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颜和茵娘闻着药味，也明白过来，送走侍卫以后便一脸担忧地看着洁芯。
“你……”
“是避孕的汤药，大人不想让我生下子嗣。”洁芯倒是习以为常，从前接待一些身份较高的客人时也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谁会想要跟一个青楼女子生下私生子呢？
白乐颜和茵娘一时无话，洁芯后知后觉，原来她们是在担心自己，连忙安慰道：“这也正常，总比生下孩子被抢走，或者不被认可得好。”
茵娘觉得心头倏然一痛，僵硬地笑了笑，“你能想开就好，我先出去办事。”说着就离开去寻茂儿了。
洁芯并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言会伤到茵娘，她压根不知道茂儿的身世。白乐颜懂得茵娘的痛苦，但也无可奈何。
好在茂儿是个聪慧的孩子，没有哭着喊着认爹，否则茵娘一定更难受。
晚上，白乐颜设宴款待陈苍的地点从二楼包间，直接改在天字号套房。
可能是因为双方试探太久，陈苍此番前来，直接开始谈条件。
“想要本官的庇护，花老板准备了多少辛苦费？”
白乐颜也没有藏着掖着，“三成云霄楼和清舞坊的净利，大人觉得如何？”
陈苍低头喝茶不语。
白乐颜也不着急，“大人可在东城做过生意？”
陈苍抬头，“难道花老板将生意做到了东城？”
“在东城作生意的商人非富即贵，背后不靠着皇亲国戚高官爵位，谁敢在东城开店营业？”
“所以，若本官没猜错的话，花老板是想靠着本官，在东城获得一席之地？”
白乐颜笑道，“尚书大人只说对了一半。”
“哦？”
“十三的身份在北城虽然可以横着走，但在东城倒成了累赘。即便大人愿意为十三撑腰，恐怕那生意也做不起来。”
“所以花老板就找了旁人代劳？”
“大人明察秋毫。”白乐颜又敬了陈苍一杯，“新酒楼对外会宣称贾德肇贾老板是幕后东家，但大部分盈利，是大人与十三平摊。尚书大人觉得如何？”
“不错，不错。”陈苍只道不错，也没说是否同意，白乐颜便不敢再贸然加码。
“大人觉得，如此分利可有不妥？”
陈苍笑了，“花老板提出的条件虽然不算诱人，但也算诚意满满。”
白乐颜心道，这还不诱人吗？那她可能要供不起陈苍了。
陈苍见白乐颜面色微变，继续道：“当然，花老板据传是难得一见的经商天才，相信到分红那日，花老板兴许会给本官带来惊喜。”
白乐颜继续沉默，她在等待陈苍提出额外的条件。
陈苍静静看着白乐颜，“说到底，本官保的是花街，不是花老板一人，若只让花老板分利，会否不太公平？”
原来陈苍是想要花街的利，白乐颜隐隐有些担忧，但还是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很简单，据传花街的店铺和百姓月月纳税，花老板怎么全然不提这一份？”
白乐颜面色微变，“大人有所不知，这部分税费是用来确保花街的正常运营，大部分用来打点官府和朝廷，若是……”
“花老板是认为，即便能得本官庇佑，花街还需要打点旁人才能平安？”陈苍说话的声音虽不大，但重重地敲打在白乐颜的身上。
是啊，陈苍是吏部尚书，就官位来说可以在丞相之下统领百官，拿下这个官老大，根本不需要再讨好旁人！
再看陈苍，那张总带着若有若无笑意的面上，竟带着微不可见的霸道与蛮横，这就是统领百官带给他的底气吗？
白乐颜笑了，起身对着陈苍深深下拜，“十三愚钝！有了尚书大人，花街自然不需要旁人。”
陈苍满意地笑笑，端起酒杯敬白乐颜，白乐颜恭敬地站在一旁，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此番约定已成，白乐颜叫人将事先准备好的一箱金子抬上来，呈到陈苍面前，“一点心意以表诚心，望尚书大人不要嫌弃。”
陈苍澹澹地撇了一眼那箱金子，便叫侍卫收到自己的马车中。
“本官有一事好奇。”
“大人请说。”
“自花老板入主花街之后，原本即将败落的花街如今已与其他三派不相上下，且看花老板的架势，似乎有让花街更加繁荣的趋势。”
陈苍说到一半顿了顿，白乐颜立刻自谦道：“大人谬赞。”
“本官是好奇，花老板难道就没有统领北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