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来报信的是王德肇，看着他眼底的青黑，与眸中的光亮，白乐颜知道事成了。
“处理完刘氏，他就倒下了。”王德肇的笑容有些得意，也有些凉薄，“我对外宣称二夫人溺亡，他伤心过度，对内说他是被老二气倒的。而他自己不仅说不了话，还写不了字，只能由着我摆布，我已将他身边的人换成了我的心腹。”
“这也是他该得的。”白乐颜对王福全同样没什么怜悯。
王德肇闻言，心头突然松了一块。没错，尽管这人作恶多端，但毕竟是他的父亲，做这事的时候难免不好受。
“这个是云霄楼的房契，我拿到了，只是还有些麻烦。”
白乐颜接过契据，确认是真实有效的房契，仔细收入怀中，并问道：“什么麻烦？”
“何万昌也想要那块地，云霄楼原本的主家得知此事，已经躲出京城。此楼售卖给老二的消息，也迟早会叫他得知。我想着自己可以退出花街的生意，哦不！”王德肇看了一眼白乐颜，上次他这样说可是激怒了白乐颜，但见其这次没有生气，立即改口道：“花街的生意若非于你有用，我是不在意的，出了花街何万昌奈何不了我。但若是你接手，恐怕不好办。”
白乐颜知道王德肇的意思，毫不在意地对其笑道：“财富到手也得有压得住的本事，放心，我还接得住。”
王德肇松了口气，道：“既如此我就放心了。至于宜福馆，我找了个信得过的掌柜在打理，不过他没有开青楼的经验，还需要你在背后多多助力。”
“这没问题。”白乐颜一口答应下来。添香阁有含情已经够用，她偶尔分心也没有大碍。
王德肇见此次沟通顺畅，这才提出了自己这次来的另一个目的。
“其实，我在收权的时候，遇上点麻烦。”王德肇斟酌开口。
“是不是王老爷之前那些人不服管教？”
“对。”王德肇点头，“有些人只认他，还有些人宁可认老二也不认我。这如何是好？”
“王福全都倒下了，他们怎么还敢跟你叫板？”
王德肇叹了口气，“都是当年跟他占领贾家的心腹，这些人一时间用利益很难收买，又身处要位实难清理，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白乐颜思忖片刻，问道：“若是如你所说，这些人的人品也很差啊。”
“那倒也不见得，”王德肇摆手，“只是那钱掌柜和周掌柜喝酒时曾说，祖父之死他们也帮了不少忙，用的还是炫耀的口吻。只怪当时年纪小，没了印象……我不敢向母亲问细节，但又查不到证据……”
“这两个人，我帮你杀。”白乐颜像是在说一件家常，平澹地道。
“什么？”王德肇大惊，下意识左右去看，发觉只有夏夏一个人随侍在侧。“这……要不就报官府吧。”
“官府的老爷我见过，不是个为人伸冤的主，自己动手不是方便许多？”
“你先别轻举妄动，我再查查。”王德肇当下便不再提此事，商讨起收服其他人的对策来。
白乐颜见王德肇虽然有些优柔寡断，但却没有立即排除异己的想法，对他印象好了些。
转天，白乐颜带着礼物去见茵娘，茵娘正在院子里看着儿子写字，见白乐颜来到连忙起身。
“别这样客气，我也不是什么稀客。”白乐颜跟着茵娘一起坐下来，茂儿对着她甜甜一笑，而后又低头写字。
“茂儿真是聪慧，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写字还跟狗爬的一样。”白乐颜十岁以前都不愿意学毛笔字，后来被哥哥天天盯着才妥协。
茵娘垂眸，“我倒希望他没这么聪明，身体硬朗些更好。”
白乐颜觉得茵娘在此事上过于消极，可能会影响到孩子的情绪，遂道：“无论还是聪明与否，健康与否，都是咱们心尖儿上的好孩子，对吧茂儿？”
白乐颜轻点茂儿的鼻尖，后者被闹得咯咯直笑。
“最近小石头他们在跟着我练拳，你看要不要让茂儿也跟着学学？不求武艺高强，只为让他壮实一点。”白乐颜试探地问茵娘，茂儿对此极有兴趣，也满眼期待去看娘亲。
茵娘这次没有犹豫，直截了当地拒绝，“这就不必了。”
茂儿立刻低下头，假装无事发生地继续写字，但巨大的失落还是藏不住。
白乐颜也不勉强，顿了顿又道：“其实我来是有事想找你帮忙。”
茵娘心中了然，嘱咐茂儿写一会儿就去歇歇，带着白乐颜往客房里走去。
待为白乐颜斟好了茶，茵娘直言道：“是为着姬二娘吧？”
白乐颜点头，“确实如此，她最近不见我。”
茵娘早就听闻此事，“她不见你，除了因为何万昌，还因为王福全。”
“什么？”白乐颜有些意外，“为何如此说？”
茵娘捂嘴轻笑，“你自己执掌添香阁，与我也有交往。自打你接触了王家，王家如何？后院闹起来，王老爷自己也落得如此下场。再联想何万昌多次为难于你，姬二娘就算再迟钝，也能猜到你的用意。”
白乐颜苦笑，“这么算来，我还成了汲汲营营的恶人。”
茵娘摇头，“这倒也不算，说起来这一切你也只是推波助澜，一切问题早在你出现之前就已经在那里。只是老一辈谨慎惯了，不愿在这个时候站队也是情理之中。”
“不错。”白乐颜点点头，“只是我想帮她处理了赵源，她却不愿给我这个机会，真是郁闷啊。”
“你有办法？”茵娘有些诧异，“事关恒王府，你有把握？”
“没有全部把握，七八分还是有的。”
茵娘握了握拳，半晌方道：“可是邢大统领愿意帮忙？”
“这与大统领有何关系？”白乐颜是真有些奇怪，“一个小人物而已，还不必大统领出马。”
茵娘眼中明显有失望之色，但也转瞬即逝，“确实不必劳烦大人。”
白乐颜觉得茵娘的反应有些奇怪，难道也是个崇拜大统领的？茂儿不会是大统领的种吧？越想越心惊，贵圈真乱。
白乐颜正在YY，茵娘已经整理好情绪，“我倒是愿意替你拜访姬二娘。”
“真的？”白乐颜此行的目的就在此，“那真是太好了！”
茵娘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补充道：“我也只是去接触一下，她是否愿意合作还是未知。此人心思深沉，与王福全那种酒色之徒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