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碟从出门找我们，直到我们抵达这里，前后两刻钟的时间，你就适时出现，会不会太巧了？”白乐颜狐疑看着风扬。
风扬面色不变，“我也觉得！”
“你是不是一直派人盯着？”
风扬想了一下，点点头，“确实。”
“为什么？”
“因为不想让夫人出事，小碟保护人或许够了，但保护孕妇就很不足。”
白乐颜听了这话，也深深自责，“是我太大意了。”
“你也一直人手不足，这不怪你。”风扬倒安慰起白乐颜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白乐颜虽然觉得风扬对自己好得没话说，但他越是帮助自己，白乐颜就对他越好奇。
“我是齐老的关门弟子。”
白乐颜自然不会满足于这个答桉，“齐老的关门弟子会有这么厉害的手下？”
能够在不被小碟发现的情况下一直看着这里，事情发生以后能够以最快的速度给他传消息。还有刚刚送医女的修远，一看就非等闲之辈。
“你是不是太看不起回春堂，看不起齐老了？”风扬反问。
不是他装叉，但回春堂遍布天下，可不仅仅是江湖郎中。
论财力，论武力，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地位的。
“既然你没有其他身份，为何全爷查不到你？”
风扬叹了一口气，“是我让齐老帮忙模湖了我的身份信息。”
白乐颜没有说话，等她说下文。
“我从前出生于一个富商之家，后来因为家里人得罪权贵，被灭门了。”风扬面不改色，说着跟自己无关的身世。
“你原姓什么？”
“姓冯。”
“得罪了哪家权贵？”
“梁家！”
白乐颜忽然愣住，随即确认道：“太后梁家？”
“对！”风扬提到梁太后和梁相，眼中的恨意难以掩藏，反倒让白乐颜信了三分。
白乐颜虽然知道风扬有可能在撒谎，但如果敌人是梁家，就能解释风扬帮助自己的原因。
敌人的敌人，就可以当朋友。
“后来被齐老所救？”
“齐老本也不想多管闲事，”风扬想起当年，对白乐颜说的话真真假假掺和在一起，“后来发现我在医术方面很有天分，甚至超过了他现有的徒弟，就收我做了关门弟子。”
见白乐颜沉思不语，他又补充道：“因为地位特殊，所以有时候他们也管我叫少爷。”
风扬的部分手下确实叫他少爷，但不是因为他对白乐颜说的这个理由，当然这也不是特别重要。
“所以你现在的身份，其实相当于回春堂的二东家，大少爷？”
“可以这么说。”
“那你为何要如此帮助我家？”
“因为咱们都恨梁家，也因为你能做我做不了的事。”
“比如？”
“开妓院，搜集情报，跟朝廷官员打交道。”
“如果愿意，你也可以！”
“我不愿意！”
白乐颜无语，所以风扬一直把她当枪使？
但回想起来，风扬似乎从未利用她达成什么目的，只是默默支持她做的一切。
“好，我相信你！”白乐颜很快就接受了风扬的说法，谁又愿意怀疑一个对自己一直保持善意的人呢？
“不过我最讨厌被欺骗、被背叛，如果你能做到，咱们还是好朋友。梁家的仇，我替你报！”
风扬没想到白乐颜会大咧咧地把扳倒梁家的事完全担在自己身上，但还是觉得心头温暖。
第一次，有人将他当朋友，他还并不讨厌。
两人正聊着，屋里的白明皓激动地冲出来，“母亲有反应了！”
白乐颜和风扬立即往屋里冲，果然看见曾氏一脸痛苦之色。
“母亲！”白乐颜地跑到床前，她第一次见到别人生孩子，尤其是母亲又是大龄产妇，白乐颜的心里很慌。
曾氏倒是比孩子们更从容，“怕什么，且得反应一会儿，母亲有经验！”
风扬见状，也劝道，“夫人脉象很好，十三和小碟帮助稳婆，白公子跟我出去等。”
稳婆见状，连忙附和，“是啊公子，您别着急。”
白明皓此刻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就差原地跳脚。他也知道自己的情绪可能会影响母亲，从善如流地离开了。
白乐颜其实也很怕，但她姑且比哥哥稳得住。曾氏几番让她也出去等，她都不同意。
后来曾氏也不劝了，因为她发作得越来越厉害，甚至忍不住叫出声来。
“稳婆，不是说头胎才比较疼吗？为何母亲会如此痛苦？”
稳婆倒成了屋子里最稳得住的人，她从容劝道：“也不都是如此，十三姑娘莫要太过紧张，一切有少爷在呢。”
白乐颜一听，也知道稳婆是风扬的人，稍稍安稳了一些。
可是渐渐的，稳婆也有些慌了。
她冲到门外，对着风扬叫道：“少爷，您快过来行针！”
风扬心中一沉，面上却不变。
他对眼中布满血丝的白明皓说：“公子且先歇会儿，生孩子没有这么快。”
许是冷澹的态度也有冷却的功能，白明皓听话地坐下，静候消息。
风扬进了屋，白乐颜抓着他的手都在发抖，“是不是难产？”
风扬澹澹地道：“高龄产妇生产都比较辛苦，还没到需要着急的时候，让我来看看。”
产婆早已用床帘遮盖了曾氏的下半身，风扬针灸只需看上半身即可。
只见他手中银针翻飞，曾氏面上的表情也和缓了许多。
“母亲好多了！”白乐颜面上一喜。
风扬却更加凝重，他递给白乐颜一粒药丸，“夫人的身体受不住长期生产，这个是催产药，服用以后会大大加速生产的速度，只是……会更痛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