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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钩吻(1)

“不!不会!”“鬼”迫不及待地解释道,“在下之所以会把钩吻之毒用在鸣矢之上,正是因为在下已经掌握了获取更多钩吻之毒的方法。

“什么方法?”花翻疑惑,心想那钩吻之花生长在南蛮瘴毒之地,又只在冬日日出前后开一个时辰的花。不论是从地域还是从时间看来,都太难得了,想要得到足够一支军队使用的剂量,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

“种植。”“鬼”说道,他的两眼都直勾勾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既像在看着花翻,又像在看着远方。

“种植?”她有点不相信,难道是像种大白菜那样种到田地里去吗?她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不靠谱的怪人,觉得他在说梦话。可他的眼睛却没有一点点吹牛说谎的样子。

“这里的确种植着钩吻。”还是上官锦年解围,证明了他话语的真实性。

可这次花翻可没有那么想去看了,好奇心什么的,在生命安全面前,就是一坨屎。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钩吻不是长在南方吗,云城可是北地。”

“禀娘娘,这里虽是北地,但如果能制造出与南方一样潮湿温热的环境来,钩吻便可以开花。”“鬼”说道。

花翻心中暗暗吃惊,不禁又问了第二句话:“你是怎么做的?”

“鬼”说道:“在下之所以向陛下请命,要求住在这阴暗潮湿的地下军械库中,正是为了钩吻的种植。”他的眼睛闪烁有神,继续说道:“钩吻之所以在冬日开放,正是因为它对阳光的需求甚少,但对雨水的需求很大。这地下常年不透光,又集聚了热量和湿气,与南方的瘴气天气十分相似,所以在下在此辟出了一个专门的暖房来种植钩吻。”

“暖房么?”花翻不禁想到在长安时,贵族的宫廷一般都配有专门的暖房来种植花卉,暖房四季如春,一整年都芳菲不断。

她忍不住问了第三句话:“钩吻的花长得很美吗?”

“禀娘娘,钩吻的花是白色的。”“鬼”说。

“白色?”在花翻的思维里,越是有毒的花朵,就越是妖艳之极,更何况这剧毒之花还有一个诱人的名字【钩吻】,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不起眼的白色吧?。

“钩吻之花,不仅是白色,而且也没有过多的美貌可言。”“鬼”说道:“因为钩吻并不吸收过多的阳光,所以也没有多余的力量去供给颜色与花朵,它的所有力量都耗在了毒性上,所以才可以做到天下至毒。”

“我要去看看。”花翻道,她被这种奇异的花诱惑了。在足够的诱惑面前,所有人都可以胆大包天,像中了钩吻之毒,被诱惑勾引,然后杀死。

暖房设在军械库深处,一扇天窗开启,阳光像碎金子一样撒下来,松软的褐色土层,精心挖了纵横交错十几条的水渠。

“其实,钩吻之花并没有很难看。”花翻对身旁的上官锦年说。目之所及,暖房里种满了钩吻之花,白色的花朵称在茂密的深绿色叶子之中,花瓣顶端尖尖,像是一颗颗饱满的桃心。虽然不起眼,但却别有一番可爱讨喜。

若不是事先就知道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这花乃是天下至毒,甚至会把它错认成纯洁的空谷幽兰。

“这花是无心之毒。”上官锦年自言自语。

“无心之毒,那是什么?”花翻问。

“是伪善。”上官锦年说:“它并不诱人采摘,甚至摆出拒绝之态来,看起来人畜无害,吞下去才知道是人间剧毒。”

上官锦年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自言自语:“此毒一旦吞下,就万劫不复,就像是着了魔道,不死不休。”

花翻听着他的话似乎并不仅仅是在说钩吻之花,眯了眼道:“你是不是在……另有所指?”

上官锦年烟眉一挑:“阿真,你就这么喜欢把自己对号入座?”

花翻窝了火,转头看见站在一旁的“鬼”,“这暖房也太热了些,钩吻之花是开在冬日的,你这是怎么搞得,什么都不懂,还净瞎扯!”她对着“鬼”骂道,眼睛却看着上官锦年。

“鬼”被他骂得眼冒金星,无辜地要晕过去,一根筋的脑子完全无法理解花翻的指桑骂槐。只好忙不迭地道:“禀娘娘,在下这就去火房减掉一点碳去。

“阿真还真是小孩子脾气。”上官锦年望着“鬼”可怜兮兮的背影,轻嘲道。

花翻不忿地想要解释,却突然感到唇上一凉,已是被他的唇堵得严严实实,再吸不进一丝丝的空气。

“你疯了!”花翻想要呼喊,话未出口,已经被他的唇舌缠绕成无尽绵绵的温柔。

她尝试着去推开他的禁锢,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一时松懈,就感到背后一凉,整个人都被他推到了铁质的墙面上去。金属的坚硬冰冷让她的头脑更加的清醒,可是他突如其来的吻却让她的身体越来越迷惑。

她不可否认的是,他三番五次的招惹挑逗,已经让她对他的亲密非常的敏感,他的味道,温度,节奏,每一个动作,都已经在她的身体与心中留下了痕迹,却又没有完全地让她熟悉。

随着他越来越深的长吻,越来越放肆的抚摸,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之中仿佛开启了一个机括,让她从抗拒变成了顺从,又从顺从变成了隐隐的渴求。

她可以感到自己紊乱的呼吸,像是秋日的鸣蝉,急促中带着绝望。在这湿热缺氧的暖房,剧毒的花朵开遍每一寸土地,沾染仅剩的一丝一毫的理智。明明是白天,可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昏暗,她仿佛看到没顶的昏暗之中,一望无尽的纯白花朵,发出尖利的哀鸣,伸出了黑猫一样的爪,向她扑来,诱捕,舔舐。渐渐地,她也分不太清含在口中的吻与世上至毒的钩吻之花,到底哪一个更加的阴险可怖,到底哪一个更加的伪善,到底哪一个更加得逃无可逃。

“你……放开……”她的挣扎带着哀求,出口时已变成轻轻的叹息,“他要是进来要怎么办……”她只好拿被支开的“鬼”当做挡箭牌。

“他敢……”上官锦年的唇附在她的耳边轻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