未提起想成为朱雀。

耀辉知道炎灼的性格,于是摸了摸炎灼和炎燃的脑袋,叹了口气说:“炎燃,你哥哥虽然毛毛躁躁的,但从来没对你发过脾气。其实无论你们谁成为朱雀都不打紧,你们俩互相帮衬着,出不了什么岔子。但是朱雀是……”

耀辉刚要往下说,炎燃立刻冲耀辉眨了眨眼,暗示耀辉不必再说下去了。

耀辉迟疑了一下,转了话锋说:“你自封朱雀问题也不大,只是传出去太难听了。你是老幺,还有孪生哥哥,一来显得咱们包庇你,而来显得你哥哥太弱势。这样吧,咱们公平些,你和你哥哥启程前往最南面那片海域。我给你们三十日,三十日之内,谁能让那片海域繁荣起来,谁就能获得朱雀的头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