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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恭亲王

康熙八年八月十五日,这日是宫女进宫的日子,羲儿祈君早早就起身梳洗,穿戴好平日最好看的服饰,生怕落了别人后面,待包袱收拾完毕,时间也差不多了,刘夫子昨日已派人来说,今日午时在紫禁城神武门碰面,因羲儿的特殊情况,刘夫子决定要亲自出面。

两个女儿都要进宫,一别数日不能相见,杨氏也一早起身,打理好一切后,陪同祈君羲儿去了神武门。

刘夫子早已在城门外等候,见到祈君羲儿的身影便疾身上前,祈君羲儿向夫子礼貌的行了一礼后,退至娘亲身旁。

刘夫子走近瞧见迎面而来的杨氏,不犹的神色一惊,脚步顿时停住,立在原地半晌不得动弹。

杨氏猜到刘夫子有此惊异,脸上的神色稳定自若,微微福身:“有劳刘夫子了。”

像暗示般,杨氏稍稍颔首,手掌在裙摆上轻拍三下。 刘夫子骤然会意,神色顿时恢复如常,拱手作辑道:“客气了!”

此时,神武门外已聚集数百名年轻女子,一一在城门口的公公面前报了名,排好队进入紫禁城中。

“时候也不早了,老夫带你们过去吧。”刘夫子恭敬万分,朝祈君和羲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此时一别,数日不能相见,羲儿和祈君一同上前握住娘亲的手,眼里擒满了泪水。

“好孩子,又不是不回家了,难过什么。”杨氏反手握紧祈君羲儿的手,一边安慰她们,自己却红了眼眶。

“快进去吧!日后在宫中你们定要互相关照,娘在家等着你们平安的好消息,保重。”

“嗯!”一股热泪滚滚而下,“娘,你也要保重!” 话尽于此,母女一一告别,祈君羲儿尾随着刘夫子朝城门走去。

有刘夫子出面,那位公公倒很给面子,瞧了一眼羲儿后,便摆手示意她们进去。

羲儿祈君回首最后看了一眼不远处形单影只的娘亲后,依依不舍的进了宫门。

在领事公公的带领下,新进宫的宫女整齐的排着队伍一个跟着一个,听说她们下一个去处便是御花园,由内务府的掌事人一一分配去处,条件好的当即就可分配至各位娘娘小主宫里,条件不好的就只能去做些辛苦低等的差事。

由于都是初次入宫,宫女们皆是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什么娄子被赶出宫去。

一路上寂静非常,无不显示皇宫的深严和气势,且鲜少见到几个人,最多的便是数丈高的城墙和宏伟奢华的楼群,偶尔也可看见几个身着宫服的太监或宫女像是护着自己命根子般小心翼翼地端着什么贵重的东西经过,祈君羲儿便已明白,她们已经进入了梦寐以求的皇宫。

一路上就这般宁静的随着队伍走,半点喧哗也不敢发出。

突然,羲儿捂着肚子“哎哟”一声叫了出来,行至前方的祈君连忙微微侧身问她怎么了,羲儿一脸的难受,小声道:“许是早上吃错了东西,现腹部有些许疼痛。”

“这…”祈君犹豫起来,作为姐姐确是该帮助妹妹解决问题,可现正处于皇宫之内……片刻,祈君瞧了一眼带头的公公,转头小声对羲儿说道:“要不你先出列找地方方便一下,快去快回就好。”

“嗯!”羲儿猛地点头,捂着肚子跑开。

皇宫之大,远不是羲儿能想象的,左绕右绕了许久,不仅没有找到茅房所在,甚至连方向也分不清了,罢了,反正已经迷了路,羲儿索性随意乱窜起来。

行至一花园中,四周围绕着的假山更是让羲儿摸不清方向,一眼望去,不是些花花草草,就是池塘小路,要么便是这假山石头,羲儿捂着肚子咬紧牙关。

“娘娘,奴婢刚刚听闻内务府的来报,说今年这批宫女比往年要好的多,小脸蛋儿长的,那叫一个粉嫩动人。”

“是吗?那咱们去御花园瞧瞧。”

对面的池塘边上乌压压的走来一大群人,羲儿虽不认识来者何人,可见这阵仗也知此行人身份不菲,羲儿忍着蓄痛在假山后面藏好,待那群人的脚步愈来愈远,方才探出头来,看来真不能再耽误了,羲儿想找个宫女或太监问问路。

一路捂着肚子乱窜,却没见到一个宫人,只觉周围的环境愈来愈偏僻,甚至出现了一大片梅园,时节八月,所谓梅园也只不过是数颗枯树,穿行其间,更觉心静意凉,这样的景致似乎在热闹非凡的皇宫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宫内居然有如此清幽诗意的地方,羲儿不禁感叹。

一边感受这丝宁静,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何时,羲儿已身处梅园的中央,不远处,梅树间隐隐约约现出一位二十岁上下年轻男子的身隐来,手把墨笔,行云流水般在砚桌上挥洒。

“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长作去年花。”

吟罢,停笔。

年轻男子旁似还有一人,上前瞧了瞧男子刚写好的字后,微微福身,道:“恭喜王爷,王爷不仅诗作得好,字也是越写越好了,字型饱满又不失大雅,行笔间有力略带不羁,好字!”

“呵呵。”男子轻手搁下笔,玩笑道:“公公平日不喜夸人,如今怎如此奉承起来。” 公公微微颔首,道:“奴才不敢奉承,句句属实。”

“哎哟。”一声低呻。

“谁?!” 还能有谁?羲儿本想看清他们是何人后便自行离开,谁知肚子却突然绞痛起来,见被人发现,羲儿也不再躲藏,小踏步行至王爷跟前。

为了保持女子该有的礼性,羲儿尽力挺直了腰杆儿,尽管肚子的疼痛让她无法直起腰来。

王爷小步行至羲儿面前,打量了下她一身的民间服饰,道:“你是新进宫的宫女?”

“是!” 羲儿福了福身。

“嗯……”王爷玩味地轻应一声,转身便不再言语,也不说让羲儿走,也不看她,弄的羲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突然,羲儿灵光一闪,不是要问人茅房所在吗?索性就问他好了,不然再耽搁一会儿,祈君姐姐恐怕要担心了。

思索至此,羲儿咧步上前陪笑,道:“敢问王爷一句,茅房在哪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