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女声自背后传来，循声望去，程简兮衣袂飘扬，正朝这边走来。
她起床有一会儿了，只是一直等到他们出门才下楼，在客厅里坐了很久，都没等到他们回来，有些担心她便出来了。
刚出来大门，就听到这边的吵闹声，她就走了过来。
刚好看到被姜书锦钳制的女人，正是这几日她想找的人。
“我师傅是谁，你不配知道！”顾九九翻了个白眼，态度很恶劣。
与上次相比，称得上天差地别。
“是吗？”程简兮轻笑，“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法拉尔博士对不对？”
这女人脾气太差，上次应该是接触时间太短，没能发现她的本性。
“是不是跟你有何关系？”顾九九目光闪躲，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那是我导师，怎么就没关系？”程简兮走近他们，笑容很轻，“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师傅他老人家并没有收徒的打算，你借着他的名号在外招摇，他会生气的。”
其实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并没有反应过来她是谁，但“顾九九”三个字，唤醒了她的记忆。
她听导师说过，有个叫这个名字的小姑娘天天堵他，想进实验室做事，都被他拒绝了。
而且顾九九能认识法拉尔博士的时机也很巧妙，实验室研发的新药，救了她爸爸。
也是基于这一点，对于成为法拉尔博士的另一个“关门弟子”，她是无比痴迷。
不过师傅曾经跟她提起过，他不可能收顾九九的，他说这女孩子过于自大，同时还有些心术不正。
她不是为了学医术而拜师，而是为了“法拉尔博士徒弟”的这一名头来拜师。
名声便是荣耀，她就沾了不少光，如今有人想效仿罢了。
“你胡说！他让我把药方送过来，肯定是相信我！他一定会收我为徒的！”顾九九暴躁得很，想挣开钳制，愤怒的像只豹子，一个劲儿的往前冲，“是不是你从中作梗，他才不愿意让我进实验室？”
这话说的就很冤枉人了，程简兮忽然没有了与她继续谈下去的欲望。
坚持自我是好事，但固执己见，甚至恶意揣测别人，就不怎么好了。
她发誓从知道她这个名字开始，就不曾在导师面前，说过一句她的不是。
然而她的沉默，在顾九九眼中，完全变了味道。
“原来真是你！”她恨得咬牙切齿，声嘶力竭的怒吼，“我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在他面前说我的坏话？”
她的沉默，在被她质问的情况下，变成了承认。
“小姑娘，臆想症也是病，得治。”程简兮不想与她多说，“师傅不愿收你，有他自己的考量，你有空在这里纠缠我，倒不如好好想想，你想从医的初衷是什么。”
自小到大不曾接触过医学，临毕业了忽然闹着要进实验室。
简直了。
“我想做什么，与你无关吧？”顾九九瞪着她，“你若执意要当我的阻碍，我不会放过你的！”
“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傅宸垣讥诮道，“虽然你不说，但我们差不多已经猜到了，你的目的是什么，听我们一句劝，不适合你的工作，别瞎掺和。”
医生的职业伟大荣光，但这不是某些人用来镀金、甚至是作为炫耀资本的。
初衷都错了，
“你们……”
“擅闯民宅，携带枪支，顾九九，你是有几条命啊。”姜书锦捏住她的衣领，“赶快滚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不走！”顾九九在他手下挣扎，一直往后拖，“你别拖我，我不可能走的！”
她好不容易才进来，还没把想要的人弄到手呢，怎么肯就这样离开。
当不了法拉尔博士的徒弟，把傅薄焉弄到手，做傅家当家主母也不错……
“书书，去找司徒先生，这个地方你比我熟。”傅薄焉没了耐心，“擅闯民宅，非法携带枪支，送她进去别出来了。”
E市与B市、D市不一样，这里受尸潮的影响小，社会基本秩序尚存，再加上这里的人就本不喜与外界交流，如今近乎封闭的日子，更是他们的最爱。
枪支管控，在这里依旧是个问题。
由于姜书锦的缘故，他们携带的枪支，是上头特批的。
而顾九九的手枪，遥遥看去，更像是改装版，各种安全标准都不一定符合。
“好，我送她进去。”姜书锦龇着两颗小虎牙，揪住她就往外走。
任凭她如何闹腾，他都坚如磐石，一动不动，更不可能放开她。
“呼，这莫名其妙的女人总算走了。”傅宸垣长舒一口气，疑惑道，“奇怪了，别墅的自动防御系统，怎么可能让她进去？”
这里虽然没人住，但傅家顶级黑客设置的安保防御系统，可比什么都厉害。
只能由主人的指纹识别破解，这女人竟然能越过防御系统，钻进别墅里？
离了个大奇。
“法拉尔博士让她来的。”傅薄焉没有多解释，迈开长腿，径直往正门的方向走。
任何门锁都有钥匙，有再强的安保防御系统，也不例外。
之前房子装修开始时，他其实来过，拿了钥匙给法拉尔博士，本是打算让他在合适的时候，给某个小姑娘的。
可能中途发生了其他什么事，耽误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见过导师。”程简兮跟在他身后，思忖道，“这么说来那张药方，应该是他让顾九九送过来的。”
“嗯。”傅薄焉声音刚落，“咔哒”的一声，大门开了。
他让开位置，让他们俩先进去。
他自己在最后，带上了房门。
“大哥，这里装修的不错吧！”傅宸垣一走到客厅，就开始四处打量炫耀，“犹记得当年，找了无数图纸，你慧眼识金，取了这套设计方案，还没见到成品呢吧。”
“嗯，第一次见到完整的设计效果。”傅薄焉双手叉腰，四处看着。
很简洁的装修风格，客厅亮堂大气，采光极好，墙上挂着几副油墨画，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旋转楼梯四周青青绿萝环绕，里面夹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楼顶巨大的花灯，周身无数的“流苏”环绕，贵气无比。
四周的墙壁上，阳光扫过的地方，隐约有金色的花纹浮现，时而隐匿，时而显现，极富神秘感。
程简兮越看越喜欢。
察觉到她还算满意的视线，傅薄焉悠悠的靠近她，半伏着身子，凑近她耳朵，“去主卧看看？”
那里更让人惊喜。
“嗯，好。”不疑有他，程简兮跟在他身后上楼。
傅宸垣早已经跑到后院玩去了。
男人不疾不徐，绕着旋转楼梯往上，声音低沉，满是诱惑，“毕竟以后要住，若是不合你的心意，翻新重修也还来得及。”
程简兮：“……”
怎么感觉他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