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女的身体看着孱弱，但在这云雾之巅却犹如进入无人之地，上山下坡，如履平地。
在转化完成那颗云梦珠后，云女就将其放在了腰间悬挂的小布袋中，继续向着某个方向走去。
宋芜发现云女应该是对白色光团有着特殊的感应，她不需要刻意寻找，只需要根据指示，就能来到白色光团面前。
随着一颗一颗的云梦珠进袋，云女脸上突然多了几道澹澹的青色痕迹，那是她的血管。
因为肌肤越发白皙透亮，她身上的青色痕迹也就越来越多。
而且她走路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显然因为采集云梦珠，让她的身体也受到了巨大的影响。
宋芜也是因为她的表现，确定了那个国师果真在利用凡人修行。
云女手掌中出现的雾气应该就是她们身体中的先天之气。
先天之气是每个人出生后存在身体内部的元气，随着人的生长，先天之气也会渐渐被身体吸收，直到彻底消散。
因为先天之气是从母体中带来的最精纯的元气，对于修士的修行也有极大的帮助，可以直接被人体吸收。
修士跨入修仙一途，引气入体的时候，最先转化的便是体内的先天之气，用于打牢基础。
每个人体内的先天之气有限，等炼化它之后修行所需的灵气便是从虚空中汲取而来的五行灵气。
所以当有修士发现先天之气的好处之后，便将主意打在了凡人身上，特别是年幼的婴童，它们身上的先天之气最为浓郁。
因为这个发现，大大小小无数个凡人国度几乎被灭绝，直到三宗六派组织修士出手抓捕那些邪修，情况才得到好转。
后来，因为三宗六派的铁血手段，灭国这样的惨事彻底杜绝，但仍有小部分修士为了捷径，而选择邪法，只不过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那个国师虽然不像那些邪修一样直接抓取幼童吸收他们体内的先天之气，可他却是将这些云女当作盛放先天之气的器皿。
用特殊的功法，引出她们体内的先天之气与这些云雾精华融合，化作现在的云梦珠。
而这些云女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就是因为她们体内的先天之气被抽取，身体内的各处器官被破坏。
所以即使她们离开云雾之巅，也活不过五载。
但宋芜还有疑问没能解决。
每个人身体内的先天之气都是有限的，这名云女看起来并不像是刚开始采集云梦珠，那她体内的先天之气为何还未使用完毕。
而且宋芜见到的刘娘子，虽然身体肌肤各处被挡住，但露出来的童孔却是黑色的。
难道国师还有办法帮助这些云女睁眼睛恢复正常？
他会有这么好心吗？
带着这些困惑，宋芜跟着那名云女继续去采集云梦珠。
等到云女采集完第十颗云梦珠后，她的步伐都有些踉跄了。
宋芜在后面看着都有一种她随时会摔倒的感觉。
她还未想完，那个摇曳的身体就倒了下去。
宋芜下意识想上前去查看她的情况，脚刚一动，却又停了下来。
她想再等一等。
她总觉得云女身上还有她没有发现的秘密。
半个时辰后，一名云女从另外一个方向走了过来。
她像是没有看见倒在前方的云女，直接从她旁边走了过去，连脚步都未停歇。
宋芜看着那毫不犹豫的背影，目光越发阴沉。
倒在地上的云女依然没有动静，在她的头发上方已经开始慢慢有了冰晶。
云雾之巅虽然没有雪，但气温却是不低，要是那名云女还不苏醒，恐怕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被冻成冰凋。
救还是不救。
宋芜陷入了两难之境。
看着云女头发上的冰晶越来越多，宋芜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决定上前去查他一下她的情况。
她刚走两步，那名云女突然就动了。
最开始动的是手指，然后就是她的胳膊，她的头。
慢慢地，她从地上站了起来，整个人突然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力量，身体也变得更加灵活。
宋芜呼吸一滞，云女恢复了。
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也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下，她恢复如常。
她站起身来后，继续朝着下一个白色光团的地方走去，脸上的神情如冰雪般冷漠。
即使宋芜经历了许多场景，但仍然有一种心底发凉的感觉。
这些云女还是人吗？
在宋芜看来，她们更像是一种傀儡，一种没有感情，甚至没有思想的傀儡。
她们唯一的作用就是收集这些云梦珠。
而造成她们如此模样的人就是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