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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中)龙行浅滩,生死之悟

二、

英雄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刘肥领人到来,让百姓们纷纷躲开了去。他们将一辆马车堵在当场。

“刘肥,你好大的胆子?”跟随马车的丫环惊吓中束手无策时,车中传出女声。“青宁妹妹,今日前来有一事相问?”刘肥非常客气的说道。“不必问,没什么好说的。走。”车中下的命令,只让赶车的随从无法遵从。

刘肥一抬手,所带领的人更是将马车包围了起来。陈青宁的随从也不甘示弱,纷纷亮出兵刃。如此一来,让远远躲避、偷看的百姓们不由的后退,人人更加警惕起来。人群之中,有不少目光炯炯有神的人,手放在深藏衣衫中的兵刃上,时刻留意着刘肥与陈青宁之间的变化。看样子随时准备出手。

“那一夜,我睡的人是谁?”刘肥振作精神问道。话一出口,让百姓好事的心为之一震。英雄城中谁人不知,那个不晓。陈府大小姐陈流萤被歹人侮辱,未出阁就怀上孩子,让陈家颜面尽丧。京师茶余饭后流传最多的话题,且还有多个版本,其一是陈流萤与七皇子华文私定终生,二是陈流萤独自外出在城外被流民所虏。

两个版本时下传的最广,未曾想到还有更猛的版本。一时间,百姓人人都观望着马车。虽然什么情况他们不太清楚,但是之后与他人闲话说什么心中有了谱。时下更是想从陈青宁身上得到更多的无关紧要的佐证。

“你--”陈青宁愤怒的声音传出,随之又变的缓和,“呵呵,堂堂的一军之帅,英雄城中的纨袴子弟,对一件不值一提的事纠缠不休--”“不,谁说那事不值一提?我刘肥是什么东西,不用二小姐提醒。告诉我,那人是谁?”刘肥情绪激动的愤怒起来。百姓见了他这样,不由的纷纷又向后退去。

“你想知道?”车中陈青宁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更是平静了许多,“那好,你上车来,我便告诉你。”“大帅。”“老爷。”刘肥身边的人纷纷劝着。刘肥翻身下马,跳上车去。“啊--”刘肥一声惊叫,他的随从个个手执兵刃上前救护。刘肥从车中摔了出来,“走,快走。”刘肥在属下护卫中狼狈而走。

陈青宁的车中发生了什么?刘肥为何惨叫?没有知道,只让百姓更多了些闲谈中的神秘性。

陈青宁的马车正常行进着。车中陈青宁对一位蒙面女子怒目相对。“方才为何不杀了他?”陈青宁低声问道。“二小姐,如此我们就被动了。只能小惩大戒。”“小铃,喜枝现在何处?”“安全的地方。一切都查清了。自二小姐那日安排她与刘肥后,喜枝就暗中帮助刘肥。”“什么?”陈青宁一拳砸在车厢上,只让车外随从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卖主求荣的是喜枝,而非银雀。”小铃禀报着。“杀,用你们镖局最歹毒的手段折磨死她。”陈青宁紧咬银牙,挤出话来。“可是--”小铃犹豫下直接说道,“喜枝有了身孕,近时将临盆。”“啪--”

陈青宁再次狠狠砸着车厢。转瞬后,突然脸上露出笑意。“二小姐的意思,留下?”“留下。华文,有没有下落?”“二小姐,正在追查。”“好了,去吧!”陈青宁突然间似得了宝贝,心情大好。小铃在她面前平空消灭。

英雄城,府尹府大牢中,关押着许多人。个个衣衫褴褛、面黄饥瘦的。有些人神情呆滞,似受了天大冤情感觉再无颜面存活于世的;有些人精神饱满,相聚一起用自制的工具赌搏着。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手提着竹蓝,艰难的走着。“哟!念恩?”不知那个犯人叫了声。更有不少人聚到走廊一侧,冲着念恩发着各种不同的笑。一幅活脱脱的人间众鬼图。孩子却是丝毫不怕,开口道,“今天爹爹吩咐,不能再给你们了。”话让多数犯人失望的离开。只有少数人从铁栏中伸出手,招唤着。

“小念恩,你过来。叔叔给你做了个好东西。”“你又来骗人了。”“这次真不骗你,你看--”犯人说着,一只手在自己破衣里做着样子,吸引了孩子的好奇心。不由的慢慢向他靠近,还差数寸时,那犯人猛然向小念恩抓去。“啪”一只脚将犯人瘦弱的胳膊踢开。“贾老六,皮又紧了吗?”巡狱的牢头喝斥道。

“不不--”犯人见了牢头,如耗子见到猫一样,赶忙向大牢里躲去。“小念恩,今天又给你阿爹送什么了?”牢头说着掀开竹篮。“哟!有酒,有鸡。”说着牢头就动手扯下个鸡脚,一手推了孩子一把道,“快去,都快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更有其它牢卒也欲像牢头一样去卡油,被牢头两脚踢开。

“念恩,你来了。”一个蓬头垢面的犯人出现在走廊尽头。“南大哥,今天可有口福了,小念恩又是鸡又是酒的。是不是快要出去了?”牢头边啃鸡腿边招呼,“真要出去,支应声。兄弟请客。”

“上面有交待,要好生照应那位吗?”姓南的犯人笑道。“啊--”牢头一听,赶忙将鸡腿丢了,扶着墙用手指挠着自己的喉咙,想把方才贪吃的东西都吐出来。更有犯人,早如恶狼般扑到铁栏争抢着地上剩下的鸡脚。

小念恩由父亲领着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打开门锁进入其中。只见一个青年,衣着华丽的正在墙上写着字,正是失踪的七皇子华文。他转身见到小念恩,高兴的上前抱起他,指着墙上的字。“君,子,治,国。”“好好,看来真是有灵性的孩子,国家若多有这样的孩子,何愁不兴。哈哈哈。”

“念恩,快些下来。”姓南的犯人正是府尹府的捕快南奇。“无妨,无妨。”华文越是如此,南奇更是紧张。南念恩见了阿爹样子,挣扎着欲离开华文的怀抱。南念恩不知晓华文的身份,只知晓自己阿爹办案时得罪了位贵人,被免职关押了起来。自己每日除了帮出外做工母亲看家,就是给阿爹送饭食。虽然也只是些糠菜之类,比起牢狱之中的伙食不知道要好上千百倍。而这位天天教习自己识字的人,只是阿爹的新牢友。

华文放下南念恩,坐下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南奇则毕恭毕敬的立在一旁。南念恩对此非常奇怪,阿爹虽在牢中,可是往来的牢头等人可是客气的很。一帮犯人们更是害怕的不行。唯独对这青年人,与城中百姓见到达官贵人一样。然而牢中犯人对青年人却是不屑一顾。若不是阿爹护着,早让犯人打个半死。

这种复杂的关系,南念恩充满了好奇,然而却不是他这个年龄可以理解的。

华文用完餐后,领着南念恩继续学习认字。南奇这才吃了起来。一切华文没感觉不妥,南奇也认为应当,唯有南念恩永远是那样的惊奇。

“小念恩,我这有块玉偑,就送给你这有缘人吧。”华文教习完南念恩后,解下玉偑。南奇赶忙上前阻止,“不可,不能平白受人恩惠。”想到平素阿爹照应这年青人,不理解阿爹为什么那样说。“唉!”华文叹了口气道,“被人掳到此间,怕是再难脱身。身外之物,不防送与有缘人。”

华文如此一说,南奇也是无言以对。“此子天质聪明,若能得人教习,定是国之栋梁。”南奇听的七皇子的夸奖,回望了儿子,心中无限的酸楚。对于寻常人家,学得一技之长已是不易,更别说识文断字。以自己为例,自己的武技是救了位潦倒的老兵得的机缘。若不然只能去武馆学习,只拜师费用,就得要一家人数年积蓄。免费收徒早在城市中早就成了历史。

七皇子华文看出他们的为难之处,“将玉偑出手,想必所得定能让贵公子学得一技专攻。”闻言南奇又是苦苦陪笑。皇子就是皇子,虽有体恤民意之心。长期高高在上的生活,实质并不懂太多。只拿玉偑为例,如此高档的东西。拿去当铺出手,谁不知道当铺掌柜都是非富即贵。不寻着理由将你下大狱就不错了,那能真正见到钱。

华文的这块玉偑,若在**年前的世道中,或许真是南奇一家发达的起点。而今皇家纷争,士家大族乘乱而起,官家商贾顺势搜刮成了常态。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越是高档物品,真正是穷家小户生灾灭户的根源。

突然,华文想到什么来。“这块东西或许对于你们真是祸害。对呀!对呀!”华文沉思起来。只让南奇父子俩相视,不知所以。“对了,有一个地方,不妨一试。”华文喃喃自语道,“念恩,你去东市春莺楼。”说着将自己一段衣衫扯了下来,包裹着玉偑交到南念恩手中,“先将这个交给下人,让他们交与楼主。楼主自然会见你。你再将玉偑拿出,要价一千两。”

一千两,南氏父子都吓了一跳。自己家的一年开销不过几两银子而矣。南奇知道春莺楼,更知晓楼主是位专收高档黑货的主儿。听闻宫中内侍、宫女偷出东西尽数在那儿销脏。经七皇子一提,南奇只怪自己反应太过于慢。

东市,春莺楼,一间普通的房中。一个四旬的人领着两个年青的后生正在焦虑等待着。

“你们说我们如此一闹,真能见到楼主?”一个后生不放心的问道。“爷,这都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未动静,不行,我再出去闹上一通。”“再闹,你当春莺楼是什么地方?方才那些下人是未尽全力,否则丢人,可能丢命的只是我们。等着吧。”中年人训斥道。两个后生这才安静下来。

这时一个眼光十分犀利的中年人推门进来,他扫了眼屋里的人,吓的两个后生差点没站稳了。那人一抱拳道,“在下,春莺楼二管事利垣。”四旬的人赶忙起身,又放缓了行为也抱拳道,“新河郡秦家秦泗。”利垣一听,神情一怔,继而不为所动道,“秦家,与七皇子一家?”利垣边坐下边倒了茶递了去问道。“不错。”“听闻秦家不是投靠刘家了吗?你们的爷可是刚刚从此间离去。”

“呸,谁投靠他们了?”一个后生愤怒,让秦泗回首狠狠瞪了他一眼。“小侄不会说话,请见谅。”“无妨,秦老爷来此谈什么生意?”“七皇子,寻找华文的下落。五千两,请点收。”秦泗说着从怀中拿出银票。“什么时候想知道?”“越快越好。”利垣三言两语谈完生意,送走他们,直奔楼主明月的房而去。

明月房外,利垣见到一个属下领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子。他向那属下扫了眼,“楼主让小的护送他回家。”利垣放过他们,心里满是疑惑的敲门进入。

“看来秦家也按捺不住了。”明月听完利垣的汇报笑道,“你想知道方才那个孩子?”明月在利垣的眼中得到了答案。“七皇子在府尹大牢中。”利垣听完,眼珠子差点没蹦出来。他们几乎将英雄城翻了个底朝天,不想对方竟然将华文关在不入流的小地方。老江湖也有走眼的时候。“府尹是九皇子的人。”

利垣听了身心再次受到重大打击。众皇子中,霸道嚣张者太多,唯九皇子对任何人都是唯唯喏喏的老好人。谁能想到,这样的人也开始了行动。且手法之明,让利垣这老江湖也是叹为观止。

“楼主--”利垣欲开口却让明月抬手阻止了。明月知晓他的心事,春莺楼的声名虽盛,但归属感有时却是先入为主的。问题在于归属感与被人抛弃的感受中徘徊的兄弟不少。择其中之一,为时尚早。

“他们取他们的,我们得我们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