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小说 > 修真 > 山河剑影 > 第五十一章 雪舞刀锋降昆仑【11】

第五十一章 雪舞刀锋降昆仑【11】

张信见那一众人均为道士打扮,料想对方定非穷凶极恶之人,于是稍放宽了心,下马抱拳与众道士道:“不知各位道长深夜大驾寒舍,有何见教?”

为首那位道人回答到:“张大人可算回来了,贫道张宇清已在贵府恭候多时,叼扰之处,还望大人见谅。”

“张道长,你我之前可有相识?为何竟会不请自来,打扰本官的白发娘亲?”见对方毫无愧意,张信怒从心起,提声质问。

那张宇清却有恃无恐,他冷笑一声,回张信道:“大人乃朝廷命官,乃是为皇上办事之人,贪道虽非朝廷命官,但也受了圣上之托,来到北平以助大人,大人若要因此而动怒,那可是万万的不该。”

张信闻之冷笑,他道:“既是同为圣上办事,而且奉了圣上之命前来相助本官,各位道长却为何不请自来擅闯寒舍,叼扰本官年迈母亲。”

“那得托陛下仁慈宽厚,见大人孤身一人来到北平,担心燕贼凶狠伤害大人家人,故遣天师教前来保护大人家人。”那张宇清面色不变,大言不惭地道。

当听到“天师教”三字之时,张信心中格登一下,暗叫“不妙”。

天师教为汉末张陵所创,自称太上老君降命为天师,故世称张天师,其教亦称天师道,传说第四代孙张盛由汉中,徙居江西龙虎山,世代相传,子孙嗣教者均称天师,而尊张陵为第一代天师。

如今天师教已传至第四十三代,那天师教教主乃是张正常之子张宇初,张宇初自幼喜读书,除熟谙其世传的符箓斋醮术外兼博揽众家之长,尤善于词墨,为当时名人雅士所重。

苏伯衡称其“形峻而学广,灵仙飞化之变”,梵祝禳祈之灵异。“儒经释典……诸子百家,多所涉猎……”

宋濂亦赞曰:“颖悟有文学,人称为列仙之儒”。

“……国初名僧辈出,而道家之有文者独宇初一人……”。

张宇初于明洪武十年嗣教,为第四十三代天师。

十一年入朝,十三年敕受“正一嗣教道合无为阐祖光范大真人”,领道教事,十六年命建玉箓大醮于紫金山,十八年命其祈雨于神乐观,即刻应验,二十二年奏准降敕重建龙虎山大上清宫,二十四年受赐“正一玄坛之印”。

他继承天师道风,清整戒律清规,提倡天师道初期的遗风,强调道士必须严格遵守戒律清规,也将全真道初期践行的艰苦俭朴风气推广到道教各派,包括正一道。

《道门十规》中严厉规诫道士:“至若赵归真、林灵素之徒,偶为世主之所崇敬,即为富贵所骄,有失君臣之分,过设夸诞之辞,不以慈俭自守,亦取议当时后世多矣,是切为后诫!”

而眼前这位名张宇清的道士,却正是那天师教教主张宇初的亲胞弟。

前任教主张正常羽化之后,天师教便由张宇初兄弟二人执掌,而这天师教亦正是明朝当权者最为倚重的宗派,早年为剿灭明教之乱,张宇初联合段子羽大杀天下,灭派无数,更是树敌众多,而这张信,也是天师教无数敌人中的一个。

张信冷笑道:“天师教乃是圣上用来对付武林人士的一只好手,如今却要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对付自家人?”

张宇清说:“大人莫要会错贫道好意,天师教此来并非为了对付大人,而是前来相助大人也。”

“道长那话纯属老生常谈,你我都是明白之人,既然天师教已然出马,想必圣上已对本官已起疑心。”张信说到些处,脸上已露出了愤然之色。

张宇清道:“难得张大人如此明白事理,圣上虽对你起了疑心,但若大人尽心尽力替圣上了却心愿,将那燕贼一举拿下,若到那时,再多疑虑皆会烟消云散,大人还会是圣上最为倚重之人,到时加官晋爵飞黄腾达自也不在话下。”

张信笑道:“道长此言,乃是是人均能明白之理,说那燕王能难么轻松掰倒,这北平之地又要我张信何用?”

他跳下马来,径直走向大厅之内,见白发老母深夜之中还被那一众道士请将起来,烛光之中母亲的脸上摇晃着无限的疑问,她紧盯着自己儿子的缓缓走近,却是一直无话。

张信扑通跪到母亲身前,颤声道:“娘亲,孩儿不孝,让您受惊了。”

张母一脸慈祥,无半分责怪之意,她伸出沟壑纵横的右手,轻轻抚摸着张信脸庞:“我儿莫哭,娘亲活了这么把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岂会被几个毛头小子所惊到?”

张信见娘亲并不大碍,心中稍安,他与娘亲道:“娘,孩儿今日求见燕王三次,却被他三次拒之门外,最后一次还教门房动了杀威棍,若非孩儿跑得快,这屁股怕是要开了花。”

张信在那如此一说,周围道士听之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他们想不到张信这堂堂男子汉,却在母亲面前也如三岁孩儿般,什么丑事都敢说出,也不怕外人取笑。

张母道:“坊间传闻那燕王爷已患了疯癫之症,我儿却如此急着去见王爷,可是要替王爷治病?”

张信摇头道:“王爷即使有病在身,孩儿也要见上他一面,因如今时局不定,燕王爷必须站出来面对,天下万民的安定,要看他王爷之意愿。”

张母却说:“王爷是万金之躯,岂是孩儿你想见便能见的,若我儿今后还敢这般鲁莽,你那屁股怕是少不得要多挨几次杀威棍。”

虽被母亲如此训叨,那张信也不着恼,只见他腼腆一笑,正色道:“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天下安宁,孩儿就算失了这颗脑袋断也不惧,何惧挨那杀威棍?”

“我儿果是铁骨男儿,好汉子也,只是是非曲直不可一面而观,希望你能早些时日明白此着。”张母叹了一口气,话中有话,张信听到此言,心中明白母亲定是有话欲讲,但却碍于外人在场,不好明谈也。

想到此处,他转目看向张宇清等人,直言道:“诸位道长,夜色已深,寒舍窄小不便留客,各位请自便吧!”

张宇清与身后众道士对视一眼,怪怪一笑,问道:“大人这是要赶贫道离开?”

张信道:“正是此意。”

他本人完全看不惯那天师教所做所为,当然更不喜欢留这群道士在家过夜,何况今夜他有话要与母亲详谈,自也不想让这群道士扰了母子二人的谈性。

那张宇清明白张信早是看他不顺眼,但离京之前建文却早有交代,务必教其监督好张信,若张信一有二心,便可出手将其除去,那建文帝自小受了朱元璋的影响,也变成了一个多疑之人,虽然欲借张信之手除去朱棣,但却也派人监视起了张信。

张宇清道:“若贫道不依大人之言呢?”

张信牙关紧咬,心中之火一点一点腾将上来:“本官虽学习不精,但也会得一两手拳脚,若诸位道长执意打扰,莫怪本官拳脚不长眼睛。”

张宇清见张信撒手比划,欲向他愤动手,他双手一击。扬面朝天哈哈狂笑起来,边笑边道:“话说单拳难敌四手,量你张大人再如何神力无敌,想要赶走贫道几人,怕也绝非易事!”

听到此言,张信顿时哑然,那张宇清所言非虚,若论单打独斗,他也不输任何一个,但想到自己年迈老母亲还在当场,若双方闹僵出手见了真章,乱斗之下恐会伤到娘亲,若再弄出个三长两短,自己这可是百罪难赎了。

正在张信无可奈何之际,忽闻夜色之中响起了一声冷峻的话语:“以多欺少,以强凌弱,果然是天师教惯用手段,实在可恶也。”

“什么人,何必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张宇清一声暴喝,刷地将手中长剑抽将出来。

剑光映亮了夜色,只见主房屋脊上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欣长身影,那身影动也不动,像是雕在那里的一般,张宇清凌剑指着身影,怒问:“阁下是何方高人,何不下来与贫道一见真章?”

那雕像般的人冷声道:“你我皆是擅闯民宅之人,若真想见真章,可愿移步院外?”

张宇清不动声色,自道:“阁下想要用话激走贫道,贫道偏不让你如愿,看你能奈我何?”

“无赖逻辑,无耻之极!”八字刚落,那人已如鬼魅般飘至张宇清身前,口道:“你若不想出去,在下也不强求,看招。”话落,那人探手便向张宇清剑锋捏去。

张宇清冷笑:“连天师教之事都敢插手,贫道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看剑。”

一剑刺出,如秋风扫落叶般直取那人当胸。

那人胸前空门大开,倒也不避让,好似无视张宇清的长剑一般,直急得张信惊叫起来:“壮士,剑招来也!”

那人没有应话,突然间腰像折了一般,待张宇清宝剑刺到,整个人已齐齐弯了下去,堪堪把这剑避开了!

张母笑道:“我儿勿要担心,那壮士手段高明着呢!”

张信惊道:“娘亲,你为何识得于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