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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 怪异少年

在暨阳城的四正门、二偏门之中,南门应当是平素进出人数最多的城门,无论自南而来的人们,还是出城南去的人们,往往以贩运货物售卖的各类商贾居多。

也有些人是想到民谚有云‘树挪死,人挪活’,故此不愿只是枯守困境,试图更换一个地方再图发展,展现自己平生之所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可此时驻足与暨阳南门之外的这位少年却显然不同于以上两种人,守卫城门的炎军将士见他身上穿着不算华贵,但也不算贫苦,所携诸物并不算多,可也绝不在少,言谈举止间对待他人的态度,既算不得亲近,也算不得拒人于千里之外,实在难以猜测他的来路。

尤其是这位少年的身材实在算不得魁梧壮硕,但背上的那张琴却是远较寻常人所用为大,几乎便有一人高下,颇为引人注目。

若说他是来自于别处的乐师,偏生他眼下静静地站立在城门处,正自翻阅着一本医书,封面陈旧,炎军将士们只能看到封面上写着“千金要略”四个篆字,古意盎然。

按说这些守卫城门的将士每日都能见到形形色色的各种人物,然而还从未见过有如这位少年一般的奇人。

相对于这位少年既不显华贵,也不显贫苦的装束,他的长相倒是颇为俊秀英挺,眉目之间还带着些书卷气,虽不敢说如大儒一般洵洵儒雅,但比之常人也自不同。

原本守卫城门的将士以为这位少年当是一位江湖奇人,可他一近城门,便对众将士讲得明白,自己是要到城中寻访师兄陈轩波,诸将士顾念陈轩波如今身为王景略的副手之一,每日要处理的事情不在少数,故而先自着人进城通禀。

瞧那位少年应是颇通文墨之辈,行事却并没有酸腐书生的一些陋规,听到将士们说要即刻进城通禀陈轩波,还脸带笑意地唱了喏,道了一声:“有劳。”

见其如此态度,周围的将士心中都是有些惊疑,目下炎朝与北戎正处于互相交战之际,当此之时,说不得便会有出自敌军中的间者、斥候,乔装改扮投入暨阳城内探听虚实。

这位少年看上去乍一看并无什么不妥,但仔细观察后难免让人觉得他身上到处都透着怪异,实在难以猜测得出其身份、来历,也想不出他到底有何事来寻陈轩波。

各将士大都知道陈轩波原本是着名乐师高水寒门下高足,以为这少年身背乐器,多半是来以琴会友,但若说他真是精通乐理之人,却为何如今停步驻足,又取出一本医书来看?

凝神注目,众人见其对那本已经古旧的医术看的津津有味,不像是强自张扬、假充行家,心中不免都道:“乐理与医道本不甚相通,难道这位少年真能艺兼多门,是位非常之才?”

也有人低声道:“这又有什么稀奇?咱们城中那位陈主事一身‘紫皇动’气劲,据说可以‘催七情、伤五脏’,现今这位少年翻阅医书,保不准便是他们这一脉的独门手段。”

此想虽未知确否,但旁人想起陈轩波所能,有此猜测,也不为过,众将士倒是对他适才所说,与陈轩波同门的身份多了几分信任。

所幸陈轩波并未让他人久等,就在守卫城门的各位将士各有猜测之时,他已赶到了暨阳南门,步履迅捷之余,声音也叫得响亮:“真想不到你会在这个时候赶来暨阳,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城门外的少年闻声举目,见果然是陈轩波到来,便将手上医书放下,对其点头示意,刚叫了一声“师兄”,随即想起适才他所发之言,面上忽然有些红晕浮现,下半句便成了“这好端端的,你想我作甚?”

当下陈轩波与少年这两人相距尚有十数丈,对方脸上的神情陈轩波未必能够在瞬息之间详查细看,但站在少年周围的将士们却是瞧得清清楚楚,眼见如此,心中惑然便想:“看来两人当真是师出同门,可是同门师兄弟见面寒暄乃是常事,这少年脸红什么?”

顾不得他人到底作何想法,陈轩波径直走到少年跟前,笑道:“不是这等说,盖因我有一位军中同袍与敌作战时不慎伤及体内经脉,一时不得痊愈,故而我便想起了你来。”

少年脸上的几分红晕随之消散,神情不改,可说出来的话却更令旁人不解:“我原道你是想起咱们同师学艺过往,便即想起了我,谁知道却是因为他人身有伤病方才能记起故人?”

他的语速甚快,原是让人想要其说的慢些,但偏生少年声音如清泉漱石、幽谷清风,又让人不愿就此打断他的话头。

只是此言一出,不仅是守卫城门的将士们不知该当如何形容,就是陈轩波自己,脸上也因之生出些尴尬的神情来,却又不知应当如何解释才好。

少年又瞧了陈轩波一眼,方才续道:“好啦,看在你的面上,我便帮你这一遭,伤者在何处,带我去瞧瞧。”

陈轩波不敢忘了法度,先是对着众将士抱拳颔首示意,而后才转身引领少年往城中走去。

随着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去,有一位炎军士卒自言自语地疑惑道:“今日这事倒真是奇了,既与陈主事同出一门,那么他所学的也当是乐理,怎么一见面却让他给人治伤?

“况我听二人言语,陈主事才是师兄,那位少年必是师弟,俗语说‘长兄如父’,可我瞧着那位师弟对师兄的态度却怎么也不像寻常之状,这又是从何说起?”

守卫城门的将士们都是不知此事底细,自然不会有人为他解答这些疑问,且其余众人虽然未曾当真宣之于口,可心中的疑问却不比方才说话的这位士卒更少。

不解之余,只能暗自感叹,或许这便是旁人师门的独特规矩,作为外人不好自行揣测,难以明白这位今日来到暨阳的怪异少年的根脚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