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倚舟这是分了四队？”程简兮自动屏蔽他俩的谈话，没听到他心底的哀嚎，余光不自觉瞥到飞机下的马路上。
几十辆车子一字型排开，正在往警戒线靠近。
“嗯。”傅薄焉点头，身子侧过来，一手搭在她身后靠背，一手环在她身前，指着底下的车辆做解说，“8个车一队，东城区比西城区大，怪物数量也要多，战斗机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在他们的正前方，三架战斗机或俯冲、或飞升，一个个“气球炸弹”随着他们的战机动作，在空中炸开。
遥遥望去，地面上的变异人都仰着头，有的蹦起来，试图跳上去。
看到这一幕，程简兮打开通讯仪，“战机离它们远一些，里面有金眼怪，扒上去不好甩掉。”
都是新手，她有必要叮嘱，万一被那些家伙爬上去，就怕机毁人亡。
然而，通讯仪里他们的反应，却极其出人意料。
“哇塞，这是女神吗？”
“哇，女神能给我签名吗？你开战机的样子太帅了，我好爱，啊啊啊啊……”
通讯仪里传来的土拨鼠尖叫，令她一阵恍惚，不等她有所反应，两声不屑的“哼”，自她前方与右侧传来。
“姐姐，你还是这么受欢迎哦。”姜书锦一手撑着脸，极为邪气的说，“我好嫉妒。”
呜呜呜，姐姐不是他一个人的了，她的帅气被别人看到了啦！
“变异人不够凶。”傅薄焉凉凉道，“你们还挺闲。”
他这话说的还算正常，但听起来却阴恻恻的，通讯仪里瞬间噤声。
“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简兮刚开了个头，就被通讯仪里另一个人的狂笑声打断了。
严倚舟好像被点中了笑穴，一边打嗝一边笑不停，还不忘补两句，“你们可真勇，敢当着傅先生的面，调戏他女人，哈哈哈哈，回来我给你们升职！”
懵逼的战斗机飞行员：“……”
他们只是表达对女神的崇拜而已，为什么首长会想到升职的事儿？
“严倚舟，看我回去不把你踹死！”如果不是隔着通讯仪，程简兮定要拉着他，好好练练手。
什么叫调戏？
还故意说给傅薄焉听！
他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狗东西！
“该说不说，我没正儿八经的，与你交过手，听你这么说，还挺期待。”
说到这儿，他又变态的笑了。
“……”程简兮无语，越发不懂他笑的点在哪里，但被人嘲笑很不爽，她灵机一动，把住傅薄焉的胳膊，委屈巴巴的说，“阿焉，狗东西欺负我！”
一句“狗东西”震天惊地，原本沉溺在女神“八卦”中的几人，差点让飞机掉下去。
严倚舟更是恼怒，隔着通讯仪都能听到他拍案而起的声音，“你背后阴我，告我黑状就算了，还骂我？”
他没听错吧？
那句“撼天动地”的“狗东西”，说的是他吧？
他下属都还在呢，就这么不给他面子？
“狗东西是你哦？”程简兮尾音上扬，一脸无辜的回，“你自己承认的，我可没说。”
她可没点名指姓，说“严倚舟狗东西”这六个字。
“嗯，是他自己承认的。”傅薄焉摸摸她的头，一点都不违心的说，“回去揍他。”
他家小姑娘，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
“阿焉……”程简兮关掉通讯仪，情不自禁的唤了他一声。
“嗯，我在。”男人学着她的动作，与她额头相碰。
这边浓情蜜意，那边却爆炸了，严倚舟怎么能容忍，被他俩合伙装进套里的糗事，立马暴躁道，“你俩好样的，有本事从东城区跑回来，我……”
“他俩听不到你说话。”姜书锦懒得听他聒噪，火上浇油一般的说，“他们把通讯仪关了，在说悄悄话。”
严倚舟：“……”
“首长，我到粮仓了。”仿若知道他的尴尬，一听起来有些熟悉的男声开腔了，“附近大约两百变异人，身体比周边街道上的大，跟西城区有的一比。”
“君安，继续。”严倚舟注意力被他的话转移了，“别轻举妄动，等大部队支援。”
明明之前看的时候，它们还是在靠数量取胜，汹涌的围在一起，势要包围粮仓。
怎么才数小时不见，数量虽变少，身体又却变大了。
难不成又出现了互相蚕食的画面？
“是，首长。”洛君安沉声道。
短暂的对话后，没了下文。
“姐姐，我们到了。”姜书锦的声音适时响起，征询意见一般的说，“停在这里，还是再往前一些？”
飞机在空中盘旋，透过舷窗往下看，游泳馆对面的街道空空如也，只在尽头处，有变异人的身影攒动。
“往后退一些。”她大约估算了距离。
“再往后的话，跑不急怎么办？”姜书锦懒洋洋的说，但手上的动作很诚实。
飞机往后退了两米，距离变异人出现的街道，已不足五米距离。
“好，就在这儿。”程简兮看准位置，便要起身，想往下跳时，才意识到，“咦，没有绳子，也没降落伞。”
这要怎么下去？
“我也下去。”姜书锦回头，浅浅的看了她一眼，笑着说，“姐姐，又想丢下我吗？”
程简兮语噎，话堵在嗓子眼儿，一时说不出来。
原计划中，当饵的并没有他，但让他离开的话，却又说不出来。
脑海里闪过一幕又一幕，有他或委屈、或伤心的表情，在控诉她：
姐姐，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让他去吧。”傅薄焉牵起她的手，安抚一般的说，“会没事的。”
这人铁定是赶不走。
留下当苦力也不是不行。
“……那好吧。”程简兮甩掉脑子里莫名其妙的画面，警告一般的叮嘱道，“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别傻到凑上去给它们咬！”
她总感觉他干的出这事。
时至今日，她看到的有怪物虚影的人，几乎都应验了。
今天的行动，她特别担心姜书锦、廖书明两人会出事。
“姐姐，我不傻哦。”姜书锦把飞机停下来，好笑的回她，“而且它们也不会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