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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雪舞刀锋降昆仑【8】

慕容霜儿与沐寒烟见杨逍醒来,竟不管自己与他是死敌,为了傅天萧,她们也同声惊喜的叫问出来:“杨前辈,你醒了?”

杨逍一脸惨白,在二女的搀扶下缓缓坐身起来,他道:“其实天萧小友早就醒了,他只是不愿与各位搭话而已。”

他说着,自己偏脸向旁边躺着的傅天萧看去,众人也随他眼光看了过去,却见傅天萧瘦小的身体正在抽搐着,眼角竟已流下了两条泪线,他像一只悲伤的小猫,在那里呜咽着,挣扎着。

其他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这个孩子如此悲伤?

朱棣轻咳了一声,清清嗓子与傅天萧道:“小兄弟,你为什么哭了,是我们不好么?提到了你的伤心之事?”

“就是你不好,你这个坏人,你为什么要提他,为什么要提他?”傅天萧突然嗖地一声弹了起来,把身上大氅迎面仍了过来,砸向朱棣,双目血红,指着朱棣质问道。

虽然这突发的意外让朱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他还是冷静地问道:“天萧,朱棣哥哥说错了什么么,对不起,让你这么生气,对不起。”

他边问边道歉,说得极是诚恳。

旁边的方孝孺也附和朱棣道:“是啊,小兄弟,大家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发火,难道是我们说错了什么和做错什么了吗?”

“闭嘴。”傅天萧怒目望着方孝孺,恨着他道:“你想杀我祖父?狼心贼胆的文狗!”

方孝孺身体一震,脸色登时如酱泼般紫了一整片,他没想到这个十岁的小孩会突然间说出他的心思,他年少发奋读书,那完全是因为自己有远大的抱复,而自己从小也耳濡目染文人的赢弱和武将的嚣张拔扈,就连他的父亲都是武将案发而牵涉被斩,所以说他对武将的憎恨是发自肺腑和骨子里的,所以他立志读书发誓将来会在政坛上靠一腔才学镇住武将,让世界读清楚,只有读书才能治天下,才能稳天下。

可当那十岁的孩子傅天萧向他发出这冷冷一问时,他的身体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傅天萧的双目向两把冰寒的利剑,直直刺进了他的心脏,他不知道说什么来回答傅天萧的问题。

傅夕歌一字一顿地,向他说:“请你记住,谁敢动我祖父,我就要动他,就算皇帝又如何?如果他敢一意孤行肆意妄为,我为何不敢掣剑出鞘逆天而行呢?”

“好,很好,有男儿气魄,本王挺你。”那话听得朱棣豪意顿生,拍腿而起,连那边垂死的杨逍也目放奇光,喜然道:“小友果真不错,是一条真汉子,明教没有看错你。”

说罢伸出手去,颤颤握住了傅天萧的手掌。

傅天萧回过头来,看见杨逍那垂死之相,心中悲伤登时涌了上来,他扑倒在杨逍怀中,哭喊道:“杨伯伯,你伤得这么重,是天萧不好,天萧连累你了。”

杨逍像一位慈祥的老人,危险的抚摸着傅天萧的脸庞,和声道:“好孩子,这不怪你,这是天意使然,杨伯伯命该如此,只是,只是……噗……”

杨逍又吐了一口黑血,傅天萧边帮他嘴角擦血边流泪道:“杨伯伯,不要乱动,不要说话了,你现在需要休息好不好?”

“杨伯伯没时间了。”杨逍苦笑着摇了摇头,从怀中颤颤摸出了一卷纸,塞到了傅天萧的手中,像交代后事一般,与傅天萧道:“孩子,杨伯伯知道你不想当明教教主,杨伯伯也不强求,只求……只求你能够……把明教的火种……传下去……”

杨逍的身体愈发的冰凉,此时七窍都已流出了血来,看起来相当的恐怖。

傅天萧已哭成泪人,他抱着杨逍,哽咽道:“杨伯伯,天萧答应你,都答应你,你快点好起来啊。”

杨逍笑了,他听说傅天萧答应了他,他笑了,他说:“教主……能再答应杨逍一事吗……”

其他人对杨逍这一称呼转变而感到惊奇,唯独傅天萧没有,他抹了抹泪,点头道:“杨伯伯,你说。”

“秘诀归无悔……杨逍……陪晓芙……”坚持说完这句,杨逍终于带着遗憾,带着希望,带着对明教无边的眷恋,离开了这个世界。

傅天萧想哭,却不知怎么的,眼角没有了一丝泪花,他只是抱着杨逍那高大的身体,口中干干念着那杨逍留下的十个字:“秘诀归无悔,杨逍陪晓芙?秘诀归无悔,杨逍陪晓芙……从此,我就叫日月罢!”

众人围在杨逍尸体边正茫然无措时,山洞深处蹿出来几个身影,还未到前便喝了出来:“妈的,来晚了一步,让杨逍老贼先死了。”

四人同时一惊,回身看去,那数人也抬目看了过来,朱棣失声叫了出来:“毛骧?你也在此?”

那从后洞走出来的四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和另外三位刀客:连城旭,雪至南和九天尚,他们见杨逍业已气绝,登时大感懊悔,三步并作两步扑向前来,想要从众人手中夺走杨逍的尸身,而且要把傅天萧也带走。

朱棣见几人要玩硬的,立刻纵身过来,拦在傅天萧身前,横眉道:“有本王在此,尔等休得胡来。”

毛骧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道:“燕王爷,你不好好在北平就藩,跑到这昆仑苦寒之地,与这群明教反贼搅到一起,意欲何为?”

“毛指挥使,请你说话注意点用词,本王只是来寻找我义女的朋友而已,与明教有何干系?”朱棣脸上浮起了怒色,冷然反问。

毛骧笑道:“燕王爷何时有了义女了?我锦衣卫竟然不知此事,真是奇怪之至。”

讲到此处,那建文叹道:“如此说来,当年四叔不仅没去北平就藩,而且还收养了蓝国公之孙女,借那就藩之名,实下却是私上昆仑,参与了江湖中事,此着道来实在复杂之至,教人难以厘清啊。”

方孝孺道:“惭愧惭愧,只怪微臣当年年轻气盛,信了那燕王的片面之言,也参杂到了他等的事体中去,若没有当年燕王的昆它之行,也不会有如此之多的江湖中人相助于他,当然,也不会出现如今的燕王一家做大,毫不把朝廷放在眼中。”

“四叔乃是至情之性之人,他身上带有江湖匪气,自然也不足为怪,即使当年学士你不曾随他上得昆仑,那日后他也会寻找机会结识江湖人士,关于此事,朕当然不会怪责于学士。”建文见那方孝孺自己为十数年前的事情揽责,面上带笑,忙用此言安自己爱臣之心。

见建文并无与他计较之意,方孝孺的心落将下来,他大吐了一口气,忙跪地谢恩:“孝孺多谢圣上的不罪之恩。”

见爱臣在自己身前跪下,建文忙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口中连道:“学士如此忧国忧民,又有何罪之有?如今朕那几位叔叔尾大不掉,亦有反叛之意,这其中尤朕的四叔最为甚重,看来削藩之举已是迫在眉睫。”

闻得建文如此之言,那方孝孺更是点头附合,他道:“陛下如今有此想法,乃是我大明的家国幸事也,陛下已先削了五王,更是剪去了燕王左膀右臂,如今那北平燕王府已被重兵包围,谅他燕王再插了翅膀也无可奈何,如今只要陛下一声今下,王师大军立可倾刻踏平燕王府。”

说到此处时,方孝孺已是踌躇满志,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那建文帝却盯着方孝孺的表情,限入了惊讶失色当中,盯了半响他才道:“学士说得如此性情激昂,这实在是教朕难以看明白,据说学士当年与四叔情同手足,乃是可交生死的兄弟,但却不知为何今天却要置四叔于死地?”

方孝孺听了建文之言,眉毛一挑,义正言辞地与建文道:“燕王之举,乃与国贼无异,方孝孺乃大明忠诚臣子,岂可因一己之私,坏了家国大义?”

他仰头长望苍天,却见白云悠悠,天高云远,夏意虽近,却是凉风送爽,一派祥和,口中不禁叹到:“如今天朗日清河山大好,若不是诸藩王狼子野心虎视天下,那以陛下经天玮地之才与爱民如子之德,想要创此大明盛世,绝非难事。”

“以学士之言,朕的几位叔叔竟是阻朕创建盛世的绊脚之石?”建文剑眉一挺,问道。

方孝孺道:“陛下可要清楚,那众藩不但是大明盛世之绊脚石,更是大明盛世之危害,若不及早斩草除根,怕有危及朝廷大厦之祸患。”

建文闻之猛地一震,惊道:“难道等事体竟有这般严重?学士却非危言耸听?”

方孝孺跺了跺脚,急道:“陛下也,先皇在世之时便已料到众藩必会生事,是也驾崩时千叮万嘱禁止籓王入京吊丧,如今藩王势力如一把利刃已架到陛下颈上,陛下却还在此顾及亲情,如此优柔寡断,恕老臣不再奉陪。”

话罢取下官帽递与建文,转身欲走,建文忙朝前拦住,咬牙急道:“事已至此,朕与众藩已是势不两立,学士莫走,朕此刻就着人前往燕京,着手削藩一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