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后视镜看着王楠，苏芒开口问道：“王老师，你和我说了这么多，难道就不怕我走漏风声？”
“哈哈，你不是那样的人。”王楠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紧眯着的眼睛却露出了一丝精光：“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我觉得你是一个严谨、客观的人，我们之间的交流纯粹是探讨，所以我才敢放心大胆的和你探讨这些东西。”
听完王楠的理由后，苏芒却高兴不起来。他们两人心中都清楚彼此的想法，既然王楠敢将这些手段说给苏芒听，那就证明他一定还有其他的手段能将整个测试进行下去。
一时间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好在负责带路的谭一波打开了转向灯，苏芒看了一眼，才发现已经到了监狱的外围。
测试的地点定在了监狱内，房间选用了一间医务室，撤走多余的桌椅设备后，整个屋子显得有些空旷。王楠攥着报纸在屋子内部看了一眼后，又抄起墙上的温湿度表看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如何？”
“都是照您安排布置的。”旁边的一个干警走了过来：“整个房间内全都重新安设了一层隔音海绵，即使房间外部达到了110分贝，房间内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嗯，不错。”王楠满意的的点了点头：“好了，硬件和软件全都布置妥当，我们是不是该见见被测者了？”
因为提押犯人的时间有些漫长，几人便坐在同一楼层的其它办公室内等候。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吴文辉被带到了办公室内。
为了确保整个过程的顺利进行，整个二楼的出入口全都有干警把守。空旷的走廊内显得异常安静，两道脚步声正轻轻的回荡在走廊当中。就在二人转过一个拐角时，苏芒忽然觉得眼前出现了一道身影。
谭一波正扫视着二人。
王楠也抬头看了一眼，两人的目光恰好碰在一起。过了片刻，谭一波的嘴唇轻轻动了几下。
苏芒没听清谭一波究竟说了什么，但从王楠的表情上看，似乎是在商讨着什么事情。
“你放心。”王楠突然怕了下谭一波的肩膀：“我会认真处理的。”
抬手拉开医务室的房门，只见吴文辉正坐在一章=张椅子上。看着双手被拷在铁质椅子上的吴文辉，王楠从口袋中摸出了自己的烟盒，随后将一支烟塞进了他的嘴中。
“嗬嗬，还是你最懂我。”吴文辉说完后猛地吸了一口烟。或许是因为身上的几道伤口，也或许是长时间没吸过烟了，吐出烟雾后他猛地咳嗽了几声。
“身体没关系吧？”王楠像是关心老朋友一样问着吴文辉。
“能有什么问题？”吴文辉说完后弹了下烟灰：“就是在这儿也没个聊天的人，有点无聊罢了。”
虽然吴文辉脸上一脸轻松，但他那外露的T恤，以及手臂上的几道伤口，却说明了一切。
“要不要申请测试延后几天？”王楠自然看的出来，吴文辉的状态不佳。
“这都不是问题，抓紧开始吧。”说完后吴文辉将烟头扔到了一边：“早晚不都要迈过这个坎嘛！”
看着大大咧咧的吴文辉，王楠只是笑了笑，随后将烟盒放回了口袋。
“既然没什么大问题，那我们进入正题吧。”王楠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小本子：“最近有没有服用过药物？”
“我又没病，吃什么药。”
“你现在......精神还算正常吧？”
“你个老小子......”吴文辉笑骂了一句：“说那些没用的干嘛！要是真有精神病史---恐怕也不用麻烦你大老远的跑一趟了。”
对此，王楠只是笑笑，并未作答。
测前之前最重要的就是营造气氛，以及取得对方的信任。从王楠的举动上来看，王楠已经达到了这一目标。
“根据条例，你有权知道整个测试的过程，你是想以视频讲解方式了解还是以口述的方式了解？”
“浪费时间干嘛。”吴文辉嘴上说着，但手指上还是夹着即将烧尽的烟卷：，“我又不是外行人，这些东西也都经历过，所以你就不用浪费时间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了。”
“那好。”王楠说完后，将手中的记事本摊开，随后又从胸前的口袋中摸出了一支钢笔：“那就谈谈案子吧。”
与被测者进行交流，这也算是减少对方压力的一种办法。不仅如此，在正式进行对话之前，两人还能建立联络，通过交流，王楠也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接下来，吴文辉利用了近半小时，将案子的经过又叙述了一遍。王楠坐在一旁没有插话，只是偶尔会抬笔在记事本上写下几笔。看着正在仔细倾听的王楠，苏芒知道，他是在记录资料中的不足，以及测试方案的修改。王楠主要将问题导向了被害者一方，重点在询问那名不存在的受害者。在一旁的苏芒听完整个叙述过程后，他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因为吴文辉的口述和之前的笔录并无区别。
两人谈得差不多了，王楠将面前的记事本推到了吴文辉的面前，最后吴文辉确认无误后，测试前的交流到此结束。
“看来你的精神状态还不错。”王楠想了想，最终还是将香烟扔给了吴文辉：“中午好好休息，咱们下午见。”
吴文辉只是默默的抽出了一支烟，随后缓缓的说道：“下午见。”
看着已经转身离开办公室的王楠，苏芒并没急着出去，而是凑到吴文辉的身前，小声的问道：“吴局，有没有...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吴文辉并没急着吭声，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他低头吸了一口烟，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监控：“中午给我弄点好吃的吧。”
走出办公室，苏芒发现王楠正和谭一波站在墙角处抽着烟。见苏芒从里面出来，谭一波朝王楠点了下头，随后便离开了墙角。看着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的王楠，苏芒忍不住问道：“王老师......您认为吴文辉现在的状况适合接受测试吗？”
“他可没你想的那么脆弱。”王楠似乎在想着什么重要的事，只见他眉头紧锁，目光看着远方：“至少，他可不会在这个时候退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