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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医圣入京

这是弁京最繁华的街道。

街道两旁林立着各式各样的店铺, 有茶楼,有饭馆, 有成衣店,有饰品店……将这些店铺串连起来的, 是弯弯曲曲的古老的小巷,每个小巷都会通向不知多深的地方。

小巷的巷口处,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小贩,他们饱经风霜的身躯前用廉价的粗布铺在地上,上面展示着各式各样既精巧又廉价的小商品,嘴里断断续续的吆喝着,为弁京的繁华更添几分平实的热闹。

正是初春好时节, 来来往往的行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 偶尔在这个摊子前停下挑三拣四,偶尔在另一个小贩那里讨价还价。人们穿梭而行,或匆匆忙忙,或悠闲自得。人与人擦肩而过, 谁也不曾回头驻足。

所以走在人群中的两个人,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只是这两人中走在前面的人颇有些行色匆匆,而与之相反的是后面的人却悠闲地踱着步,眼睛不停的四下观望,好像要将弁京的景色都纳入眼底一样。

前面的人很快就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只好无奈的往回跑了几步,扯住那人的衣袖就向前拽,嘴里还小声的说着:“林大夫, 怎么到了弁京你反而不急了呢?倒是快点啊,我家少爷……”

林泽生一身深色长袍,与街上其他人打扮无异,只是那总挂在嘴角不曾消失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暖人心脾。他摇了摇头,说道:“就因为到了弁京,反而不能急了。要先……”

两人的话语突然被周围人们的惊呼声打断。人群迅速四散开来,两边摆摊的小贩脸上没有惊慌之色,但手脚却十分麻利的将所有的货品堆到一起,包袱一卷迅速避让,好像这一套动作早就熟悉万分。林泽生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染墨扯住,随着人流躲到了一边。

“这是……”看着短短一瞬间就空出来的街道中央打成一团的几个人,林泽生疑惑。

“弁京特色。”染墨附耳小声说,“弁京闲人太多,当街打闹很正常的。”其实,因为弁京里到处是官员大臣,就养出了一群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仗势欺人、惹是生非的实在不少。当然,这些纨绔子弟之间也是分了派别的,互相看不惯的一旦在路上遇到,那是说打就打,无所顾忌的。

可偏偏这些闹事的人都是有背景的,即使是打坏了东西,打伤了人,衙门也不好处理,最后往往都是双方背后的家族靠山出面,然后进行高层对话,至于会有什么后果便没人知道了。次数多了,百姓和路边的小商贩们早就经验丰富,也不惊慌,见状避开就是了,还可以站到一旁观战一会儿呢。

“等等,不对啊,好像是一群人在打一个!”染墨惊讶的叫了出来,只是在嘈杂的街道上他的声音并不显眼。

林泽生的眼力没有染墨好,人影交错中只能模糊看到几个人连打带踢的,确实有一方处于弱势。不由得有些担心,若是双方势均力敌倒好,可现在这种情况,难道会当街把人打死了不成?

染墨是个仗义正直的性子,自然见不得以多欺少,但也记得此行的目的,所以不敢贸然出手。可心中还是不忿的,于是便使了些巧劲儿推开人群,拉着林泽生就走到了围观群众的最前沿,想要帮忙声讨一下也是好的。

两人正从人群中挤了过去,还未站定,就听到那被拳打脚踢之下的人发出一阵阵闷哼,却没有呼喊救命之类的话。

那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少年,此时已经额头流血,身体在地上侧着蜷缩成一团,双手捂住脑袋,任由那群人暴打,不喊痛也不求饶,有一种不屈骨气在身。从少年已经脏污的衣服看不出来历,但因拉扯而破碎的袖口处,露出了一截手腕,上面一根红色的平安扣十分显眼。

“住手!”染墨突然眼神一凝,运力大喝一声的同时,脚下一蹬人已经冲了出去。几步冲到了被他的大喊吓得一愣的几人身边,几个回合便已经将施暴的几人打飞了出去。

回过身,他蹲下身,小心的扶起侧躺在地无声无息的人,红润的脸上满是焦急:“何飞,是不是你?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那伤痕累累的少年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扶着自己的人,青青紫紫的脸庞上,他的目光从迷茫到惊讶再到欣喜,张开嘴说出的话也带着显而易见的激动:“染墨?染墨,是你?你回来了?大少爷呢?老爷呢?是不是都回来了?”

“何飞,你先别急,先看看伤……”

“哎?背后偷袭可不是君子所为。”几个被打倒的人此时已经从地上爬起,正欲向染墨身后下手时,却生生被顿住了动作。拦住他们的人相貌平常,但脸上的笑容却温和有礼,声音也是柔和好听的,只是手中……的银针正顶到了带头人的眉心。只要他轻轻地一动,便一定会刺了进去。

“你是什么人?敢管老子的闲事!你知道老子是谁……”发髻散乱,衣衫也褶皱染上灰土的年轻男子色厉内荏的叫嚣着,恨恨的揉着摔疼的后背,身后的跟班也连声附和。

“我管你是什么人?敢伤我们任府的人,你想死吗?!”此时染墨轻轻将何飞放到地上躺好,自己已经站了起来。总是红润羞涩的面容,此时第一次染上了暴虐的颜色,一步一步,随着他的逼近,那口中还在叫嚣着的几人却不由自主的后退着,声音都开始发抖。

“染墨,先给人看伤。”林泽生突然出声,打断了染墨勃发的杀意。

“是。”没有犹豫的,染墨立刻应声,杀意也在顷刻间消失,好像刚才那个愤怒到几乎发狂的人只是幻觉。

林泽生几步走到坐在地上的少年身边,开始仔细查看他的伤势。而同时的,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以为这两人是怕了,便得意的大笑起来,以标准的纨绔子弟、欺男霸女的恶棍形象一步步靠近。

还未等到染墨出手,手指正搭在何平脉搏上的男人突然回眸,脸上温和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但语气却冷了下来:“敢打扰我医圣谷之人行医的,后果自负。”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医圣谷的人?是来救任二少的吗?”

“天啊,这位就是医圣谷的大夫?不知道是不是医圣……”

“我可是听说了,有位医圣谷的大夫一路行医到了弁京呢,会不会就是这位……”

“……”

这几日,关于宫中发生了疫病,害的不少宫妃和下人死亡的事情已经流传开来。据说这疫病与郑家所出的谦妃脱不了干系,因此郑家也被连累,太后也自请罪闭门不出。但是更引起百姓注意的,是此次事件的功臣——任刃。

住在弁京的百姓们对于任封疆老将军的儿子居然是医圣谷后人很震惊,但更称赞的是任家果然满门忠烈:任老将军常年驻守边疆保华国平安,长子继承父业一样年轻有为,幼子又擅长医术救人性命……怪不得任家不仅深受先帝信赖,如今会得到了陛下的赏识。

但是,随后宫中也传出了任刃为了治疗此病,以身犯险导致身染重病的消息。听说陛下十分焦急,只好向医圣谷求救。

那么,现在出现的这个医圣谷的人,就是来救任二少的吧?

似乎要验证百姓们的议论一般,几个巡捕已经带人向此处跑来,看到场面混乱便喝令百姓们安静,欲上前抓人。待到领头的人走到面前时,染墨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个令牌,亮了出来。

领头的人登时脸色一变,已经认出那是御赐的进宫腰牌,寻常人哪里得的到呢?忙换上一副恭敬小心的表情,做足了姿态,问道:“额,不知是哪位贵人……”

染墨也不欲为难他,也有礼的点头说道:“我和医圣大人受陛下邀请进京,没料想在此处遇到有人找麻烦,耽误了我们的行程……”说着,面露不满的指了指早已吓傻的几人。

领头的一听那个正蹲在地上施针的人居然是医圣,更是恭敬,先对着头也不回忙着施针疗伤的林泽生做了个揖,然后手一挥便让手下将惹事的几人都押解起来。讨好的对染墨一伸手:“两位可是要进宫?朝阳门离此不远,让在下带路吧?”

林泽生此时已经收了银针站了起来,心里暗暗点头:还好这个叫何飞的孩子挺机灵,挨打的时候知道护住了重要部位,因此只是些皮肉伤并无大碍,修养些日子就好了。回过身时,脸上又是那种和煦温暖的笑容,顿时让因他的身份而惊叹连连的人们都心生好感。

“我本就是来救我师弟的,自然是不能再耽误了。劳烦官家帮忙将这孩子送回任府了。”谦逊的笑着,完全没有被人敬仰的医圣的架子。

“是是!”领头的官兵连连应声,眼睛好奇的对林泽生看了又看。

这边交代完,林泽生便只身向朝阳门前进。只是,百姓们乍听到他居然是医圣,自然是崇敬加好奇,便团团的围着他,小声议论着,却没人敢冒犯医圣的声威真的靠近问些什么。于是,便形成了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向皇宫正门走去的奇怪景象。

看着人群与林泽生都走远,染墨对着领头的官兵抱拳道:“麻烦这位大哥了。我是任府的人,此事要替我家二少谢谢你了。”

“哪里哪里!”领头人哈哈笑着,心里得意非常,暗叹自己居然得到了这么好的机会。谁不知道这位任二少如今立了大功,多么得陛下的青眼啊!想到这,更加下定决心要好好收拾那几个敢对任府的人动手的人一番,此时不巴结上任家还待何时啊!

出事的地方距离朝阳门并不远,不过片刻,林泽生便在百姓的簇拥下到了皇门之外。站定,他轻声一笑,对着周围的百姓拱手道:“弁京的各位,我身为医圣本该所到之处诊尽疑难杂症,为民除病的。无奈师弟伤势严重,事态紧急,所以我先进宫,寻到方法治疗师弟后,必然会为弁京百姓出诊。”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喧哗。

“各位,告辞。”

说罢,亮出腰牌,便在城门守卫的引领下踏入了皇城之中。

与此同时,到达任府的染墨安置好受伤的何飞之后,已经吩咐何管家准备起来。看着下人们来回走动,忙中有序的任府,染墨本来焦急了一路的心,终于平稳了许多。

当他在泽州得到林泽生的传信说二少有可能身陷弁京时,他便火速离开泽州与林泽生汇合。两人一路急行,在邻近弁京的城镇却突然收到了医圣谷传信。染墨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信件,但也由林泽生转述是陛下的求救信,信中说任刃身染毒药,已经病情危机了。

听到这话染墨心急如焚,却不料林泽生反而不急了,倒是放慢脚步,在邻近几个县镇开始行医,还一点不隐瞒的将“医圣“的名号就这么透了出去,传的沸沸扬扬,多花了一日的时间才到达弁京。

染墨不是多嘴的人,没有问林泽生此举的理由,但此时他已然明白了:沿途百姓以及弁京的民众皆知医圣入宫,那么陛下就必然得还给百姓一个完好的医圣出宫。

望着皇宫的方向,染墨暗自为林泽生和自家二少祈祷:

你们一定要平安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