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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在手术室里

沃纳走出了林小宇的家,在心中长叹了口气,虽然林小宇并未多说,可是她现在的处境,他更为了解的。沃纳跟华越泽打交道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为人清冷,处事理性,手段也较为利落,他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如今跟林小宇到了今天,想必也是有情的,可就是因为有情,才更为难处理,因为这些年了,只要是这位年轻的华总想要的,还没有他得不到的呢,他现实,而且手段也是非常的。

只到怕是到头来,受伤最多的还是林小宇,华越泽能有今天,不能说没有季家的因素,虽然自己并没有真正的去了解过华凯在大陆这边,看财务情况,就单凭自己现在的了解,就知道他们想离婚真的是难上难。而且以季家的势力,让林小宇失业也不是难事儿。

这个孩子可以平安的降生,但要如何来养?

林小宇独自一人在沙发上坐着,久久也不愿挪动一步,真的有些乱了!慌了!一再的深呼吸都很难让自己冷静下来。

肚子里,宝宝一动一动的,好像在安慰着自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全都想了,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的离开。

刘姨按时来打理好,离开了,至从来了日照,她的话就是更少了,以前有陈姨在,她似乎还能说上几句的,不过这样也好,因为这个时候真的是无声的更好。

感觉着肚里的宝宝在踢着自己,林小宇的手轻轻地抚着自己的小腹,还是拿起碗筷吃了些。坐在阳台上的摇椅上,看着外面满天的星星,一闪闪的,小的时候听故事,一直认为亲人死去了,就会成为天上离自己最近的那颗星,他们在关注着自己的每一天。

“妈妈,爸爸,姥姥,你们哪里,看到我了吗?女儿走了今天的路,你们能理解吗?你们会不会怪我呢?”这样的问题一次次地在心头呼换。

也不知过了多久,自己睡着了,眼睛被一强光照醒了,天已经大亮了,原来华越泽还是没有回来过。

自己的心好空好空,机械地看了看手机,上面有一条他发来的短信,已是午夜一点多发来的。“小宇,一直在开会,我实在走不开,对不起,明天,我一定回去。”

一向能稳得住的林小宇,如今却心慌了起来。似乎一切都变得急不可耐。一个上午都是心不在焉的,中午刘姨来做饭的时候,自己就回房间里收拾行礼去了,无论华越泽今天会不会来,自己都要尽快的离开。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自己就莫名的心慌。

“您好。”

林小宇只听到了刘姨的一个声音,然后就是高根鞋踩着地板的声音,还在自己发呆的时候,房间的门已经开了。

“小宇,来客人了。”

“谁啊?”看着刘姨的表情,林小宇就感到了不好。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出了门。总是要面对的。

季琳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呢,那种盛气凌人自然是不用说。似乎在感觉到了自己的囧态之后,看着墙上的照片,“这照片照得还不错,越泽的演技还真不错。很上相啊。”

林小宇在这一刻真的是无话可说了,有个地缝都想钻进去。“对不起,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也许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声音都是带着水的。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呢?林小宇快坐下。别惊着越泽的宝宝。”说着她到是走了过来,扶着林小宇坐到了沙发上。

“刘妈,怎么回事儿,怎么让林小姐自己收拾行李了呢?快把东西收好。”

“是的,夫人。”刘姨今天的表现,似乎让林小宇恍然大悟。

“呵呵,这宝宝跟我还挺亲的,这就对了。他知道,以后谁是他的妈妈。董事的孩子不会吃亏的。”季琳用手轻轻地抚过了林小宇的肚子。

“我保证,我再也不会出现在华凯,我走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去见越泽。”听了季琳的话,林小宇明白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的她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冷静,所有的骄傲都被击溃了。如同一个乞讨的人。

“越泽?呵呵,叫得还挺亲的!无所谓了,从小到大,我能看上的,就没有别人不羡慕的。你现在就想走,怎么可能呢?爸爸还等着抱孙子呢,他的孙子,我的儿子。”季琳的口气从轻到重,从挑衅到无视,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和善。

林小宇的脑子瞬间空白,季琳再多的话,她也听不到了。

“刘妈给我照顾好林小姐。”说罢季琳就起身走了,看着刘妈毕恭毕敬的样子,林小宇除了流泪,再也没有了别的能力。

季琳走后,刘妈回到了厨房接着收拾去了,林小宇一人如空气一样坐在客厅里,脑子里百转千回,外面的天渐渐的暗下去了,也没有华越泽的任何消息。

还是给他打了过去,起初没有人接,林小宇第一次这样连着给他打,不知多少过后了,他终于是接起了,“小宇,我在忙。”

“华越泽,我要马上离开。”这是林小宇最想的了。

“听话小宇,爸爸在呢,我一时走不开。”

“让文哥把我的证件送来就好了。”

“小宇,别闹了,听话啊。忙完了,我安排。”还没等林小宇再说,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吧。

季琳的话在她的耳边响起,华老的孙子,她的儿子。此时自己对华越泽所有的信任全部化为乌有。平日里再多爱的见证,在此,面前,都是无济于事的。

屋子里变得好冷好冷啊。林小宇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在心中大叫报应,想想这跟自己当初把张涛和于岚捉奸在床时,有什么区别。

“小宇,快休息吧,太晚了。”

“你怎么还没有走呢?”林小宇才反应过来,刘姨还在屋子里呢。

她并没有回答林小宇的话,只是拉着她起身,林小宇现在真的是一点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半越的房子,那几步的楼梯,在她的帮扶下,走上来就是那么的累。半躺在了床上。

“保得孩子,是不会错的。”刘姨说过这一句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天亮了,林小宇这次没有再打华越泽的电话,“文哥,你在哪儿呢?”

“哦,小宇,我在蓬莱呢。有事儿?”

“我是想问问的我手续在哪儿呢?”这似乎是能解救她的最后一个人了。

“华总自己办的。”

“文哥,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走上?”

“小宇别急,华总说一时不急于走的。他会送你的。”文远似乎也觉得林小宇不对了。

林小宇无力地放下了电话,人的脑子有的时候就是会短路,这个时候,她竟一点儿也想不起来,这段时间自己跟华越泽的种种了,今天季琳的话在耳边不停地响着,难道说这个孩子真的要成为她的了。不可以啊!就算是什么都可以如梦一场,她想在醒来的时候,还能有个孩子在。

一向勇敢的自己,现在怕了,甚至在电视剧中的种种场景,都把自己对号入座了。不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离开,起身感到一阵晕,扶着墙走出去,她要吃东西。

还好刘姨还是给她准备了早餐的,不管有没有味道,自己都是在吃。她要走出这个门。“沃纳,你在哪儿?”现在自己能求助的人,或许只有他了。

“准备去机场,两个小时后的飞机,到北京。”

“能改个航班吗?等等我。一起,求你!”收到了沃纳的回信之后,林小宇马上就决定了。

“好的,我去接你。”

“不用了,一会儿机场见。”本以为护照在华越泽那儿呢,她是财务工作人员,所以身份证随身携带,早已成了习惯,可是此时,无论怎么找也没有找到。

拿起电话,再次给华越泽打了过去,“我的身份证呢?马上给我送回来,好不好。”一个如水的女人,就算是再急口气上也是没有横起来。

“小宇,我在开会,真的。完事儿,我给你送回去,好不好。”今天的华越泽没有心思处理林小宇的小性子。

“不好,我现在就要。”

华越泽再一次挂断了她的电话,林小宇把有的不安与愤怒全都用在了手机上,又如当年一样把手机飞了出去,只是这次不同的是打向了他们的婚纱照片。

只感到一股热流顺着腿流出了,随之而来的,就是让她无力的疼痛,“刘姨。”

“小宇。快平躺着,我打10。”林小宇最后的理智,就是觉得这话是对的。

走出她房间的刘姨是着急的,也是慌忙地打着电话,又神色恍惚地放下了电话,愣了一分种之后,再次拿起了电话,“华总,快回来吧,小宇流血了。”放下电话,走出了门。

可怜的林小宇,隐隐地感觉到了不好,她再次叫刘姨的时候,只有房间里的回音了,手机摔了,卧室里是没有电话的,她挪下了床,侧身爬到了厅里,心中只有一串号,可却还是没有听到她想到的声音,最后还是伴着泪水,“沃纳,快救救我的宝宝。”似乎已经是最后的力气。

当沃纳赶来时,无论怎么叫门,也是打不开了,他也在打华越泽的电话,还是打不通的,万般无奈,报了110,再找物业,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是林小宇雪白的裙子,已被血染红了。

林小宇再一次被推进了手术室,不同的是这次外面的人是沃纳。“您好,华总,我是沃纳,林小宇现在日照市医院,速回电话。”

“病人家属吗?”

“哦,我是。”此时的沃纳也是不安的。

“孩子保不住了,必须马上引产。”医生递过来的笔,让沃纳有些怕了,这是华总的女人,这是他孩子,没有过这种经历的他,这时真的怕了。

“再不签,大人都会有危险了。”看着这个外国人,医生的口气更是急了。

听到了医生这话,他没有再犹豫了,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看着一闪闪的红灯,他拨通了文远的电话。

“您好,文总,我是沃纳。我有急事儿找华总。”得想办法啊!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找到华越泽是最最重要的。

“您好,沃纳先生,华总在青岛呢,我们没有在一起的。”文远跟沃纳不是特别的熟,但也算是打过多次的交道了。

“他的电话打不通,您能联系上他吗?”

“华总应当是在开会,您有什么事,我能帮忙吗?”文远知道此时的华越泽有多忙。

“林小宇在医院呢。”沃纳也知道,文远才是华越泽最信任人的。想必林小宇的事情,他一定是知道的。现在真的别无他法了。

“什么?她怎么样?”一听是林小宇,文远也是急了。

“孩子怕是保不住了,人还在手术室里。”

“怎么会这样?”这个消息,也惊着了文远。

“能快些找到华总吗?”

“麻烦你照顾一下林小宇,我来办法,尽快联系华总。”这个事太大了,文远也是担不起的啊!马上起动车子,不能用电话了。

华越泽是真的一直在开会,因为蓬莱的项目出了不小的事儿,评估是了解了,他们在动迁的过程中,与钉子户的摩擦中,出了事儿。现在造成了两死三伤的事故,工程停了下来,上级政府派来了调查组。

文远一直在现场盯着呢,想办法来安抚家属。华越泽在不停地找关系,找相关部门,找律师来处理这件事。

华董大为恼火,华凯从事房地产多年,从没出现过如此的事情,不管是什么原因,他要求事情必须在十天内解决了。

文远放下电话跳上坐驾,飞了出去,直奔青岛,现在想到找到华越泽,唯一的办法就是闯进会议室了。

一边开车一边思考着。华总已经做到很小心了,为何会此呢,林小宇明明已经进入了稳定期了,怎么就突然保不住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想到上次在医院里他对自己挥拳头时,青筋暴起的样子。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的收场地了。

走进了华凯大楼,脚步是急促的,可是心里真的是想晚些让他知道。刚刚到了会议室这层,就感到了空气的严肃。调查组一直在这里呢。华董的脸上就没出现过轻松。敢直闹这个会议室的人,怕也只有他文远一人了。

“对不起,打扰了,华总,得请您马上到现场。”文远进门就开口了。

“哦。”华越泽听了就起身,他知道的,这个会议室的门不会有人轻易的走进来,更别说是文远了。

文远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现在还是没有议出个大概来呢。心里更是担心啊。

“出什么事儿了。”华越泽快步地往出走,不等文远说

“林小宇进医院了。”

“什么?”就在文远进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她,只是真的没有想到会进医院了。他的心在往下沉。

上了车子,文远什么也没说,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加快速度。华越泽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看到了那么多的信息,还有语音信箱。真是后悔得想咬了自己的舌头。这近三个小时的路程真的是太长了。此时林小宇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了。

“谁联系的你,怎么刘姨的电话也是打不通的?”一向思路清晰的华越泽现在还真是不明白了。

“是沃纳给我打的电话。”

沃纳?怎么会是他?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去想,这个人如何会跟林小宇在一起了!

华越泽再也没有出声,内心的焦灼快让他燃烧了。虽然有很多的不解,但此时,只有见到林小宇才是最重要的。

“沃纳,我们还有十分种就到了,你们在哪个病房。”真的想马上飞过去。

长长的医院走廊,好像是走不到头一般。沃纳高高的影子,金色的头发,很远就看到了。

“小宇呢?”华越泽今日再也没有了往日了清冷。也没了往日的礼貌,声音带颤的。

“在里面,刚刚醒来,孩子没保住,情绪很不好。”外国的情感说到底还是跟中国人的不一样。

华越泽轻闭了下眼睛,放慢了脚步,刚刚要推开门。沃纳在他的身后,“华总,刚刚小宇说,不想见到你。所以————”

他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其实沃纳也知道,无论如何华越泽都是要进去的。只是他也在为这两个人难过。

沃纳也是有钱人啊,别说林小宇是华总的女人啊,就算是他的朋友,他的安排也自然不会差的,还是高档的套间病房,可怎么也是驱不走,这里面伤人的气氛。

走进里面才看到林小宇,脸色惨白。目光犀利,“华总,我不想见到你。请你出去。”声音依然如水。却不可阻挡。

“小宇。我————,怎么会这样?”华越泽心中太多的疑问了。

“求你了,我不想见到你。”林小宇别过头,不去看他了。再平静的人,此时也无法平静。

“华总,我们出去办一下手续吧。”沃纳还是进来了。

刚刚林小宇所经历的,有多痛苦,沃纳是无法全然的体绘,可是医生的话,他是记得的。林小宇不能太过激动,防止大出血。

这种情况,华越泽也只好先出去了,“怎么会这样?”走出了病房,华越泽靠在了墙边。他的表情足以证明他的内心有多痛苦。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

“华总,我们这边坐吧。”文远示意,大家走开一点。

“早上,她打电话给我时,我正准备去北京,她说她也要急着走,让我改航班。我再次接到她电话时,就出事儿了,说让我救救她。身边应当是没有别人了。”

看着华越泽一脸的疑问,沃纳就又接着说了,“我来日照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们是在海边遇到的,我很意外,也很高兴。她并没跟我说什么,之后我们也没有再见过,直到两天前,她打话给我,说是要出国了,告个别。我们在买东西的时候,遇到了华夫人。”

“季琳?”似乎迷团在这一刻解开了。

“可当时,我跟她一起的啊。”沃纳这两天虽然担心过林小宇,可是回想一下,季琳当天的反应,当是以为自己跟林小宇的关系了。

“保姆呢?”华越泽突然觉得不对,因为自己的电话里明明有她的留言的。

“我去时,家里是没人的,我是找物业开的门。”这一下子,也让沃纳觉得了事情的不简单。

“文远,查一查。”华越泽已经在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在翁鸣着。眼前发黑。这一切太意外了。

“谢谢你,沃纳。你先休息吧,我想静静。”华越泽从来没有过的软弱气息。

“好吧。再见。”

坐在病房的外厅里,这位商界铁汉,落泪了。自己这次的疏忽,犯下了一生都不能抹去的错误,看着自己的手,似乎还能感觉得到那胎儿的动。真想狠狠地抽自己几个耳光。她给自己打电话,怎么就??

一墙之隔的林小宇,也是看着棚顶,谁人再疼也没有她痛,因为她的天使,不见了。她知道华越泽就在门外呢,可他来晚了。路到了今天还还能走下去吗?虽然,就在几个小时间前,自己还信了季琳的话,可是他的痛自己是明白的。

恨他吗?怨他吗?自己也不知道,总之自己最在意的天使,还没有来得及看上一眼,就飞走了。难道说,冥冥中注定了此生就要孤独吗?

“小宇,我知道,你醒了。”华越泽已经看着她有一会儿了。她的眉一直在动。

“我欠你的,我一辈子也补不回来。我对不起我们的孩子。”声音是平静的,是低的,泪水是无声的。

“别说了。我不想听!”林小宇的泪还是要流出来,为什么他总是在深夜让自己如此的心碎。

“我不能让我们的孩子就这样走了的,事情我一定会弄清楚的。是我低估了季琳,蓬莱的项目出事儿。是我————”华越泽本是觉得自己可以说话的,此时还是语无论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