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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巫蛊报复

周小渡一开始是直奔贺柔嘉的院子去,不过除了几个留守的丫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

然后她只能往别处去寻,所幸江思白拍门的动静不算小,她赶到的还算及时。

当时把守在门口的那个仆役打昏之后,周小渡找出钥匙开了锁,开门便见她的两位好朋友正以一种……四肢扭曲的方式锁住了对方,双双动作不得。

就像一块在热油里滚动的大麻花。

孤男寡女肢体接触,暧昧是没有的,旖旎也没有,倒是十分滑稽。

周小渡观察了两眼,发问道:“谁先动的手?我该救哪个?”

江思白艰难地说了一句:“小渡救我……江某竟打不过她……”

“你欺负她了?”周小渡非常偏心地问。

“她欺负我!”江思白悲愤道。

周小渡开了两句玩笑,好心地把盛风袖点住了,把江思白拆了出来。

他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仆役?”

周小渡指指门外,“你说他?”

江思白怒气冲冲地追出门去,对着地上的男人大骂几声“混账”,发泄地踹了几脚。周小渡再晚到一会儿,说不定他的清白就毁于一旦了。

天知道盛风袖这半年里干什么去了,武功比他都好!

周小渡从门扇后露出个脑袋来,好心地拱火道:“他是贺柔嘉院子里的人,我上次在那里见过他。”

江思白长舒一口气,“我知道。”

“把他叫醒审审?”周小渡的眼睛被好奇心擦得亮晶晶的,“我可以代劳哦。”

后来还是江思白自己审问的人。

这名仆役本是贺家的一个护卫,因为犯了点错,被贬成了仆役,被贺柔嘉收留了。他武功底子本便不弱,再加上使阴招打闷棍,成功将盛风袖给打晕了,随后便扛着盛风袖故意吸引江思白的注意,为的就是将江思白和被喂了药的盛风袖困在一起。

这自然是受了贺柔嘉的指使。

周小渡感到很惊奇,“竟然有人上赶着给自己戴绿帽啊。”

还是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

“小姐说了,这是考验。”那仆役振振有词地说,“如果江公子坐怀不乱,那便说明,他是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那样小姐便愿意嫁给他;如果江公子没把持住,那便说明江公子心里也不是非小姐不可,届时小姐便成全他和盛娘子,出了这种事情,老爷夫人也就不会逼她嫁给江公子了。”

江思白的脸都要黑成个锅底了。

周小渡素手高扬,重重地给了那仆役一耳光,“成全?成你娘的全!一个姑娘的名节,是她贺柔嘉随意玩弄的玩意儿吗?”

那仆役被扇得一阵嗡嗡耳鸣,眼冒金星,“小姐也是为了盛娘子好,若非如此,盛娘子和江公子绝无半点可能……她这是,在给盛娘子一个追求心上人的机会……”

“她贺柔嘉是个什么东西?用得着她来给什么狗屁机会?!”周小渡一脚将他踹翻,拳头狂风骤雨般打击而下,“她把江思白当什么了?把袖袖当什么了?她要是不想嫁,何不送上春不见山庄去,向江淮胥自荐枕席?在这里糟蹋别的姑娘算什么?她贺大小姐清白金贵,别的姑娘就是烂花烂草能随便摘吗?”

周小渡的怒骂和仆役的惨叫交叠响起,江思白看了一会儿,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喉管里震动而出,那个器官好像被熬干了一样灼痛干涩,“我……回去给风袖开点解药……”

周小渡停下来,扭头看着他,微圆的眼睛里是懵懂的关怀。

他和她对视了片刻,有心想让她下手轻点,别伤了人命,但实在是没力气说话了,遂安静地走了。

周小渡看着他的背影,嘴唇翕动,最终将所有话语凝成一句,“瞧你们干的好事!”又将那仆役暴揍了一顿。

她把意识不清的盛风袖扛回房间里休息,那仆役则是死狗一样被她拖着,最后交到了江思白手上。

屋外忽然响起人声,七八道声音或远或近地呼唤着“江公子”。

江思白刚想出去,便被周小渡按住了,“先别出去。”

“为什么?”

“你一个大男人,从人家姑娘的房间里出去,算什么样子?”周小渡道,“何况今天还是贺家宣布两家喜讯的大日子,你为了别的女子误了吉时,贺孤鸿他们怎么看你?”

“是江某思虑不周了。”

周小渡抿嘴一笑,“等我出去将他们引开,你再悄悄出去,编个别的理由搪塞过去。”

“好。”他点点头。

江思白并不知道,周小渡出去之后跟那些人说了什么,但很快,那些人便都朝某个方向走远了。

而周小渡当时说的是,“江思白?我好像在贺柔嘉的院子那里见过他,但我没看太清,你们过去找找?”

只有周小渡知道,她在方才路过贺柔嘉住处的时候,顺便潜了进去,在院子里动了点手脚。

她利用在贺柔嘉闺房里找到的现有材料,毛笔、绣花针、一个老旧但保存完好的布偶,制作了一个——写了贺孤鸿、容妙衣名字的“巫蛊偶”。

生辰八字这种信息,一时半会是无从得知了,但是名字还是知道的,将贺柔嘉拿捏得死死的贺孤鸿,以及她那个温婉柔顺的继母容妙衣。

自打上次,容二姑娘因为嫉妒而杀奴害姐的事情出来,贺家山庄里的关于容家的议论,就像地板底下的积水一样,在暗处日渐发霉,难以被清理。就连贺家自己人,背过容夫人去,也会说些真真假假的传闻和臆测。

周小渡跟着听了一些,知道贺柔嘉的生母是贺孤鸿的原配,在贺柔嘉六岁的时候坠马过世了,后来贺孤鸿续了弦,娶的便是容家的女儿容妙衣。容妙衣后来为贺孤鸿生下了一个女儿。

这位容夫人体弱,十年里怀了三次,小产了两次,唯有头胎的二小姐生下来了,但一直跟母亲一样娇弱,不似贺柔嘉那般健康活泼。

去年的时候,容妙衣好不容易又怀上了孩子。贺孤鸿很是上心,百般照料,还请了个高人来看。那高人信誓旦旦地说此胎必是男儿,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能健康长大,贺孤鸿听后大为欣喜,赏了不少银钱。

结果这胎还是不稳,两个月后,容妙衣便小产了。贺孤鸿自此死了心,不再奢望爱妻能为他添个嫡子。

贺家的仆妇们躲在墙角说这些旧事的时候,据此猜测说“是容家祖上阴德有损,累及后代”。

她们说:“我们贺家肯定是没问题的,莫姨娘不就是嫁进来半年,就怀上了大少爷?先夫人要不是走得早,肯定也能生出个少爷来,你看我们大小姐多厉害?骑射、驯兽,比别家的男儿也是不输的!

“偏就容夫人生不出个带把儿的,生了个二小姐也是不顶用的,样样不如我们大小姐……

“你再看看容家现在,容大姑娘是个丑八怪,容二姑娘又坐了牢,虽还有公子小姐,但谁还敢和这种人家结亲?这种丑事可是要被说道几十年的哟,肯定是他们容家不吉利,所以才生不出儿子的。”

周小渡想到这段对话,挑了挑眉毛,决定将绣花针扎到布偶的肚子上。

既然贺柔嘉不把别人的名声当回事,那她自己也别想要名声了……泼脏水嘛,谁不会呀?

周小渡将这临时制成的巫蛊偶丢到贺柔嘉的闺房门口,看了看,觉得有点太明显了,遂回房间里又拿了块贺柔嘉的手帕,包裹住那人偶,再放到门口处。

她拍了拍手,决定等她过会儿闲了,再把大家伙招来,看看贺大小姐的院子里藏了些什么“好东西”。

招式嘛,不必嫌弃它简陋,好用就行。

到时候就让贺孤鸿猜猜看,这娃娃上的银针到底造就了什么坏事……比如,让他痛失一个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