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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攻城(1)

虽然花翻找到了合适的借口,但是两个人之间僵持的气氛却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正在无所适从的时候,屋内传来了“鬼”不经大脑的声音。

“鬼”有些兴奋地自言自语:“这后窗子做的还真是巧妙,窗棂竟然可以整个打开来。话说……陛下去哪了?陛下明明说要来这里找他……”

上官锦年将半个身子从后窗之中收回去,跳回地面,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道:“做什么。”

更尴尬的是花翻,她还没有进来,那是一个被封死的废弃院落,除了那扇后窗,就再没有了任何通往室内的通道。

于是,她只好选择在“鬼”呆滞好奇人畜无害的眼神直勾勾地注视之下,十分狼狈地从后窗跳回去。

当花翻从窗户沿上跨过一条腿,又跨过一条腿,十分没形象地跳落到地面时。三个人俱是满脸黑线,花翻有种扯几根黑线挡住脸,这辈子都再不见人的冲动。

“鬼”本来就十分不透气的眼神这时候更加呆滞了,他大概是想不到“活了一千岁”的某人会来上这么一出。

“千……千岁。”他磕磕巴巴地说,说着,脸竟然红了,“臣……臣什么都没有看见……”

花翻头痛,不回头地就往外走,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鬼”的声音重新响起。

“鬼”对上官锦年说:“陛下,您不是要臣来此地鉴定一封信的笔迹么?臣可以看看那信么?”

上官锦年“嗯。”了一声,似乎要把那张纸条递过去。

花翻的脚步一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回身去,果不其然,“鬼”的手里拿着那个纸条,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花翻飞快地把“鬼”手中的纸条一抽,拿到了自己手里,然后打岔道:“此事已经有了了结了。你不用再追究这个。”

“这个笔迹我见过!”几乎在花翻打岔的同时,“鬼”就脱口而出。

花翻吓了一跳,这封信是烟红泪用左手写出的,她自己都愣是没有认出来,“鬼”又怎么会见过?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还是“鬼”先反应过来,“既然千岁吩咐,臣遵旨。”他说。

“慢着。”上官锦年打断,“你说这字迹见过?”

可这时,“鬼”却犹豫了,他的眼睛躲闪着,像是说错话在掩饰,又像是在替什么人遮掩。

“禀陛下,这字迹臣似乎很久以前见过,但由于时间太久了,臣也不记得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了。”

“既然如此,那就等你想起来的时候再禀告吧。”花翻赶快阻止他道。心中却也未免好奇“鬼”到底是为何会见过烟红泪用左手写出的字迹。

“是,是,臣一定等想起来的时候再禀告。”“鬼”忙不迭地回答道。

上官锦年看看他们两个人,渐渐也没有了追问的意思。但花翻明白他存下的疑心或许比他就此追问下去都更加的危险。

花翻已经是虱多不痒,他们之间早就开始了无休无止的互相猜忌,以至于她都快忘了她曾经死心塌地地相信过他。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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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的时间定在第二天一早。天色大亮之时,金色的阳光洒遍白练一般的绕着江于城的大江,江于作为一个孤岛城,在波涛浩淼的围绕之中像是一叶十分孤寂的小舟,一阵风都可以吹走。

花翻骑在马上,倒也算有几分的胸有成竹,江于的地形本来就孤立无援,如今她又烧掉了他们的粮草。

这就好比把一个饿得快要死掉的人扔到一个上锁的房间里去,除了等着饿死,别无他法。

半人高的江边芦苇淹没一排一排的马蹄,盾牌与战甲被金色的阳光照耀着,闪出杀伐的凶色来。

“千岁,今早您为何那么坚决地要来此,战场上很不安全,千岁玉体娇贵,还是应该留在府中……”鬼在花翻的身后啰嗦。

花翻心中正烦,听到他的啰嗦,恨不得把转头把手中的马鞭塞到他的嘴里去替他堵上嘴。

今天清晨出发之前,上官锦年无论如何都不让她过来,两个人又是一场大吵,花翻一哭二闹三上吊,终于能跟过来,前提却是一定要带着“鬼”监视和保护,而且“鬼”不得离开她身旁半步。

“千岁……”“鬼还想继续啰嗦。

“闭嘴!”花翻忍无可忍,向身后吼道。

她在等消息,确切的说是等人---刑天与绿绣夫妇。从她来到江于城外时,就吩咐了铸戈秘密去江于城中找他们两个人,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铸戈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现在他们马上就要打进江于城中了,为什么还没有两个人的影子?难不成他们原本就不在江于城么?

铸戈骑着马悄悄地朝这边靠近,花翻老远就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愁成了一个包子---不用说,应该还是没有结果。

“鬼,我问你,我们一会要做什么?如何攻城?”花翻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一边问,一边尽量地向前走。上官锦年在中军后方,她潜意识里觉得,往前走一些,就能尽量地逃开那个似乎从到这里就没有离开过她背影的目光。

“过河,拆桥。”“鬼”的回答倒是十分的简洁,“我们的人越过这条江去,然后用*把这座桥给炸掉。”

“好主意……”花翻笑得有些不自然,“那打完还要怎么回来?”

“鬼”似乎有些鄙视花翻的胆魄,“难道千岁就没有听过项王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典故么?有时候只有断了后路,士兵们才会真正地放开了卖命,就好像千岁若要驯服一匹烈马,一定要用带刺的铁鞭。”

花翻的眼中有些狐疑:“你今日怎么如此不怕死,难不成你浑身上下什么没长,就长了一个胆子吗?”

鬼也呆呆地笑了:“回禀千岁,并非在下胆子大,而是这一仗我们志在必得。”

“你少说空话,得不得我心里自有数,又哪里到这种断了后路不要命的地步?”花翻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