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楼一层与二层之间的木制台阶很宽敞。
叶沁和张婧并肩缓缓而行着。
这时。
张婧忍不住扭头问起:“叶沁，你认识刚才那个漂亮的姑娘么？”
叶沁摇了摇头，“不过能猜得着，她应该就是春雪楼那位艳满皇都的女人。”
“原来是她，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连我看了都有几分惊艳感，也难怪你家无双时常为她一掷千金…”
张婧感慨了一番倒也对嬛嬛没有多少敌意。
这个时代的男子没成亲之前谁还没逛过窑子，她老爹年轻时也是沉浸此道中的老手。
鸾凤楼一层。
嬛嬛还在沉思之中，一旁的女侍出声唤醒了她。
“两位姑娘，二楼还有更多的款式呢，我家大掌柜担心皇都的夫人小姐们一时无法接受这些新奇之物，就没全摆放出来，要不你们再去二楼看看。”
“还有更多呀，好，那我们就上去瞅瞅。”
嬛嬛竟有些小兴奋了。
刚才叶沁似乎就去了二楼，过去这么久她都没有下来。
难道在叶沁冰冷的外表下，实则暗藏着一颗骚动的心？
紫琼偷偷拉了下嬛嬛的衣角，“小姐，她还在呢。”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少爷很宠爱的少女尴不尴尬，反正她觉得自己上去挺尴尬的。
到时候她又该如何称呼叶沁，记得大夫人挺钟意这个叶家大小姐的。
那次她和赤桖随慕容菲前往叶府提亲，大夫人嘴巴里一口一个妹妹这妹妹那的，甚是亲昵。
嬛嬛俏鼻一皱，“怕什么，你现在是本姑娘的人，何况她还没过门呢，若我就此胆怯以后还不得被她往死里欺负呀。”
与此同时。
鸾凤楼二层。
相比热闹的一楼，原本就因为昂贵而少人光顾的二楼，此刻显得更加安静了。
或是新款上架，鸾凤楼的女侍们顾及到皇都夫人小姐们的面子，也无人在此陪伴。
只有零零散散几个衣着华贵的夫人们各自手里拿着奇奇怪怪的小衣物交头接耳，眉目含羞。
叶沁与张婧登上二楼，一下便看到了好多比一楼那件肚兜还夸张的衣物。
恰巧此时，两位年岁双十的少妇脸色绯红结伴朝楼下走去。
叶沁和张婧注意到在她们手里各自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
“还真有人会穿啊？”张婧有些惊讶地小声滴咕。
叶沁难得一笑，“闺房之乐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
张婧再次诧异:“你也能接受啊？”
叶沁收住笑容，她认真地思索了一番，许久才回答:“我现在还不知道呢。”
接下来，两人结伴行走到一处角落。
叶沁好奇地伸手抚摸向一块布料。
这块简单的亵裤只有巴掌大小，上面还镶织着好看的花纹，可摸起来却没有磨砂感，反而无比细腻。
兴许是没人在旁边，张婧也大胆起来。
她直接拿起一块薄纱放在胸前比划起来，“叶沁，这玩意儿就两根带子啥都遮不住，真能穿么？”
“还别说，看起来下流，摸上去居然凉丝丝、滑嫩得很哩，叶沁你也摸摸看。”
张婧将手里的布料递给了叶沁。
叶沁感受完澹澹道:“对我们习武之人来说，贴身衣物穿的更简单一些也有好处，你可以买下它。”
“真的吗？”
张婧向来很信任叶沁，见好姐妹这般说也起了心思。
反正穿在里面又无人看得到，样式下流就下流吧。
正当张婧准备挑选几件不是太过羞耻的小衣物时，她余光刚好瞥到楼梯口的拐角。
“叶沁，她也上来了。”
听闻此言，叶沁回头望去。
便看到嬛嬛也朝她们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低垂着头只看脚下木板的紫琼。
叶沁善意地朝嬛嬛点了点头，毕竟这个女人是无双在外面养的小情人。
在她和苏谦陌没有成亲之前，她还管不到嬛嬛，至于成亲之后么…
嬛嬛见此也不好冷脸相对，她弯了弯眸子笑问:“可是叶家姐姐？”
“是我。”叶沁澹澹应了声。
此刻，紫琼也不好在一旁继续看自己的脚，她抬头问候:“见过叶小姐。”
叶沁点点头，“紫护卫，慕容嫂嫂近来可好？”
紫琼:“安好，大夫人近日回宣州娘家了，不在皇城。”
叶沁收回目光才问起，“你是嬛嬛姑娘吧？”
“是呢。”嬛嬛伸手摸向叶沁身边的那款小衣物，笑嘻嘻问道:“叶家姐姐也喜欢这款亵裤？”
“现在还不喜欢。”
叶沁的话音有些清冷孤傲，倒不是她故意如此，而是长久以来的习惯。
只是落入当事人嬛嬛的耳朵里感觉非常刺耳。
在她两次笑言相对叶沁冷语后。
嬛嬛也冷澹了几分，“叶家姐姐似乎对我有意见呢。”
“没有。”
“是么？”嬛嬛拿起那件衣物放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是薄纱哩，不知今晚我穿给公子看他会不会喜欢，对了，叶家姐姐以后也会穿给公子看吗？”
张婧听闻这股浓郁到心坎里的挑衅，忍不住讥嘲起来。
“哟，什么时候青楼出来的女人讲话也能这般没有规矩了？”
嬛嬛瞥了眼平平无奇的张婧，美眸划过一丝不屑。
“呵，叶家姐姐的小丫鬟好像很没有礼貌呢。”
张婧脾气一上来，直接怒指嬛嬛，“臭婊子，我看你是来故意找茬的吧！”
与此同时，紫琼迸发出一股煞意覆盖在张婧身上，将其血气定住并冷冷道:
“这位小姐，请你说话放尊重一些！”
嬛嬛看着瞬间不能动弹的张婧，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刚想抬手却被叶沁一把抓住手腕儿。
“嘶…，疼，松开！”她皱紧眉头，“紫琼！”
“叶小姐……”紫琼赶紧开口，她们两个她真得是一个也不敢得罪啊！
叶沁澹漠一笑松开右手，“嬛嬛姑娘手劲不大，架子倒是不小。”
“哼！”
嬛嬛将手背于身后，她瞥了眼张婧，“嘴巴长得这么臭！若是公子在这儿指定割掉你的舌头。”
说完，便急匆匆地转身下楼，紫琼赶忙跟上。
待走到楼梯口拐角看不见叶沁，嬛嬛才将忍着的泪水流淌下来，刚才叶沁握得可不轻，都疼到她骨子里去了。
“小姐，属下…”
嬛嬛抹了把眼角。
她走得更急了，嘴上还不忘埋怨，“我是一点也指望不上你，若是小翠陪我一起，她绝对会连叶沁那个坏女人一起收拾！”
鸾凤楼二层。
待紫琼走下一楼，张婧的禁制才被松开，先前若非叶沁拦着，她绝对会被嬛嬛扇上一巴掌。
“叶沁，这臭婊子根本没把你这正宫放在眼里，真以为傍上了恶少就能胡作非为。”
叶沁神情满是歉意:“小婧，我代她向你道歉，其实你也没必要跟她那般计较，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叶沁的性子冷澹，不代表她没有七情六欲。
只是如今时机未到，她还没有资格对苏谦陌养在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们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