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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人蛊

这料子用得实打实得好,其实比这些还好的的确是设计,优雅大方却又不显得张扬,小巧玲珑却又如云绚烂,我摸着衣摆说不出口话。

男人在随意动动手指都能在北京城里掀起风雨,却绘制图画给我做衣服,男儿膝下有黄金却还是心甘情愿地跪在我面前。他在我面前爱笑也能哭,一切都是真实的他。

鲜活生动,就在我身边,丢都丢不掉,不会离开。

曾经少女时期想过这样幸福的生活,但是无论怎么想,心绪都很平静,真的是心如死灰波澜不惊。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和他在一起,无论什么身份,即便是嫁过去我们可能还是很亲密的人,仅此而已。

比爱人还要亲密的,只会是家人。

家人会和我们一起承担压力,一起看生活的起起伏伏跌跌撞撞,他们不会嫌弃我们他们愿意同情我们。尽管我不需要同情,但这种感觉真的很温暖。

是虽然一直是这么说的,但到最后,能坚持下来的又能有谁?

管家看我不说话了,让人给我盛了一碗燕窝就躬身走了。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空荡荡的填满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留下的只有我,一个个人静静坐着,吃着别人吃不上的东西喝着别人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可生活再富足,没有一个人和我分享,又有什么意思?

在阳光下溜达一圈已经被晒得抬不起头,看莹白的手臂我有点不习惯,那个肤色总是因为熬夜加班而暗沉的自己不见了,兢兢业业为了几百块几千块奖金拼死拼活的女人失踪了。

我像是风格了一眼改的蹲在地上哭得不可控制,就像疯了一样地抽动,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过了好久都没从悲哀中走出来,心口发凉。

掐了个火符贴在胸口,手脚这才慢慢暖和起来,突然我肩膀一沉。

很凉,透过旗袍外面的裘衣直接冰到了皮肤上,冻得我用力拍那搭在上面的手。

“咯咯咯咯……小姐姐,你好漂亮。”转身就看见一个小女孩,笑容恬静面如白瓷,美得不像是个活生生的人。

对,她的确不是人。

人就算是冻得僵硬了也会有一点人气,头顶和肩膀两端都会有命灯亮着,可女孩从头到脚透出的都是沉沉的死气,不知道当时死的时候怨气多大!

可是赵家宅院里向来高手无数,想这种明显就是鬼魅的东西压根不会手软放过,更不会让她进入我们主宅。

除非,除了叛徒!

想到昨夜我疼得死去活来,我不敢掉以轻心,这个女孩不像人又不像鬼,透着古怪,小心点总不会出错。

我抓出随身带的一大把符又祭出村雨,女孩眼睛眨都不眨地朝我微笑,嘴角弯起的弧度超过七十度,嘴巴就像要笑得裂开了,还告诉我:“小姐姐,你看见我妈妈了吗?”

对上那双灰蒙蒙的眼睛,我都觉得自己一定会做噩梦,一定会的!

但被一个女孩子缠住了,我又不能表现得像个疯子一样尖叫,符对她没用,村雨砍在她身上却砍不动,那身体简直比巨石还坚硬,刀擦过她腰间蹿出一大把火花却让她笑得更欢了。

她一把掏出心口的一大块肉,那肉还像是新鲜的一样,她朝我招手,想要哄我:“跟我玩吧,跟我去找妈妈,我给你吃肉给你喝血,我带你走啊。”声音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好听得像是风吹过风铃,在这大白天却鬼气森森的。

那就不要怪我了!

我实在害怕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我摸摸心口尽量保持平静,从衣服里摸出血玉,光滑温暖,却是可可留给我最后的礼物。一年多了,我记得她言笑晏晏的模样,但她真的没有变吗?

收紧心神,我将血玉高举向太阳正中的方位,循着记忆的步伐绕着女孩走动,有种血都要被抽干了的感觉,但我不能停下,否则死的是谁就很难说了。

女孩的身上渐渐出现了太阳照射的洞口,血玉慢慢漂浮到她的头顶上,她全身着火,腐臭的味道很浓,可是她却是像要哭了。

喜极而泣的那种哭,像是解脱了。

火中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时,她轻声说:“谢谢你。”

火光渐歇,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她化作了一把尘土,风高高扬起,很快便再也看不到了。

“这是活人蛊。”

“你回来了。”我顺势靠近他的怀里,赵辰良的微微一笑:“嗯,很久之前就在了,我不知道这个人蛊从何而来,但想看你能不能对付得过来。如果应付不来,以后我就想寸步不离地跟着你,让你厌烦我,我就是不走。”他刮我的鼻子,我回刮过去,相视一眼,都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去屋吃午饭,脱下裘衣露出的衣服简直闪瞎眼。

赵辰良的轻咳了声,脸上浮起红晕,声音正经又像是不在意:“嗯,衣服还不错。”

“那就常穿,好不好?”我给他盛饭后就坐在他手边,这个桌子太大太长,每次吃饭都不太听得真切他说的话,我捧起他的脸轻轻在他脸上拂过,“换一张小点的桌子好不好?”

“吃过饭去逛会儿商场,也要看看家具,家里是要有点新气象。”赵辰良笑着给我夹菜,眉头间的沉重渐渐消失,我也轻松了很多,就随便说了点开心的小事。

下午赶到大洋百货,人潮拥挤,但是我很开心。

就像要满血复活一样顺畅。

我承认自己是群居动物,要多出来,在人多的地方走走,在阳光下多晒晒才能有种活着有意思的欣慰。

赵辰良带我去一家旗袍店里挑了十来件衣服让我一一去试,我为难地看他在外面等,不好意思让他等太久,就随便穿了两套出去,就不试了。

男生不喜欢逛街,我向来都知道。

“这些衣服都很漂亮,你穿着赏心悦目,就是最好的事情。”他和我额头相抵,瞬间无数女生吸气的声音响起,还有几个偷拍的,我有点不好意思,他却打趣我:“连女孩都要爱上你了。”

我被说得不好意思,快步去换衣服。

从这家店出去后,我手里多了十来个购物袋,赵辰良笑着接过,直接打了电话叫人来送去家里。

一连逛了好几家店,赵辰良刷卡刷得都麻木了,我数数都快有百来件新衣服,还配了十几个包,真的够了,穿都要穿不过来了,但他却还带我去买了更多的衣服。

到了一家鞋店,凡是我目光多停留了哪怕一秒的鞋都被他叫服务员包了起来,我有点绷不住:“不用了,真的,穿不过来我也很累的。”而且一双鞋,就要好几万。

“我买是我的心意,我知道你也很有钱,但给我一个机会好吗?”见我又要生气,他这才抓住我的手笑道:“好啦,我们直接去买家具吧。”

我太久不逛街,其实已经走得有点抽经。所以还没买什么,我们就回家了。

他终于有时间陪我一起吃饭一起看星星月亮,等我洗完澡,他就侧躺在身边给我讲他小时候的故事,兴奋中带着点怀念。他那时候很顽皮,完全不是儒雅少年,爬过树抓过鱼虾,闲暇时候还找那帮朋友飙车。

一切就像风声呼啸而去,自由快乐,赵辰良说:“我很庆幸有这么一个安逸的童年,这让我这辈子无论做多难得的决定都会心存感激,无论遇到怎样十恶不赦的人都还能理解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当然那些害过我的人……”

“他们后来怎么样了?”讲得很精彩,我不知不觉入了迷。

“都死了。”赵辰良暖和的手浮在我脸上揉捏,他轻声说:“睡吧。”

然后闭上眼睛,将我抱在怀里,动作很轻,面庞恬静。

我顾不得心里的激荡,静静躺着。

第二天起床,我们拍了婚纱照后,赵辰良接了一通电话急匆匆走了。

没几分钟,我和给我化妆的姑娘还聊着,他又很快地回来带我一起上车,然后飞快冲了出去。

“不用都带着我的。”男人有个饭局有个急事都很寻常,我们还没结婚就这样黏腻,要是结婚了还不知道要多亲热,我怕这种激情会消磨。

出乎意料,他带我进了一家会所。

女人们在楼上楼下如鱼得水地穿梭,虽然穿着露骨但不艳丽,个个穿得都是日本衣服,有些情调在。她们露出赖的地方上都画着复杂的纹身,我走近了还能看见纹身在动。

心一紧。

赵辰良紧紧扣着我的手,最终在顶楼的一间黄金雕刻的门前停下。

敲门两声,他说:“故人西辞黄鹤楼。”

门应声而开,迎面扑过来的是一个身段窈窕俏脸不输桃夭魅惑的女孩,看着不过十八九岁,一件衣服都露出了半个酥胸,声音却出奇的清冽干净。

她看见了我,脸色一沉:“怎么带了个生人?”

气氛有点紧张,屋子里一排本来还在打牌的女孩个个从怀里掏出了枪,黑洞洞的口就对着我们,一身杀气只是冲着我来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