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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天门真神,莹玉现身

一边向山上走,凌云天一边随口与朱元璋谈论。

朱元璋开始说话不多,但凌云天说出“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已令他精神一振,又说到芜湖的战略地位、巢湖的后顾之忧,朱元璋的话便多了起来,再说到建立卫所、用人当不疑等话题时,朱元璋已将凌云天奉为天人,连道:“我只知道凌教主神功盖世,不想还有经天纬地之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只恨没有早听教诲。”

他却不知,凌云天也不过知道些名词和大概意思,做做提纲挈领也就罢了,再要深研,便两眼一抹黑、要抓瞎了。

不过在谈话中,朱元璋也流露出许多不满之意,徐达等人更是义愤填膺。他们说得虽然模糊,但凌云天也大概能够猜出,想必又是功高盖主这一套把戏。不过想到朱元璋晚年的所作所为,他今日的遭遇倒是颇有讽刺意味。

上了光明顶,来到议事厅所在的广场之外,对着熊熊圣火,朱元璋压低了声音道:“凌教主,万事小心。彭教主的玄功要诀自数十年前就臻于顶峰,生平出手不得一败。”

凌云天微微一笑,道:“多谢了,朱将军。我也有一言相告,君有开国立都的大才,岂可被这小小的格局束缚。”

朱元璋默然不语,施了一礼,带着徐达等人离开。

凌云天琢磨刚才朱元璋所言,确信那位曾与张三丰一战、促使张三丰领悟太极真意的便是这位彭莹玉。他抬头看了一眼开阔的广场,和在风中狂舞永不熄灭的圣火,抬步向议事厅走去。

广场上空无一人,到得厅外,凌云天举目观望,只见大厅中央有一人背负双手,背着厅门而立。此人微微扬起头,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一般,可凌云天却听不到他的呼吸声,若非亲眼看到,竟似没有这个人一般。

踏进大厅,凌云天沉声道:“彭宗主?凌某人来了。”

那人仿似刚刚睡醒,悠悠说道:“凌教主,你看这个浑浊的世间,人人都是一身罪孽。凶残一些的,杀别人,懦弱的,杀自己,本来就没甚么希望,又有邪魔统治、歪曲人伦,天黑不明,地覆将倾,正是极黑暗孕育出极光明之时。”

他蓦地转过了身子,动作间有如呼吸一般自然,似乎合于某种韵律。凌云天观其面貌,依稀是记忆中的那张面孔,不过却老了许多,脸有些长,却正显得如古柏一样深远悠长。

凌云天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他本以为迎接自己的是一场惨烈的厮杀,可想不到这不次于张三丰的武学大能却架起嘴炮,摆出了一副论道的架势。

彭莹玉自目中射出奇光,似乎在憧憬着某种未来,缓缓说道:“邪魔当世,青阳初开,天下至暗,白莲自极暗中诞生,带来红阳之世,我佛弥勒自冥冥中诞生,化真空家乡为净土四地,红阳将过,白阳盛世终会降临。”

凌云天听得颇有些云里雾里,不过他在穿越前看黄飞鸿电影时,曾对清代的白莲教作乱研究过一些,大概能明白是什么意思。白莲教将时代分为青阳、红阳和白阳,青阳是燃灯统治的初始阶段,天地初分,明暗才生,后来黑暗压到光明,造成恐怖大劫,便是释迦牟尼佛统治的红阳时期,此后弥勒佛降生,将明暗分别归于本位,便开创了和乐安康的白阳盛世。

实际上,世间所有的宗教都大致相似,无非是将苦难视作邪魔,有一救世主出现拯救众生,引领众人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这一邪魔可能是地狱和魔鬼,也可能是天灾人祸,也可能是自身的欲望,救世主可能是佛陀、也可能是上帝或者三清道尊。

宗教本身并无好坏、对错、善恶而言,不同的只是形势而已。

凌云天冷笑一声道:“不错,大乱之世,必有真命天子能横空出世,还一个朗朗晴空。”

彭莹玉露出一丝笑容,他脸上的皱纹百褶丛生,犹如靴皮,可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明亮如炬。“世人多疾苦,又被邪魔蒙昧,正需我佛拨乱反正,明朗乾坤。凌教主,你以为如何。”

凌云天先道了声“不错”,面露讥笑,话锋一转道:“弥勒降世,普度众生。不过,这弥勒或许是张三,或许是李四,也或许是我凌某人也不一定,彭教主可别要一门心思的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

彭莹玉哑然失笑道:“老衲虽然自负,却没有狂妄到将自己当做是救世主,世间有真神,老衲只是马前卒而已。”

凌云天目光骤然收缩,自怀中取出“天门”字样的令牌,道:“彭宗主,你说说的真神,与天门有什么关系?”

“真神降世,替天开启普度之门,是为天门。”

“可笑,这个天下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天门在哪里,你的真神又在哪里。”

彭莹玉微微一笑,自怀中取出一块形如方砖的残缺石碑,好似虔诚的信徒一般,将灼灼目光投在上面。

“真神虽然还未苏醒,但他的使者将替他行走人间,一切邪恶、魔障都不能挡。”

凌云天一看那石碑,立即瞪圆二目,虽然形状不同,却给他一种极熟悉的感觉。

莫非,这会是那穿越的老乡留下的九块石碑中的一块?

看彭莹玉的神情、言语,浑然是入了邪教,凌云天深知与这种狂信徒无法理喻,也不想再跟他打机锋,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彭宗主,明教上下承蒙你照顾,凌某非常感激,不知道杨左使等人现在何处。”

彭莹玉悠悠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生生死死,不过是一过客,”

他避而不答凌云天的问话,自说自话道:“自前朝开始,便诬我白莲教为邪教,当代更是三度镇压。可叹邪魔也就罢了,世人愚昧,竟也以为如此,凌教主,你又怎么看?”

“我问的是杨左使等人,还请彭宗主回答。”

彭莹玉微微一笑,随手指向远方,“风吹山岚,你看那山虽然不动,但是你的心却在动。只要明心,风则平,山也可倾,凌教主,你可明白?”

见他仍是在玩些神棍的把戏,凌云天已难耐心头之火,斩钉截铁的说道:“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白莲教也是这人世间的物事,本没有什么正邪之分。你若导人向善便是正,惑乱人心就是邪。在皇帝眼中,你让我食不知味就是邪,在平民看来,你让我有了希望便是正,无他,唯立场与处境不同耳。彭教主,你问我怎么看,那请你恕我直言,在我眼中,你起义抗元是拨乱反正,但是你为一己之私争权夺利,流民众的血,打自己的天下,便是入了邪道。”

彭莹玉静静听完,起先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容,笑声愈大,最后狂笑起来,连眼泪都流了出来。过了一会,他才道:“只怕我夺了光明顶,才是最大的邪吧?”

凌云天也不掩饰,坦率的说道:“不错,立场不同,在我眼中,你便是邪魔。”

“好,”彭和尚赞叹道:“凌教主,在我所见人中,像你这样有见地、不虚伪的人,除了武当张真人以外,你是第一个。”

凌云天道一声“过奖,”彭莹玉忽然如奇峰突起般的说道:“凌教主,若是我将明教原封不动的还给你,甚至是白莲教、天完、红巾军都交给你,你能做这世间的弥勒佛,替我为真神在人间行走吗?”

凌云天一时有些发愣,彭莹玉将石碑向前一送,道:“我已在写下法旨,命徐寿辉、郭子兴等各部唯凌教主马首是瞻。”

凌云天顿时呆住,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竟有如此变化,想象中的一场恶战,在打了一阵神棍机锋之后,竟然变成了传位?

只可惜,他对白莲教、天完、红巾军还算是有些兴趣,但对于什么真神、弥勒佛,却是半点想法都没有。

彭莹玉将石碑擎在手心,笑道:“凌教主,你意下如何?”

“石碑我要了,不过你那什么真神,我没兴趣。”

凌云天一边冷笑,一边举步走去,缓缓伸出手抓向石碑。

彭莹玉满面笑容,一动不动,可在凌云天要抓到玉牒之时,只觉有一股绵绵无尽的力量将玉牒团团围住。这股力量,与先前淤积在周芷若心脉中的那股内力如出一辙。

凌云天冷笑一声,道:“彭宗主,我有一句话先说与你听。凌某这一生,最擅长的便是踏平荆棘,你若挡在我的面前,可就是自己作死。”

彭莹玉大笑不语。

凌云天催动极火真气,犹如刀削豆腐一般,将包围住玉牒的力量削减下去。

彭莹玉面色一动,道:“想不到凌教主已经到了先天真气的境界。”

自他手心中涌出一股如同蛛丝一般绵绵不绝的真气,竟将极火真气弹开,又把玉牒包围了起来。

这倒不出凌云天的所料,他在二十年前就能与张三丰战成平手,即便这么多年毫无寸进,也不可能倒退到后天境界。

凌云天将极火真气催发到极致,举手一抓,便在交织成一个茧子样的气罩上掏出了五个小洞。

正要加力之时,彭莹玉的反击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