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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月黑风高(1)

烟红泪抬起头,有些迷茫地望向夜空,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好像除了那只黑羽的鸽子,还有什么东西,更让他期待。

今天的夜空很是特别。俗话说“月明星稀”,可是不知是不是江于城这奇异的地形惹动了天象,在观星台的上空黑色的天幕之上,却是明月与星辰并存争辉,四颗火焰一般亮到发红的星星,像是明月的叛臣,显出毒蝎子一样张牙舞爪的霸道来。

夜深时分,花翻在灯下仔细打开那一枚纸卷。虽然还是和前几次如出一辙的字迹。可花翻看着这次的战报却很是迷惑。

与前几次相比,这次的字体却要潦草许多,虽然谈不上飞花大草,但似乎写的很是匆忙。以前的战报都是长篇累牍地叙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似乎生怕花翻的理解能力有限,看不懂一样。可这次,展开的小纸卷上却只有短短的四个字。

更要命的是,这四个字……花翻几乎都不认识。这不是夸张,她是真的没见过,不认识。

纸卷上写着“箕”、“壁”、“翼”、“轸”四个字。这些字,很陌生,花翻觉得似乎只在一些旧黄历和占卜的书上见过。不过那些神神叨叨的巫术蛊术什么的,她向来不信,也没有过多地留意过。

她这次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像前几次一样,放火把纸卷烧掉,而是小心翼翼地把纸卷留存了下来。她想,总有一天她要找到这个送战报的神秘的人,到时候,这笔迹将会变成她唯一的依据和线索。

她想了一会,又找来另一张纸,仔仔细细地把那四个字抄了下来。然后拿着自己抄的字条,去找上官锦年。

走到门口,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深更半夜了,自己就这样去找他,有点……不太好。月黑风高,孤男寡女的,她现在可是上官大灰狼嘴边的一块诱人的肥肉。

看看手中的字条,踟蹰了一下,她还是走了进去。

“咳咳。”她在门口轻轻咳嗽了两声。

“进来。”上官锦年磁铁一样的声音。花翻犹豫着走了进去。

夜已深,并没有什么宫人。战事紧急,其实花翻是不介意住军营的。可上官锦年却打着她的介意的旗号,满足自己无可救药的洁癖。他没有住在军营,而暂时“驾临”在江于城对岸某富豪的一座花园里,富豪一家被赶了出去。

既然是富豪,这屋子里的陈设理所当然的大富大贵,大红大绿。朦胧的灯光之下,绚丽的五色大花瓶,铺着虎皮的象牙美人榻,房间尽头那张罩着金红纱帐的大床……直看得她眼花缭乱,眼冒金星,心烦意乱,意乱情迷……

花翻摇摇头,让脑子清醒一些。可越摇头,脑子却越是混沌不清,还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准确的说,她听到的是水声。若隐若现的水声,像是在这迷糊的夜里撩惹人心的乐曲,在这奢靡的场景中一步步诱人入局。

花翻一向坚信,表面的都是假象,只要自己意志坚定,哪怕周围全是少儿不宜,也能坐怀不乱!

于是她凭借着自己坚强的意志力,闷着头无视掉周围的所有繁华,直直地超前走去。

“喂。”上官锦年磁铁一样的声音再次响起,夹杂着迷乱的水声。

花翻目不斜视地向前走,默念:我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都听不见都听不见听不见不见见……

“喂!”上官锦年的声音更大了一些。

花翻暂时停住了脚步,却仍是不敢朝声音传来的地方回头。

“干什么?”花翻用很小的声音问道。

“我说……你走过了!”上官锦年忍无可忍地提醒道。

花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走到了房间的尽头去,她的面前正对着那张看上去就很少儿不宜的金红色纱帐的大床,纱帐上绣着仕女出浴图……

花翻赶快闭眼,转过身去。再睁开眼……

她有种想要戳瞎自己双眼的冲动--其实她转不转过身来都是没区别的。

眼前还是一幅美人出浴,只不过刚刚的还是死的,现在却成了活的,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就好像,真的一样……

昏黄的灯光之下,他皮肤上的水珠反射出暧昧的光晕来,从白玉一样的脊背上滑落,融合进木桶上温润的纹路。

他在洗澡,而且看着花翻进来,没有一点点避开的意思。

“你……”花翻有点词穷,无语凝噎。却又没什么可以质疑他的理由,是她主动进来的,她才是一个闯入者。

“阿真来做什么?”果然,上官锦年先发制人,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他才是主人。

“额……”花翻感到更加的尴尬了,恨不得也找一个木桶跳进去,然后盖上盖子。

她精神一紧张,就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我想问你一件事。”她说。

“唔?什么事?你过来。”上官锦年道。他的声音像是他的背影一样美味诱人。

花翻不动,脚上像是钉了钉子。

“你过来啊,不过来要怎么问!”上官锦年有点恼火了。

花翻不得已,只好向前挪动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还是没有走到他的身边去。

“过来!”上官锦年用命令的口吻道。

“不,我就站在这里说吧。”花翻死活不挪窝。

“我听不见。”上官锦年抱怨。

“你又不是聋子。”花翻也恼了,不依不饶。

“那好,你问吧,反正我听不见。”上官锦年突然语气轻松。

花翻噎死,她不知道这货什么时候这么耍赖。

“跟你学的。”上官锦年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语道破天机。

“。。。。”花翻更加无语凝噎。

上官锦年低低地笑出声来:“算了算了,你说吧。”

“额……我想问你几个字。”上官锦年若无其事地撩动着水花,任凭光滑的脊背滑下水珠,让她的声音都不怎么自然了。

“什么字?”上官锦年道。

花翻这才猛然想到,自己把那四个字抄在了纸上,必须要拿给他看。

也就是说,她必须走过去,把纸条递给他,然后问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