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唐一刀斩下，斩杀之势，浩瀚巍然，蓦然登峰。
突然出现的谢秦，着实让卫唐有些震惊。
“惊天破！”
紧捏五指，手指中汇聚此处天地灵息，武道灵威骤然飞升，一股深厚沉稳气势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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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出一刻，大海威震。赫赫荡天，天地无畏。
“砰！”破空一声震响，拳意杀势打在墨色螭龙龙头，整个龙头崩碎，水墨冲散，一声悲鸣，整条螭龙碎裂。余波拳威袭向持刀卫唐。
卫唐咬牙凝视，“休！”刀法神乎其技，斩开袭来拳势。
凌空之中，风暴灵息冲荡，传震百里。
……
“小道友！”钓鱼人齐晁望着面前的身影。一认得便知。
五百多年前，御兽门从东洲往南洲岛神龟渡船上，那个钓走自己龙鱼的家伙。这种事，想忘也忘不了。
谢秦笑了笑：“前辈，还记得我！”
刚才在酒楼，听起二人之言，说有一个钓龙的老者。
谢秦立即想到对方，便好奇过来一看，结果看到卫唐正和老前辈交手。
卫唐看到谢秦，颇有些相逢喜悦，“我当谁呢，这不是谢道友吗？”
谢秦笑说：“给我个面子，别打了。”
卫唐叹息一声，作出一副给你个面子的样子，长刀穿透手心，收入体内。
如今对方，是俩人，自己再打下去，就是被欺负逃命的结果。
现在刚好，有个台阶下。
齐晁怒喝：“说不打就不打？我的龙兽！此事可没完！”
卫唐讪笑道：“那你就来杀我啊！”
说完，身法遁逃，留下一抹墨色涟漪。人已经逃到不知千里之外，还是万里之远。
谢秦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肯定不会帮钓鱼人前辈追杀。
“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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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齐晁。”钓鱼人自我介绍说。
接着又解释，“此处海域，出现了八条龙类异兽，正合我心愿，我欲要垂钓一条。靠着隐蔽术法神通，借助这扁舟，让海兽不知所然。”
“差一点！差一点！就上钩了！”语气越发凝重。
“结果那小子出来捣乱！吓跑了我的龙兽！”
“哦。”谢秦并不意外，俩人打起来，也只有这种可能。
屹立大海的法相逐渐光芒暗澹，身影消散，钓鱼人老者齐晁的身形回落那叶扁舟之上。
谢秦飞落扁舟，踩踏瞬间就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眼神再看海域大洋，此刻海面平如镜面，清风拂过，也惊不起一丝波澜。
齐晁逐渐恢复了情绪，笑言：“小友，今非昔比啊。如今也是大道金仙，如此年轻，看来是有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啊！”
齐晁也是合体境后期，修行圆满的修士。不过此生大道已断，破境是绝不可能之事。
谢秦平静笑说：“这种事，很难说的。”
齐晁好奇的问：“小友，怎么会在此外海啊？”
谢秦抖了抖眼珠，本来就是闲得慌，去哪海中港，坐冲箭鱼，前往东外海游玩。结果碰上重伤的黑蛟黑珠，现在成了陪她游玩躲避敌人。
“我就是闲得，到处逛荡。”
齐晁抚须笑说：“闲好啊，那要不要陪老夫钓鱼。我这一身钓术可传授小友于你。”
谢秦：“不用了，您忙。我还有点小事，就先告辞！”
齐晁有些遗憾：“那真是可惜……小友若哪天想学钓鱼了，可寻老夫。”
谢秦谢了一声，身法飞冲，回往牙错岛。
————
岛上城池，城门处书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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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主书生悠闲翻看一本非儒家的典籍。津津有味，觉得说得甚好，就是可惜，儒家弟子书生，不会去学这一脉学问。
一旦天下书生都学此道，只怕是污浊不堪，乱世也。
有些东西，它确实好，但人人都会，那就不好了。
人人追名逐利，世道注定人心向下，无情无义。
此时，一个背剑的年轻男子走入，他双目放光，对于这书铺的存在十分的惊喜。
铺主书生看向此人：“这位公子，要买什么书吗？”
柳如晦笑言：“我先看看。”
“《阴阳始终》、《名说》、《百草从纲》……”看着书架上各家学说的书，柳如晦不禁好奇，“你一个儒家书生，怎么各家的书都卖？若是为了钱，不应当卖些山水邸报，风物见闻吗？”
柳如晦很是不理解。为了钱？不像。离经叛道？也不似。
书生笑说：“都是好书，好书就该让人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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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晦微微点头，“说得好，儒家有你这样的书生，实乃荣幸。就是……”
“你这样，可不会被儒院和书院接受。”
类似的话，刚才书生已经听过一次了。
依旧笑了笑，默不作声。
心想着这世道眼里，儒院的人，好像还是那么一群死读书迂腐。哪怕这样一位飞升境后期的年轻修士，也是如此认为。
可悲啊，可悲。
儒教自存如今，三十万年了。
怎么可能，还是那般腐朽。若是如此，怎么可能统御五洲。
“《海渊经》？”柳如晦拿起一本未见过之书，翻看当中。
书生瞥了一眼，述说道：“那是数万年前，一位叫玲珑子的旅人，撰写之书。他游历过五洲山河，踏过雷池天脉，登过彩霞云海。走遍了大地，便往四大海游行，传闻坠落归墟，了结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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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撰写游历书是身前下归墟前，留给一位外海的朋友。本书拓印过一些，但流传不多。”
柳如晦双目露出精芒，看得心中连连称道。
“这本书，我买了！”
书生铺子笑了笑，“既是有缘人，送你吧。你是懂它之人。”
柳如晦也推脱，作揖道谢。
岛上城中最好的仙家酒楼。
黑珠正大吃大喝，等待谢秦的回来。
小二上菜上得有点心虚，就一个小姑娘，不见之前男人。莫不会吃霸王餐？
“好吃！”“好吃！”黑珠狼吞虎咽，一点不讲究。酒楼的客人看得，连连摇头，哪里见过这样的姑娘，谁家啊？
黑珠吃喝着，一位儒衫老者走来，手中拿着一本《论族》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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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礼啊，无礼啊。”老者哀叹，堂堂海域之主，化形成人，却依旧是一副兽态。
黑珠瞟了眼坐对座的老者，停下了吃食，凝视对方。
最后脱口一句，“黄鼠狼。”
儒衫老者面色平静，风度厚重沉稳，“老夫名叫黄风。”
当年杀害东洲彭州书院贤人毕辽的妖族，齐万涯五百年来一直在追逐之妖。
黑珠懒得理会，管他谁呢，继续吃。
伸手去抓那肉鸡，大口咬着，一嘴油腻。
妖儒黄风吱吱了几声，平静问：“身怀真龙之血的你，和人类修士，混在一起，不好吧。”
说这话之前，已经术法隔绝，别人无法窥听探视。
“关你什么是！”黑珠不屑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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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风语重心长的说：“我辈妖族和你们灵兽，同属一源。人，是我们永世的敌人。”
“你们灵兽在上古之时可是此界之主，到如今呢？五洲之地的灵兽，万不存一。活下来的，基本都成了御兽门那群腌臜的帮凶。大海辽阔，可始终有边界，迟早一天，海族灵兽也会是一个下场。”
这种话，黑珠从小就听老龟前辈们说过。她没有办法感同深受。
尤其是现在，她是被同类所追杀，被人所救。
而且想太多事，对于她来说，头疼。
“吃不吃！”黑珠递过一盘干净肉菜。
黄风伸手掌示意不用，多谢。
接着深吸一口气，双目微微张大，锐目之中，灵息威势浩荡，天地之间，如同在黄沙之中。
沧桑声音问道一句：“它在哪？带我去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