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看着宁铮的眼睛，保持了沉默。
“当时那个车子，本来在停车线后面，停得好好的。”宁铮接着说道，“一直到清清要通过马路，从车前经过的时候，它才突然动起来。”
“据那位司机说，他的脚始终踩着刹车，没有松开过。”
“是这样的吗？”纪言听完，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或许是那个司机在撒谎吧。”她的语气很敷衍，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我觉得不是哦。”宁铮笑了笑，道，“那个时候，我就在现场。以我对那种车的性能的了解，我觉得就算他拉满油门加速，都不可能在那样短的距离达到足以把清清伤到这个程度的速度。”
“更奇怪的是......”宁铮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下，才接着说道，“那辆车明明一点减速的势头都没有，却可以在撞到清清以后，就瞬间停下来。真是大开我的眼界，原来世上竟然还有这么优秀的刹车系统。”
纪言看着宁铮似笑非笑的神情，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然后缓缓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
终于不装傻，不拐弯抹角，不岔开话题了吗？
宁铮点了点头，便也直接地问道：“这个女孩到底什么来历？是不是有人要杀她？为什么要杀她？还有，她真的只是个普通人吗？”
“恐怕......不能告诉你。”纪言肃容看着宁铮说道，“她的档案已经被保密处理，级别是A级。”
宁铮听了这话，也不觉得多少失望，毕竟他本来就没指望能顺顺利利地从纪言这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答案。他只是想证明一下，林清清背后，确实有着一段非同寻常的故事而已。
他突然想起自己早先第一次去纪言家的时候，纪言也以保密为由让自己签了一份保密协议，还提到了什么保密等级。
一个普通缉毒警察会接触到这么多保密内容吗？
“那么你呢？你又是什么人？”宁铮脸上又逐渐显现出一个微笑，“真的只是待业在家的缉毒警察吗？”
纪言直视着宁铮的眼睛。良久，她才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懒得骗你了，确实不是。但是......”
“但是你的真实身份也是必须保密的，对吗？”宁铮挑了挑眉毛说道。
“对。”纪言点了点头。
宁铮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
情知自己肯定问不出什么特别的内容了以后，宁铮也懒得多问了，便极为直接地说道：“最后两个问题，一，你之所以收养林清清，不是为了对她不利吧？”
“不是。是为了保护她。”或许是因为纪言觉得这部分内容并不需要隐瞒，所以她没有太多犹豫便爽快地回答道。
宁铮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问道：“二，那个虎子呢？他应该是你的下属吧？那他岂不也不是什么缉毒警察？”
当时，周杏林和纪言都说虎子是什么缉毒警察，说他是在出任务的时候遭了暗算。宁铮并没有多想就相信了。如今既然纪言已经承认自己不是缉毒警察了，那么那个虎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呢？他真的是在芸楠省出任务的时候，被人暗算了吗？
宁铮可不希望自己是被人诓骗利用了。
“他......确实也不是什么缉毒警察。”纪言笑道，“不过他确实是配合缉毒警察行动的时候被人暗算的。”
宁铮看着纪言那张美丽的脸，停了一会儿，才突然又绽出一个微笑来：“那行吧，看在你长得那么好看的份上，我就相信你了。”
纪言有些好笑地说道：“那我可真是谢谢夸奖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快点去缴费了？”
“嗯。走吧。”宁铮抬手指了指前面。
然而，两人刚走出没两步，宁铮突然又停住了脚步，一脸严肃地看着纪言。
纪言也只好停下，有些疑惑地看着宁铮。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那个什么保密协议，是真的不能说是吧？”宁铮终于飞快地开口问道，“不论怎么样都不能说是吧？”
纪言的妙目一翻，对宁铮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道：“除非你加入我们，否则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你。”
“加入你们？所以你们是个组织，或者什么部门之类的吗？”宁铮耸耸肩道，“你都不跟我介绍一下你们这个组织的职能什么的，那我怎么加入？”
纪言笑着摇头，不再搭腔，自顾自地往前走去——她已经看见前方的收费处了，不再需要宁铮的指路了。
宁铮陪着纪言把各种费用给缴了，然后便在纪言有些古怪的目光中，故作坦然地带着江小柔离开了医院。
不管怎么样，既然纪言是林清清名义上的监护人，那么后续的事情理应交给她来处理。宁铮和江小柔已经做得够多了。
江小柔拒绝了宁铮送她的提议，坚持自己一个人坐地铁回住处。宁铮只好在送她上车以后，独自坐上了反方向的地铁。
这一场偶然发生的车祸似乎撞开了某种看不见的壁垒，让宁铮隐约接触到了一些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他忍不住对纪言及其所属的部门产生了一些好奇——既然虎子是纪言的下属，并且可以配合缉毒警察一起工作，那么也就是说，纪言所属的部门，应该是某种神秘的国家部门？
不过好奇归好奇，宁铮真正翘首以盼的，与这些东西并没有太大关系，而只在于那位沈西北老爷子最后到底能给自己查出什么样的结果来，到底他有没有机会拯救陆烟呢？
他没有因此烦心太久。几天后，他就接到了来自沈寄风的电话。
“喂？沈兄弟，怎么了？”宁铮接起电话问道。
“你拜托我爷爷的事，有结果了。如果你有空的话，不如现在就过来一趟吧，如何？”电话那头响起了沈寄风的声音。
宁铮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连声道：“有空有空，我现在马上过来。”
“那行，晚点在校门口见吧。我和你一起回去。”沈寄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