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扑通~
有着一头灰发的身影蹲在溪边，双手放在溪水中不断清洗着。
而原本清澈的溪水，却渐渐染上了丝丝红色。
“为什么，为什么……”
药师兜的面容倒映在水面，荡起的波纹让那原本大众的五官显得有些扭曲。
“为什么，院长会忘记我……那一直以来，我究竟算什么？”
院长死了，死在了他的手上。
而且，还在临死之前反问他：“你是谁？”
在那一刻，他的一切都被抹除了。
“明明，是她收养了我，是她给我取了名字，就连这副眼镜……”药师兜将自己的圆框眼睛摘下。
但低头的下一刻，身体却勐然一僵。
看着那张水面上模湖、破碎的面容。
药师兜眼神茫然，口中喃喃道：“我，到底是谁？”
曾经他是兜，是木叶忍者。
后来他是岩隐忍者，是云隐忍者，是雾隐忍者……
但从始至终，“兜”的身份是他一直坚守的自我。
眼睛本是他和院长的羁绊，名字本是院长给他的意义。
一无所有的他，拥有了坚守的自我，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但是现在……
这一切都仿佛变成了一个笑话。
就在药师兜的内心被茫然填满时。
呼~呼~
天空中响起一阵呼啸声。
当药师兜回过神来抬头望去。
却只见一只蛇形通灵兽盘旋于空中，而一道身影从它的身上一跃而下。
在药师兜震惊的目光注视下。
随着“彭”的一声巨响，身影直接坠落到地面，一阵烟尘四起。
“药师兜？这副样子，迷失自我了吗？”
带着笑意的声音也传进药师兜耳中。
等到烟尘散去，一个戴着三眼猫脸面具的男人出现在药师兜面前。
而那只体型庞大的蛇形通灵兽，则在他身后漂浮着。
“你是谁……”
药师兜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眼神凝重地向后拉开距离。
双手查克拉浮现，凝聚成锋利的查克拉手术刀。
“作为优秀谍报人员的你，应该能认出我吧？”
药师兜闻言蹙紧眉头，各种情报信息在脑中飞速闪过。
短短三秒后，药师兜的身体一僵。
“你，是那个杀死瞬身止水、屡次潜入木叶的面具人？”
反应过来后，药师兜意识到两人实力的差距，转身就要瞬身逃走。
“呵，居然把后背留给我。”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冷笑。
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药师兜的呼吸不禁一滞。
“野乃宇的死亡，已经让你忘记身为谍报人员应有的冷静了吗？”
兜勐然顿住脚步，转身看向面具人。
“你，你怎么会知道？”
他尽力保持着表情的平静，但依然无法压抑内心的慌乱。
不过面麻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如果想知道真相，就跟我走吧。”
他一边转身走向青龙，一边开口道：“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你。”
药师兜愣了愣：“我想知道的事情，是什么？”
“为什么野乃宇想杀你，为什么她不记得你，还有……”
面麻顿住脚步，侧过身子眼睛瞥向他：“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
看着面具人深蓝色的眼睛。
一阵冷风吹过，药师兜突然打了个冷颤。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兜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一样。
不管是什么秘密，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无所遁形。
“为什么院长要杀我，为什么不记得我，还有，我是谁……”
这个人，能解答我的问题吗？
呼~
药师兜长出一口气，表情逐渐恢复了平静。
院长迷茫的眼神，被最在乎的人遗忘，让他就像大海里失去帆的船。
失去了“兜”的身份，他无处可去，也没有活下来的意义。
所以，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有趣，这么快就平静下来了吗？”
见兜迅速平静下来，走在前面的面麻微微翘起嘴角。
等药师兜来到青龙的身旁。
看到它口中咬着的宇智波信，忍不住眉头皱紧。
“这只通灵兽吃人？难道还自带口粮吗？”
不过余光一瞥，却又突然瞪大了眼睛。
“院长！？”
看着青龙尾巴上的野乃宇，兜一脸不敢置信地缓缓走近。
身为医疗忍者的素养，也让他分析出面前院长的状态。
面色红润，呼吸平稳，伤口痊愈……
如果忽视身上的血迹，野乃宇简直就像是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但兜记得很清楚，院长明明已经死了。
因为杀害院长的凶手，就是他自己！
“你！这？！”
药师兜看了看野乃宇，又转头看向面麻，手足无措地问道：“院长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
“不是已经被你杀死了？”
面麻玩味道：“你的问题越来越多了。”
药师兜闻言也反应过来。
咬了咬牙，直接就想要站上青龙的身后。
只是还不等他上去。
啪！
青龙转头一尾巴将他拍飞。
看到灰头土脸、一脸懵逼的药师兜。
面麻也是摇了摇头，失笑道：“这家伙的性子有些傲娇，请见谅。”
说罢，他又结印使用九面苏婆坷，唤出了九面兽·白虎。
“吼！
”
药师兜捂着胸口站起身。
看着气势霸气的白色老虎，还有面具人身后的九个术式。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这个通灵术，难道还有七只通灵兽吗？”
那只蛇形通灵兽的实力，单凭肉体力量估计就有上忍水平了。
药师兜摇了摇脑袋凑上去。
这次很顺利地坐到了白虎的背后。
“坐稳了。”
面麻的话音落下。
不等药师兜反应过来，白虎直接迈开四肢向着远处疾奔而去。
五分钟后。
几人再次回到了大蛇丸的基地内。
药师兜环视着周围阴沉的环境。
目光看向那些泡在不明液体中、奇形怪状的“人”，忍不住心头一寒。
“别误会，这只是我的战利品。”
面麻就像是知道兜在想什么一样。
头也不回，有些嫌弃地解释道：“我可没有把人改造成半人半兽的恶趣味。”
虽然大蛇丸那家伙掌握着核心科技。
但是为了保命，真是什么东西都敢往自己身上移植，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不过……
药师兜在原着中，貌似也继承了大蛇丸的坏习惯吧。
“为什么特意带我来这种地方？”
听到药师兜的问题，面麻将怀中的野乃宇放在手术台上。
然后转身和兜四目相对。
“如果我没有出现的话，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大蛇丸。”
面麻开口道：“从一开始你们就注定拥有这样的结局，就连你们的同归于尽也早就被人写在了剧本中。”
药师兜闻言不禁一愣，蹙紧眉头问道：“什么意思？”
面麻没有解释，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递给他。
“看一看吧，从始至终都是大蛇丸和团藏的交易，而你们两个不过是弃子和交易物。”
弃子……
交易物……
药师兜心中一颤，接过他手中的卷轴。
而看到里面的内容，童孔骤然放大。
原来团藏早在五年前，在他离开孤儿院后，就把事情告诉了院长。
而院长为了让他恢复自由，就和团藏做了一个交易。
——杀掉一个背叛木叶的间谍。
而毫无疑问，那个所谓背叛木叶的间谍就是他，药师兜。
“我，我不顾安危，为了木叶数年在外搜集情报，但他们却……”
嘎吱！
药师兜捏紧卷轴的两侧，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压抑住自己的怨恨，抬头看向面麻：“那院长，为什么没发现是我？”
如果，如果院长杀他并非本意，那么……
就在药师兜心中升起希望时。
哗啦啦~
面麻将一叠照片扔到他的面前。
那散落一地的照片，让药师兜顿时愣在原地。
“这个人，是谁？”
照片中的面容和他有五分相似，而且从小到大的照片都有。
“这是另一个兜。”
面麻开口补充道：“野乃宇只能通过照片得知你的安全和成长，但她不知道，照片已经被根部换成了别人的，所以野乃宇下手时才没有认出你。”
另一个，兜……
扑通！
药师兜闻言，不禁腿脚一软，直接倒在地上。
他的眼神茫然，表情不敢置信道：“我，被替换了？”
“兜”这个名字本该只属于他！
眼镜本该是他和院长之间的羁绊！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忘记他的亲人，明明应该是院长！
可是现在……全变了。
“那我究竟，是谁？”
他一直都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想给自己一个解释。
但当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因为那些家伙又失去了。
“啧，团藏啊。”
而看着失去心灵支柱的药师兜，面麻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怜悯。
某种程度上来说，药师兜是火影世界里最可怜的那一类人。
从小孤苦伶仃，好不容易遇到野乃宇，就像他的母亲，朋友，灯塔……
为了让院长在意的孤儿院保留，他甚至跑去当间谍。
而在这五年无休止的间谍生涯中，他换过无数身份。
但“兜”这个身份一直都是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锚点。
也是支撑他继续走下去，而不至于迷失自我的力量和信念。
在这五年间，他始终渴望有一天能回到孤儿院，能见到院长，还有孤儿院的大家。
但是现在……
他唯一的身份都被其他人取代了。
“药师兜。”
听到身前男人的声音，兜本能地抬头望去。
“你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
面麻的语气意味深长道：“想真正的……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