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沈小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奶声奶气道：“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睁开吧。”沈翩然哭笑不得，在她发顶上亲了亲，“辛苦小小了。”
沈小小睁开眼睛，一下看到裴翊寒脸上醒目的巴掌印，忍不住好奇道：“王爷叔叔，你的脸为什么肿了呀？”
“你娘亲打的。”
裴翊寒果断告状，露出些许委屈的表情，“下手太重了。”
暗影缓缓睁大眼睛。
这是他家王爷能做出来的事吗？王爷高冷邪魅，什么时候变成这般跟孩子撒娇的模样了！
沈小小连忙挣脱沈翩然的怀抱，跑过去踮起脚，轻轻给裴翊寒的侧脸呼气，“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看着这么软乎乎又贴心的小团子，裴翊寒的心都软了软。
他抱着沈小小，像是打开了新大门，继续告状：“吹吹也很疼，你娘亲下手太重了。”
沈翩然：“？？？”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沈小小就撅着小嘴说教：“娘亲不可以再这样了喔，打人是不对的，王爷叔叔很好的，你更不可以打他。”
“我……”
沈翩然努力咽了咽口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瞪着裴翊寒。
裴翊寒挑了挑眉。
［小小真贴心，是他女儿就好了。］
沈翩然更加无语。
这男人对着三四岁的小孩撒娇也就罢了，怎么还想跟她抢女儿！
她正气冲冲想着，马车就停在了王府门口。
暗影掀开帘子，脸色很难看，“门口有两个太监。”
闻言，裴翊寒神色一冷，低声催促：“你先带着孩子进去。”
沈翩然透过缝隙看看外面的两个太监，表情凝重，“你不怕他们发现吗？”
“不怕，你先走。”
裴翊寒抿紧唇，不动声色。
［东西已经不在本王手上，受伤与否对这两个宫里人而言都不重要。］
沈翩然听到他的心声，神色微微一变，先带着沈小小下马车。
两个太监连忙上前行礼，“王爷在里面吗？”
“在。”
沈翩然轻轻一笑，“你们为何事而来？”
“太后娘娘托奴才们问几句话。”
太监说完，目送沈翩然带着孩子进去。
等她们走了之后，裴翊寒才从马车里下来。
看到他出现，太监们纷纷上前行礼，“王爷，棠太妃的玉扳指不见了，您可有看到？”
裴翊寒微微一顿，皱眉道：“什么玉扳指？我母妃生前还留下了别的遗物？”
见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太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裴翊寒淡淡道：“太后娘娘是当初整理母妃遗物的人，她已经将所有东西都归还于本王，为何平白无故冒出这个什么玉扳指？”
被他质问，两人颇有些无措。
裴翊寒又冷哼，“三日之后，本王会进宫问个清楚，奉命看守我母妃住处的人。最好将母妃的玉扳指找回来，否则本王会亲自去寻。”
他甩了衣袖进门，丝毫没有对太监客气些。
两个太监面面相觑，却也很是无奈。
只要提起棠太妃，寒王就是这副一句也说不得的样子，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两个太监无功而返，裴翊寒回到书房，廊下却早有一个人等待。
看到他回来，沈翩然挑眉道：“玉扳指是你偷来的。”
“你拿着。”
裴翊寒神色复杂，“他们不会想到在你这里。”
“太后怀疑你偷了玉扳指，皇上怀疑你什么？那些锦衣卫想看你有没有受伤，应该另有隐情吧？”沈翩然直白地问出口，又道，“既然我们要合作，就不应该互相隐瞒，何况你说出这些。我还能更好的帮你。”
她不会再考虑站在皇帝那边。
皇帝擅长用阴谋诡计来控制人心，却千不该万不该对她的女儿动手。
等小小体内的毒解了，就是她全力以赴对付皇帝，拿到那块玉佩的时候。
裴翊寒沉默片刻，抬头道：“若你真想知道，本王不是不可以告诉你，过来吧。”
他转身进书房，沈翩然想也不想的跟进去。
“我母妃是被人陷害致死的，临死前她就已经察觉到那个人要动手，因此特地嘱咐贴身宫女。在她死后找出她留下的线索。”
裴翊寒攥紧拳头，“宫女被暗杀，没来得及说出线索就已经死了，这件事是一个被母妃救过的小太监冒死前来传信，本王一直都在盘查母妃的遗物，想要从中找出线索。”
听完来龙去脉，沈翩然不免有些唏嘘。
她在末日游戏里打打杀杀，每天命悬一线，还要提防同伴之间的勾心斗角，最后被最信任的人害死。
皇宫中的关系错综复杂，和生死厮杀的战场也没有什么分别，发生这种事不足为奇。
只不过沈翩然没有想到，裴翊寒私底下竟是这么孝顺的人。
她忽然有些心疼。
沈翩然定了定神，轻声问道：“所以你如此厌烦皇太后，是觉得她杀了你的母妃？”
“嗯。”裴翊寒微微点头。
［还有皇帝。］
他最终没有说出这话，显然还是有所忌惮，并不想让沈翩然知道自己的全部敌人，生怕出现变故。
沈翩然点点头，了然道：“明白了，玉扳指先放在我这里，你什么时候想拿走就拿走，我不会把它交给任何人。”
“多谢。”
裴翊寒闭了闭眼，虚弱的时候并没有平日里那么难以接近。
“方才只是包扎，我来帮你上药吧。”
沈翩然坐在他身边，熟练拿出金疮药和白纱。
看着她褪下冰冷的容颜，裴翊寒心里轻轻一动，“你帮本王的忙，本王应该怎么报答你？”
沈翩然歪着脑袋想了想，全然不知自己这副模样十分娇憨可爱。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裴翊寒突然凑过来，温热的唇贴上。
沈翩然愣了，手一松金疮药掉在桌上，滚了几圈落地，发出砰地一声。
“怎么了！”
暗影急急推门进来，看到两人贴在一起，万年不变的表情顿时出现裂缝，红着脸把门关上，“王爷，对不住！”
气氛被打破，裴翊寒脸色阴沉，起身去训斥，外面传来丫鬟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