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良的目光也越发冰冷，却是对着苍穹的，他声音几乎冷凝：“苍穹，我想你大概还记得自己的本分？”几乎是残酷了，我瞧见苍穹眼角的泪水。
看来，是个很在意赵辰良的姑娘。
但她喜欢谁，都不该害我！
于是我冷声道：“让她走！”
苍穹不满的寒芒射了过来，赵辰良猛地一拍桌，大声道：“苍穹，你不要太过分！”
竟是带了些杀意，赵辰良的目光很凉，近乎绝望的野兽在嘶吼。
还是我逼得太紧了，我闭了闭眼睛，继续喝汤吃肉，平复紊乱的心。
不看一步步委屈离去的苍穹，我继续喝我的汤，吃我的甜点，和我的赵辰良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他沉默再三，才慢慢回复我的话，声音清润，不像是方才的焦急。
看来，他是打算放手了。
吃完饭，我直接拉他上楼，帮他脱衣服，将他推进浴室。
氤氲的水汽很快让我的身体暖和起来，我们俩挤在一起，我贴在他光洁的背上，懒洋洋地说着话。
赵辰良茫然地眯着眼睛，好看的眼睛氤氲着比水汽还好看的颜色，我忍不住亲了亲。
竟然很软。
唇齿贴在一起，他却推开我，道：“你不必做到这个地步。”
我再度贴上去，泪水吞回肚子里。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对一个男人来说需要的是女人的承认，但我从未做过这些，一直以来都是他承认我包容我。
以后指不定多没有机会见面，如今我心甘情愿。
一夜疯狂，一直到天色发亮，我晕过去才不知道做到了什么时候。
身体又酸又疼，我醒的时候正对上一双发红的眼眶，赵辰良愣住了，猛地冲出门外，然后没几分钟又慢慢走了进来。
这时候他头发有些水迹，但眼睛已经不红也不肿了。
他扶我坐起，将粥端给我，慢慢喝下，鸡丝青菜粥有妈妈做的味道，但更加甜嫩微甜，最是符合我的口味。
“我……”
“先吃饭。”赵辰良打断我，说：“王华淑的尸体已经火化，但我只能查到她的父母过早双亡，对其他的都一无所知。”他有些气闷，这王华淑的资料我也查过，现在能知道的就只有她是组织里的一份子。
这事情，我不能告诉赵辰良。
我离开，就要潇洒地走，如果留下一大滩烂摊子，那赵辰良往后的日子就更难熬了。
没了我，没了另一个家族的帮衬，没了姐妹，孤家寡人比从前还要孤独。
喝完粥，赵辰良抱着我睡了午觉，等下午的时候，我醒过来，发现他的手还在我的眉眼上摩挲，像是看了很久，眼神都有些飘忽了，都没意识到我已经醒了。
我咳嗽了一声，他回过神，眼神清明地望着我，没说话。
看了好久，我都坐得屁股痛了，他才拉我下楼去。
不是吃饭，而是直接开车带我去了郊外的大河边，远远得，就能在车里看见四周篝火通明，很多人都在这里安营扎寨，做了烧烤。
做烧烤的手艺很精准，我下车看了眼，大家的手上老茧都长在食指和大拇指上，大概是高级厨师。看着是普通人，实则不是，赵辰良停好车，这会儿走过来说：“都准备好了吗？”
靠我最近的男人把烧烤盛盘，恭敬道：“家主放心。”然后他又多看了我一眼，带着祈求和卑微，但很快又低头去放烧烤在露天的大桌子上了。
赵辰良拉我坐下，指着周围道：“这地方在清朝的时候还是围场，后来到了民国时期被军阀统治过一段时期，最后被我祖父买到名下，荒废了很久。”
隐隐还能听见狼群的嚎叫声，的确风趣，我和他坐在石凳上吃烤串喝汽水，舒服地不想相信。
就在热火朝天侃大山的时候，天空划过千万流行，流石坠落又如星辰摘下，赵辰良拉着我的手轻声道：“你有什么愿意就在流行面前说出来，一定会实现。”
我闭上眼，真的在许愿。
赵辰良在一旁更加着急：“说出来，才会灵。”
我不能说，许完愿之后抬眼，见赵辰良仍是呆愣的样子，就故意扑上去闹他，解开他的衬衫脱掉，弄得他突然翻身压在我身上。
这一滚就滚到了帐篷里，虽然有点冷，但赵辰良却很烫。贴过去的时候，我看见他眼角的泪滑落，很快便不见了。
夜夜缠绵总不是件好事，而且我已经多耽误了一天，是该要走的时候了。
赵辰良沉沉睡去，他的呼吸很轻，我一度以为他要醒了，但是回头去看，他都只是皱眉，俊美的面孔上满是痛苦。
我不忍心，但我不得不离开。
我掐了安睡符在他手臂上，然后飞速穿好衣服，在他手机里留下一段话后，蹑手蹑脚离开。
掐指一算，只剩下一天不到的时间属于自己。在那之后，我就要带着蛇女一族完成早就该做的使命，到时候身不由己可不是闹着玩的。
微风轻轻，篝火通明，野外的确让人心旷神怡，似乎瞬间就和尘世隔离开来，我和赵辰良那时候真的成了平凡夫妻。。
但，我不配。
在河里随意洗了把澡，我回到市区，回到自己家里，煮了碗泡面。
家里各处都落了厚重的灰尘，爸妈大概再也没回到这里，就连我的房间都结了不少蜘蛛网，看着破败。
吃完泡面，我刷了会儿微博，尽量去找回高中时候的感觉，但一直没找到，甚至连大学那时候的幸福都找不回来了。
吃得正香，门外突兀的脚步声混乱传了进来。
声音虽然十分轻，但带起的风声扑打在门边，声音很大，应该是烛龙也在外面。
那么，大概是爸妈回来了，或者是他们组织里的人带了人来。
这个组织神秘、诡谲，除了寥寥接触到的几个人，其他的，只能从不断从细节里去判断，去寻找。
等我躲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外面的门“咔哒”一声开了，我看窗外没人，立即趴到外墙上，手指掐住防盗窗，偷着听里面的动静。
看是看不见了，门被我关得很严实，和之前我没回来那会儿一样。
这群人都是疯子，我不想和他们正面碰上，只听一阵响声后，突然大家都不动了。
我还想听，突然窗户上浮出一个影子，我立即反应过来，是我被发现了！
松开手，准备直接掉下一楼，掐算着还有七八层距离，也就是高度二十多米的样子，如果幸运地摔到垃圾堆里那应该死不了。半死不活，也比被这个组织盯上好。
破风声在耳边刮起，我有点害怕了，飞速想扭转的办法。
这时候窗户已经被拉开，我在半空中紧张出了一身冷汗，突然身下一轻，天旋地转，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趴在烛龙的背上了。
烛龙将我送到小区门口直接翻个身扔下我，就径直飞回去了，我想我大概没被组织的人抓住。
这让我发现组织的人都异常谨慎小心，但我以后是非要和他们打交道不可的，我拦车后飞快奔向电影院，然后是母校北大，最后在公司周围又溜达一圈，到了晚上我开始上山。
离越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夜晚，但我更想用这个晚上来熟悉我未来的生活，也好安排和蛇女他们的规划。
在山脚下，司机就说什么也不往里开，还叮嘱我要千万小心。
看那飞奔离去的出租车，我摇摇头准备上山，这时候四周想起“沙沙”的声音，在空阔的夜里十分渗人，我小心看向四周，看见长着鳞片的脸飞速冲来。
路灯下，我才看清，是前几天送我下山的蛇女。比大多数蛇女的蛇鳞还亮，不过这位的脸庞却生得很漂亮，邪性，有种说不出来的魅惑。
我爬上她的背：“你叫什么名字？”
她摸着鼻子笑了笑：“主上，我们都没有名字，我编号007。”
“编号代表什么？”
“编号就是我们强弱程度的编号，比如我是00007，那就是武力值聪慧值等综合排名在第七。我们族中一直拍到了编号一万多，今后你就会见到。”
“可以叫你小七吗？”我试探道。
“多谢主上赐名！”蛇女兴奋地加快了速度，我差点没将隔夜饭吐出来，颠地有点晕乎乎得，问她：“青城不是蛇女吗？”
“她是我们族中的女祭祀，不同于一般的蛇女，因此还有自己起名的权利。”蛇女微笑着，带着虔诚道，“这是天大的荣耀，也是青城该有的！”
“主上，麻烦您不要过多宠护我们，一面消磨了我们的战斗力。”小七正了正神色，声音很平静：“如果每个人都有名字，那无聊的感情会滋长怠慢的情绪，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好。”我朝她点点头，没了继续聊下去的心思。
我们很快就到了山后丛林环绕的院子里，青城在门口等着，原本苍白的脸色更见苍白，眉心竟隐隐有一团黑气。见了自己，她深深垂下头，似乎在叹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