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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城镇魂曲(1)

第二天,唐明真进宫去陪读,一路上脑子里都在冒着粉红的泡泡,咕嘟咕嘟,咕嘟咕嘟。思绪做笔,脑海中一点点勾画出他瀑布一样的发丝,他淡如远烟的眉梢,寒星一样的眼眸,他……柔软的淡色唇。马车停的时候,唐明真的脑袋狠狠撞在马车的墙壁上。O(∩_∩)O

她顶着自己天旋地转的脑袋,赶着托生一般向东宫书馆狂奔,一边跑一边以数着脚下雕着青龙的青石台阶。数到九十八,唐明真如获大赦,跳上最后一级台阶。今天的书馆门口,没有杜承贤的家臣。看来他老人家今天又没有来!唐明真心底欢呼,几步窜进了门。

一进门,她再一次想原路滚回去。杜承贤还是没有来讲课,但是上官持盈来了。

上官持盈坐在厅中主位上,一身淡秋香色九凤裙,随常不失贵气。她的旁边站着穿着碧色襦裙的安雅公主,安雅公主是先帝之女,上官持盈的养女。

太子跪在大理石地面上,接受着上官持盈的垂训。唐明真走过去,慢吞吞地跪在太子的后面。看来上官持盈已经训斥了有一阵子了,因为,李八字的背影,明显是在跪着”垂钓。“

”吱吱“随着他一下下垂下头去的节奏,一条白色的小鼠尾巴从他后脖领子里露了出来。唐明真玩心大起,几次都想伸出手去把那只小鼠拉出来。

”这是哪家小姐来着?“上官持盈训斥累了,端起茶来,悠悠地问道。

唐明真跪正了身子,正准备报上自己的姓名年龄生辰八字是否单身……就听到安雅公主的声音。

安雅公主清脆地笑着,声音像是悦耳的银铃:“母皇您还真是健忘呢,这哪里是哪家小姐啊,她是安国公的一个侍妾,安国公稍加偏爱些,就选来了在东宫陪读。”

“哦,怪不得朕觉得眼生呢,原来不是正经贵族家的小姐。”上官持盈慢慢品茶,闲闲地说道。

唐明真低下头去,觉得四肢百骸如灌了铅一般沉重。“【侍妾】。。么?原来在【正经贵族家】眼里头,这就是自己与上官锦年间的关系?”她想,感觉有什么钝器嵌入了心脏,把昨天那些粉红色的泡泡,变成一井深渊。

上官持盈例行的训导完毕,起身带着公主离开,安雅公主目不斜视,迈着小碎步跟在女皇身后,她披在手臂间的青萝色画帛,流水一样有意无意划过唐明真眼前的地面,飞扬起一条骄傲的曲线。

她们走出门去,唐明真却还在心乱如麻。

“阿真。。。”李钰庭那个白痴的声音想起,唐明真才懒得和白痴解释,头都不抬一下。李钰庭干脆转回头来:“阿真。。。我还。。还。。不能起来吗,我腿都酸了。。。

这个白痴!看着别人不站起来,自己也不知道起来。。唐明真哭笑不得,赶紧站起来,拍拍酸麻的膝盖,“可以起来了,李八字你赶快站起来吧。”她说。太子赶快站起来,他跪得比唐明真时间长,站了几次都没站起来,一次次扑到地上去,哎呦哎呦地大哭膝盖疼。唐明真没办法,只好伸手去扶他。

白痴捂着自己的膝盖,小鼠在他脚下“吱吱”地叫着,唐明真正是玩心大的年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只小老鼠,目光再也挪不开了。趁着李钰庭背对着自己,伸手拿了那只小鼠,装在袖子里。

“你。。。你不要把我的白花花带走。”背后响起傻瓜的声音。

做贼心虚的某人吓了一跳。

“我才没拿!”唐明真赶紧紧掩了袖口,可白花花却不争气地露出了小尾巴。

太子气的重重吸了鼻涕,往后又退了一步,“我,我看到了,阿真你就是拿走了我的白花花。”

看见他今日那个小气的样子,唐明真恶心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瞬间玩心全无,把小鼠掷在地上。

“什么破烂东西,我不要了。”

“你,你怎么能扔白花花。”太子擦擦流出的鼻涕,去抢救他的小鼠。“你扔坏了白花花,黄溜溜和桃子要怎么办?”

“黄溜溜和桃子是什么?殿下你什么时候还养了其他小鼠吗?”唐明真把他的话听在耳里。

太子哄着他的小鼠,向寝殿走去。

唐明真脑子里骂了一千遍白痴,又默了十遍杜承贤讲的孟子,还是没忍住,跟着去了。

她怀着新奇,穿堂入室,第一次来到太子的寝宫。

一瞬间惊呆了。

这间宫殿里,站了百十号森森然的暗卫!

黑压压的人墙,仿佛是内室里唯一的陈设。除此之外,只有一张没有帷幔的床铺,一张巨大,上面却空无一物的红木案。

可是那些墙壁上华丽繁复的仕女图,那些巨大接天的雕花木柱,明明在强烈地暗示着这座寝殿应有的规格。

唐明真脚上生了钉子一般呆立在门口,这哪里是什么寝宫,这分明就是一座牢狱!

那白痴还在那里从一个墙角走到另一个墙角,“黄溜溜,桃子!”他了无心机地喊着,不是撞上了暗卫,吓的连忙后退几步,低着头连连道着歉“在下不敢,在下不敢”

唐明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原来李八字竟然每日过着这样的日子。

“这是因为上官锦年吗?”她顺水推舟地想,这天底下谁不知道,女皇上官持盈是一个幌子,上官锦年才是上官家的家主,也是这天下的隐王,把太子囚禁至此,也只能是他的主意。

“别找了!你傻啊!”唐明真终于朝那个白痴喊起来。刚喊完就想起来他是真的傻。

暗卫们闻声,齐齐行礼,向唐明真,不是向当朝太子。

那个佝偻的背影顿了一下,从一个角落中站起。“黄溜溜,桃子,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桃子是一只棕色的小鼠,有粉红的肚腹。黄溜溜是灰黄的颜色。太子把小鼠托在手里,很是柔软。

“我有三只小鼠,你一只也没有,不如,我送你一只吧。你要哪只?”

唐明真随手一指,挑了那只白色的鼠。

已是傍晚时分,已有宫娥送上饭菜,摆满了那张红木案。

本来就伤了心,还被人监视着,唐明真有些食不知味。

“我吃撑了。”阿真吃了两口便停下了筷子。她心事重重,还要盘算着要怎么帮李八字给上官锦年求情。

太子像一头猪一样刨食着,对周围森森的暗卫完全习以为常。

阿真反正是吃不下,就拿了剩饭,替他喂小鼠。

“李八字,这些人在你屋里呆了多久了?”阿真问他。

“。。。。一直都在啊。”太子反而觉得唐明真在大惊小怪。

唐明真心里堵得慌,不停地把食物塞给那几只老鼠,直到老鼠们都胀了肚子,快撑死一般。

可她是断不能久留的,上官锦年定会责问,他从不允许唐明真晚归。唐明真也从不会违抗他的命令。

要是他知道唐明真在太子的寝殿呆到这个时辰,唐明真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她只有先起身告辞。抱着白花花。

当她跨出高高的门槛的时候,忽听得背后有暗卫低语;“殿下,该服青云散了。”

抬出去的脚又收回。阿真转回头去,那是一种黑色的液体,装在雕刻精致的玉杯中,正被那傻瓜捧着,要喝下肚去。

“慢着。”唐明真问,:“这是什么?”

“青云散,殿下这几日感了风寒。”一个统领模样的人说道。唐明真认得,他名叫青斩。

自幼在上官锦年身边耳濡目染,唐明真也大致知道,暗卫会给人吃一种毒药,并不是立刻毒发,而是积年累月摧筋蚀骨,最终夺人心智性命。

阿真默了一会,“青斩,我这几日也有些风寒,也要吃药。”

“在下这就去给郡主备药。”青斩说话不疾不徐,听不出一点情绪。

“不用了,就这个吧。”她向来讨厌暗卫木头样的脸和一成不变的声音。

她端了药,看着暗卫那死人样的脸,变成死灰一般的青色,有些邪恶的满足。

唐明真挑挑眉,干脆抿了一小口。暗卫吓得簌簌跪地。

青斩跪在地上,他那终年木雕般的面孔,终于开始抽搐,手臂也在微微颤抖。

“这药剂量不大,估计没什么效力,我还是回安国府再吃风寒散吧。”唐明真转身离开,带着着一点救世主般的满足感。

“我不会告诉上官大人的。”走到门边,又补了一句。

还未等她再次踏出那高高的门槛,便天晕地转,失去了意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