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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撇去自身的容貌与气度不说, 褚彦生了一双深邃阴郁的眼。

这双眼睛看着人时,总好像能轻易穿透皮囊,直击内心。

四目相对, 雪花纷落,迷了人眼。

温舒宜的心头“咯噔”狂跳了一下。

她的确是在别有心机的欲擒故纵,也是在向帝王表面她对家仇的态度。

经过这阵子, 她有五成的把握能够笃定皇上会继续骄纵她。

她也幻想过两人相逢的场面。

但万没想到, 她会险些熬不出, 竟觉得帝王伟岸的胸膛是她的归属,她很想扑上去, 已解相思。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温舒宜呼吸滞住。

爱上帝王……这可太危险了,要不得!

同一时间, 褚彦也在想入非非,他倒要看看,温舒宜打算冷落他到几时。

宋家和贤妃, 他迟早要处理, 但不是现在。他有他的帝王心术, 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轻易动摇或是更改计划。

他是帝王,身边不可能缺了美人,但是温舒宜没了他,对她和温家而言皆是灾难。

有恃无恐的人, 应该是他才对!

空气里浮荡着梅花冷香, 二人的距离逐渐拉近,轿撵停下, 温舒宜起身下轿行礼, “妾身给皇上请安。”

纤细娉婷的身子福了福。

美人不愧是美人, 便是如此随意的打扮,也衬的人比花娇,明明才两日不见,但帝王却觉得仿佛已经熬过了漫漫岁月长河,有种一眼万年的苍凉。

褚彦俊脸微沉,如平素一样的冷漠无温,仿佛面前女子不是他梦里墨发倾泻玉枕的娇娇,而只是后宫普通妃嫔。

“嗯。”他轻应了一声,视线移开,迈步径直往前走。因为步子过大,李忠跟不上,墨玉冠上也落了雪。

亲眼看着帝王对自己冷漠,温舒宜心头涌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楚。

皇上这是与她置气了。

他竟然半点不服软。

这让温舒宜有些挫败感。

就在帝王的身子就将越过他时,温舒宜脚下一崴,娇娇软软的“哎呀”了一声。下一刻,她还没跌倒在地,腰身已经被人稳稳抱住,美人一抬眼,就对上了帝王焦急的眸。

但帝王也终归是帝王,眼中的担心之色瞬间消失殆尽,将美人扶好,就无温道:“站好了。”

温舒宜忽的一笑。

她好像已经有些了解帝王。

表里不一、心口不一。

褚彦见温舒宜站好,被她唇角的得意一笑,晃的眼花。他这才猛然惊觉,自己方才是关心则乱,又中了她的计了。

坏东西!

褚彦紧绷着脸,头也不回的离开。

温舒宜收敛神色,一脸无辜,且懵懂的表情,在帝王身后唤了一句,“皇上,筵席处在那头,您走错了。”

褚彦猛然止步,侧过脸来,但并未转身。

李忠手持一把二十四骨的油纸伞,抬高了手臂,艰难的站在帝王身后。即便是他,也觉得皇上又在美人面前丢脸了。

两人再度对视,温舒宜面上笑盈盈的,如雪后初绽的艳阳,耀眼生辉。

她在嘲笑朕?

褚彦用他一惯的冷肃漠然稳住了场面。

和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太失身份。

他更是不可能直接质问温舒宜,问她凭什么对他若即若离。

更想摁着她狠狠.磋.磨,让她再也笑不出来!

但……

帝王什么也没做。

他只是看了美人几眼,这便仿佛是什么事都没发生,淡淡启齿,“朕一会再过去。”

帝王语气微凉,下颚弧线紧绷,宛若刀斧雕刻而成的侧脸萧挺冷峻,有种久经杀戮的煞气。转身走时,锦缎长袍掀起一抹飒气的弧度,他如一尊从天而降的神祗,伟岸不可及,也无情冷漠的夺人命。

温舒宜,“……”

李忠心里叫苦不迭,前面是掖庭的方向,皇上不去筵席处,这是要去哪儿啊?!

****

温舒宜到了宴席处。

今日是大年三十,参宴的皆是皇亲国戚,晋王与侧妃也到场了。

温舒宜只是无意识一个眼神望过去,就见晋王也朝她看了过来,她本能的立刻移开视线。

她与晋王已是站在不同的立场,倘若晋王仅仅当一个闲散王爷,亦或是一辈子忠于皇上,那么一切还能维持表面的平静,可倘若晋王尚有其他心思,迟早有一日朝中会发生大事。

温舒宜深知自己是谁,也很清楚如何才能保命。

她与晋王之间,再回不去从前了。

温舒宜很快收敛神色,她行至女席处,落座之际,对贤妃、德妃二人行了礼,又笑道:“贤妃姐姐脸色怎的不太好?近日天寒,贤妃姐姐可要注意身子呀。”

贤妃眼底暗青,那日又被皇上轰出了御书房,相较之温舒宜的风光无限,她的确显得黯然失色、诸事不顺。

今日的场合,贤妃不便失态,忍了又忍,“多谢妹妹关切,本宫自是会仔细着身子。”

温舒宜淡笑而过,兀自落座。

德妃美眸微敛,唇角隐露一抹笑意。

她此前倒是没想到温舒宜并非仅生了一张好看的皮囊,还是个颇有心机的。

如此也好,她就安静的看着后宫二虎斗。

“皇上驾到!”

终于,好半晌之后,殿外太监的声音响起。

众人起身,温舒宜顺着视线望过去,就见帝王沉着一张俊脸从殿外走来,他肩头玄色布料微湿,像是在外面待了良久。

总不能真的去了掖庭吧?

温舒宜很诧异。

早知道……

她就不提醒皇上,他走错路了。

帝王年少习武,在沙场历练了数年,本就是练家子,身段挺拔修韧。饶是严冬,也穿的不多,腰身精瘦,金玉钩下面就是大长腿。仿佛步履如风,三步并成两步就走到了龙案前。

从头至尾,褚彦没有正眼看温舒宜一眼。

一来是这妖精忒坏了,敢如此冷落他。

二来他有他的计划与算计,宋家在朝中盘根错节,并非那么一点证据就能彻底铲除的,恶瘤只有等到彻底溃烂之时,才能一刀剔除。

他可以宠溺一个美人,可一旦要僭越朝堂之事,这份溺宠就危险了。

何为山河天下,何为美人风月,褚彦分的十分清楚。

在这场男女.情.爱的游戏里,温舒宜一直很理智,他也不曾彻底迷失。

两个人都有所保留,各自利益为上。

寒冬腊月天,便是珍馐美味,这个时候端上来也都凉透了,今日的宫宴不过就是走了一个过场。

温舒宜偷看过褚彦好几次。

但却见他对自己视若无睹,眉心火焰跳跃狂欢,看来他正在气头上。

若是对一个人无知无觉,那必定会漠然以对。

但皇上生气了。

说明自己对他的冷落,令得他十分不悦,最起码勾起了帝王的情绪。

温舒宜唇角微微一扬,有点小得意。

同一时间,褚彦装作饮酒时,无意间抬头的动作,目光恰好就捕捉到了这一幕。

褚彦,“……”她在偷笑什么?!

“咳咳咳……”

帝王被酒水呛到了。

众人的视线也纷纷望了过去。

如此,温舒宜也光明正大的看他了。

褚彦面容微沉,线条清晰的冷冽五官,此刻总显得有些格外的冷。

“皇上,您慢些饮。”李忠上前伺候。

褚彦一个冷眼扫过去,李忠只能讪讪退下。

像今日这种场合,除却几位京中的皇亲国戚之外,便是太后、晋王,还有后宫的几位妃嫔,大年筵着实谈不上热闹。加之帝王又是那种不苟言笑,且随时会变脸的主儿,故此,筵席格外冷清。

帝王似乎没甚兴致,饮了一些酒水就散席了。

外面落雪纷飞,荷花灯台上的琉璃灯照出迷离光线。

温舒宜走出大殿时,隔着数丈之远,就看见帝王亲自撑着一把油纸伞,他没有用轿撵,皂靴踏在积雪地面,发出“咯吱”作响。

“啊——”

不远处,曹荣华摔了一跤,引得数人望过去,但帝王的步子至始至终不曾停过,头也不回的走了。

温舒宜,“……”皇上他可真够无情。不过……自己竟然就喜欢他这样。

****

片刻后,褚彦突然驻足,他立在雪中,单手持伞,一袭玄色锦缎长袍掩映在雪色与烛火之间,浑身煞气。

“皇上?今日是大年三十,您要去淑媛娘娘那边守夜么?”李忠好心劝说。

皇上与淑媛娘娘之间一旦不和,倒霉的便是他们这些当下人的。

褚彦神情微妙,双眸藏在油纸伞之下,让人无法辨别他的情绪。但持着伞柄的骨节分明,像是正用了力道攥紧。

两、三天了!

也该是闹够脾气了吧?!

他更想知道温舒宜不久之前为何偷笑?

是在笑话他么?!

几经思量,帝王转身又往后宫方向走去,李忠挥了挥手,吩咐小太监们一路跟上。

只要皇上今晚能高兴,这个年才能过得好啊!

今日大年三十,轩彩阁大院内贴了大红色窗花,还有剪纸小人,灯笼淡淡的光线下,雪色与大红形成醒目对比。褚彦视觉一亮,有了坊间寻常百姓家过年的味道。

李忠一瞧见外面挂着的大红灯笼,眼睛都直了,“皇上,您瞧,灯笼亮着呢!”

褚彦薄凉的唇微微一扬,心道,算她还有良心,知道见好就收。

看在他在意她的份上,这次的事可以就这么算了。褚彦单方面决定结束这次的冷战。

帝王抬脚往院内走,又示意守在外面的宫人不得通传,他倒要看看这妖精又在作甚。

此时,温舒宜正在给温良试穿新衣,就连小白也做了“新衣裳”。

“阿良长高了,让姐姐抱抱,可有重了些。”温舒宜抱起温良,尚且稚嫩的脸上,隐露一副慈母的笑意。

褚小白似是想争宠,也一跃跳起,往温舒宜怀里钻,引得美人“呵呵呵”直笑。

徐嬷嬷在一旁也笑道:“娘娘,二公子入宫后还当真康健了不少呢。”

温舒宜眼看着时辰不早了,不想耽搁弟弟歇息,他虽是不再时常生病,但终归是比同龄的孩子娇弱,黄太医交代过,要让他好生调理身子,白日练武,早晚保证充足的时辰睡觉,如此才能逐渐赶上正常的孩子。

“嬷嬷,阿良今晚跟我睡,早些洗漱吧。”

徐嬷嬷有些为难,但想来今晚大雪漫天,皇上也必然不会过来,“是,娘娘。”

屋内一片欢声笑语,喜气洋洋,宛若是一家子。

同一时间,站在廊下“窥听”的帝王,脸色一点点的阴沉下去,俊脸上仿佛能刮下一层冰渣子。

是他自作多情了,美人根本就不曾打算与他和好。

还想带着其他男子一起睡觉?!

徐嬷嬷正要出去叫热水,门扉被人从外面推开,迎面就撞上了帝王冷肃的一张脸,徐嬷嬷吓了一跳,帝王抬手示意她不准多话。

徐嬷嬷胆战心惊的站在一侧,她不明白怎么皇上总喜欢静悄悄的出现,也不知道在外面逗留多久了,鬓角还沾了雪花。

温舒宜感觉到身后一道凉风吹了过来,她并未回头,正抱着褚小白,给他撸毛,“嬷嬷,将门窗都关好,这个时辰了,谁也别让进来了。”

褚彦在美人身后驻足。

美人已经褪下一身繁琐的宫装,她衣襟松垮,站在帝王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瞥见她修长细嫩的后脖颈,还有淡淡的小绒毛,再往下是令得帝王痴迷一时的精致蝴蝶骨。

帝王冷冷瞥了一眼一脸无辜的温良,还有正趴在美人.娇.软.处蓄意卖弄萌态的狐狸。

温良坐在小几上,冲着温舒宜挤眉弄眼。

他知道,这人是皇帝,可能也算是姐姐的夫君,但他绝对不敢喊姐夫。

温舒宜顺着他的视线,一转身就明显吓了一跳,“皇、皇上!您怎的来了?”

褚彦眉目清冷。

单是温舒宜这副吃惊之状,便知她今晚根本就没有盼着自己过来。

那外面的大红灯笼……

帝王猛然惊觉一事,今日是大年三十,挂着灯笼不是为了迎接他,而是为了驱邪啊!

帝王一副处事不惊的冷漠脸,“整个后宫都是朕的,朕为何不能来?”

温舒宜,“……”竟无言以对。

“来人!将温二公子抱出去!”帝王低喝,又吩咐道:“还有这畜生。”

被点名的褚小白瞪了一下狐狸眼,但很快就屈服在帝王的.淫.威.之下。

这厢,温良被徐嬷嬷抱着,正要离开内殿之际,他亲眼瞧见帝王将阿姐拉入怀中,然后一低头就咬了上去。

温良吃了一惊,徐嬷嬷及时捂住了他的小嘴,“祖宗啊,可千万不能惹了皇上不高兴。”

内殿再无旁人,褚彦一腔怒火无法发泄,他总觉得自己是一厢情愿的单恋,枉他这几日想入非非了良久,但其实对方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一想到温舒宜对自己可能只有利用,褚彦就亲的更用力,他本就是一个学习的高手,即便从未亲过其他女子,但和温舒宜已经不止这一次亲吻,擒了小丁香,故意一番嬉戏追逐。

这当然是远远不够,等到对方无处可逃,帝王轻而易举就将小丁香圈入他的领地,紧接着又是随心所欲的肆意妄为。

温舒宜承受不住,只能发出类似低泣的求饶。

这示弱的声音无疑是刺激到了帝王的好胜心,也满足了属于男人的独.占.欲与虚荣心。

每每只有这个时候,她在他的强势之下无路可逃,帝王才觉得怀中人是真正彻彻底底属于他的。

两人身高悬殊颇大,温舒宜体力不支,帝王仿佛早有预料,一手提着她的腰肢,将她抱到了桌案上,两人稍作分开,帝王垂眸看着美人大口喘气,且早已水眸潋滟、面颊染红,随意一个眨眼的神情亦是万种风情。

终于,帝王仿佛被棉絮堵住的胸口有了一丝丝喘气的缝隙,男人一旦.情.欲.上来,再强的理智也会稍有动摇,低沉的嗓音道:“不准跟朕闹了,朕答应会给你一个说法。”

古有昏君烽火戏诸侯,褚彦觉得,他离着周幽王又近了一大步。

按着他从前的秉性,这世上没有人,也没有任何事能够阻挠他的计划。

可为了博美人一笑,褚彦打算提前一步对贤妃与宋家发难。

就在他以为,美人会为此感动不已,并且热情的投怀送抱时,温舒宜却一脸茫然,“皇上在说什么,妾身为何一句都听不懂。”

褚彦,“……”

好啊,这又让他一人唱独角戏!

“呵呵呵……”帝王喉结发出一阵极致磁性低沉的轻笑,带着薄茧的指尖突然捏住了美人下巴,迫使她只能仰面与自己对视。

褚彦自己都未曾察觉,他如今对这种强势霸道的手段很是上瘾。

“娇娇,你真够调皮,仗着朕喜欢你,你是打算为所欲为了是吧?”帝王嗓音带着不可忽视的威压。

其实,温舒宜还是很怕他的。

但她捕捉到了帝王话中的重点,“皇上方才说……你喜欢妾身?”

褚彦,“……”

帝王一怔,以前他故意骗过温舒宜,说自己心悦她,可方才这句话是脱口而出,根本未做思量,就好像这个念头一直存在脑子里,无需特意编织。

帝王没做解释,将美人打横抱起,直接抛在了榻上。

这个时候还是蛮横一下方能遮掩尴尬,帝王明显察觉到温舒宜的冷漠之症有所好转,他今晚像是特意想要证明什么,一开始完全是在取.悦美人,到了后面实在熬不住,一手抓着床柱,猛然攻势……

温舒宜不知帝王究竟要闹多久,她只记得迷迷糊糊中,男人附耳,他仿佛心情尚好,轻笑着说,“你看,你也是喜欢朕的。”

温舒宜,“……”行吧,您高兴就成了。

****

次日是大年初一,文武百官入宫朝拜。

大雪初霁,天公作美。

今日除却京中权贵之外,燕太子慕容燕也入宫拜见帝王。

慕容燕数年前曾在大周当质子,与当朝年轻的官员们已是“老熟人”。

朝拜过后,帝王移驾马场,慕容燕此番进贡了几匹上等战马,除却朝拜之外,慕容燕此行是来向大周求亲的。至于到底要娶谁,还尚未可知。

宫人办事迅速,马场上的积雪一夜之间被清理的一干二净,场地枯黄的茅草冻结成冰碎子,踩在上面“咯吱”作响。

西南王府的兄妹二人今日也来了,白梅梅打小擅骑射,傅生悄然靠近,出了一个馊主意,“久闻郡主骑术了得,一会皇上试马,郡主不如也试试。”

白梅梅看了他一眼。

她这次跟着兄长来到京城,也是奉命择婿,京中贵公子她大致已经了解了一个遍。

除却帝王之外,眼前这人堪称是男子中的极品,而且身边没有任何莺莺燕燕。

白梅梅没有拂了傅生好意,“多谢傅大人提醒,我的确很想试试燕国的骏马如何。”

虽然日头高照,但寒冬凌冽,加上正当化雪,马场格外寒冷,帝王却穿的单薄,玄色锦缎帝王常服衬的腰身笔直修韧,由他带头,青年才俊们纷纷跨上马背,一行人在马场疾驰了起来。

温舒宜神情蔫然的打了哈欠,她坐在观赛席上,目光追随着马场上那抹玄色身影。

她分明记得,今晨醒来时,第一眼就看见帝王晃动的脸,她已耗尽体力,却见帝王此刻仍旧身姿矫健,宛若休息的甚好……可其实,皇上他好像是一宿未睡。

她与皇上,到底谁才是采人精.魂的妖.精?!

这厢,傅生的马逐渐挨近了白梅梅,他在等待这一个绝佳的机会,这几日他调查过西南王府兄妹二人,他二人此次就是冲着燕太子与帝王而来。

而皇上却想将白梅梅许给自己,亦或是阿泽。和西南王府结为亲家,日后会有意想不到的麻烦。

傅生不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但京中权贵亦不是西南王府的目标,眼下只有一计……

此时,就恰在白梅梅的马就要靠近帝王,傅生悄然抬手,一掌置于白梅梅腰后,稍一用力,一掌推向她……

“啊——”

白梅梅尖叫了一声,身子不受控制的脱离了骏马,直接朝着帝王身上栽了过去。

傅生趁机踢了马腹,奋力往前,让自己完全远离了危险范围。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亲眼瞧见,帝王为避开白梅梅,只能跳下马背,而因着马速过快,二人滚了几圈才稍稍停下,帝王眼疾手快,一个纵身跳起,及时躲开了白梅梅的碰触。

然,饶是如此,皇上与白梅梅一块跌落下马的画面,也被众人亲眼所见。

褚彦并未第一时间查看白梅梅,而是朝着观赛席这边望了过来,深邃阴郁的眼,露出一抹焦虑之色,似乎很想辩解什么。

温舒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