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沐沐吃完盘子里的牛排肚子里已经有了八分饱，刚才的抑郁烦闷等种种情绪，也因为饱腹感而渐渐淡了许多。她用叉子在甜点上戳了一小块放到嘴里，甜而不腻的滋味、顺滑的口感，顿时慰藉了整个心灵。
战奕看看那块甜点很快被女人清扫一空，他把自己面前的也推了过去。
方沐沐看着被推过来的甜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还来不及表达什么，眼角的余光就看见有人走过来。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即使没有抬头仔细辨认，她也知道是卫昭昭走过来了。
卫昭昭越是走近，越是觉得方沐沐就是当初商场里的那个女人，因为气质身材真的是太像了。可是也说不通，因为那天见的那个人和方沐沐明显是不同的两张脸，岁数也对不上。
方沐沐被看得全身都有些不自在，她把甜点拉的近了点，拿起餐具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低头道谢，"谢谢战总。"
"不客气，不是说吃甜食会增加幸福感，你喜欢的话就多吃一点。"
这些体贴的话听在卫昭昭的耳朵里觉得分外刺耳，终于走近了，卫昭昭停在两人的餐位前，看着战奕平静道，"巧啊，你也和朋友来这里吃饭。"
战奕抬起头，面上有一瞬间的惊讶，心里也有一刹那的震动，毕竟是曾经的女朋友。但再多波动也不过就那么一瞬，战奕很快恢复了正常，浅笑着站起来，"巧啊，和男朋友一起来的吗？"
"不是。"卫昭昭浅笑着，心里有点耀虎扬威的快感，"是和未婚夫，我已经订婚了。"
战奕微微张了张嘴，眼睛看向餐厅的其他方向，看到了那个单独等在原位的男人。那男人见战奕看过来，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战奕也点了点头回应。
"恭喜你，看起来是个很温柔的人。"
"谢谢。"卫昭昭看向坐在位置上的方沐沐，"你不是一向不染指公司里的人吗，这次怎么破例了，是不是方沐沐小姐太漂亮了？"
"嗯，她是个例外。"
方沐沐终**也坐不住，站了起来，"昭昭小姐好。"
"你好。"卫昭昭眼睛锐利的上下打量着方沐沐，"沐沐小姐身上的这件裙子非常熟悉，是在哪买的，我以前好像在哪见过。"
"时间太久了，我也记不清在哪买的了。"
"这样啊。"卫昭昭又转向战奕，"这半年来，你父母有回来过吗？"
战奕困惑皱眉，不明白卫昭昭怎么突然问起他的父母了，"没有，父母一直在外旅游，最近半年都没有回来。"
"是吗？那就奇怪了。"卫昭昭笑不达眼底，"我们还没分手的时候，有一次逛商场我还遇见自称是你父母的人。"
方沐沐头皮发麻，觉得事情恐怕要被揭出来了。
"而且特别巧的是..."卫昭昭拉长声音，看向方沐沐，别有意味的说道，"那个自称是你母亲的人穿的衣服，和沐沐小姐今天身上穿的的衣服一模一样，真的是特别的巧。"
战奕看向方沐沐，联想到在会所中***的那一夜，她那天穿的就是这条裙子，脸上还化着老人妆，心里瞬间明朗。
"我和父母关系淡薄，或许是他们回来了没有告诉我又走了。"战奕解释。
"是吗？"卫昭昭要笑不笑，"我还以为是沐沐小姐恶作剧，看不惯我和别人相亲，所以假借你母亲的身份教训我呢。那天在商场里，我可是诚惶诚恐地被训了好久呢。"
方沐沐心里巨汗不已，嘴角笑着，"大概只是巧合吧，我已经很久没去逛商场了，再说，我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四五十岁的人。"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战奕接过话，"毕竟是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受委屈了，真是抱歉。"
卫昭昭抿着唇，她要的不是抱歉，她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比不上一个阴险狡诈、伪装成所谓"战奕母亲"教训她的女人，为什么！
卫昭昭吞下心里的怨念，"沐沐小姐也是不婚主义者吗？战奕是不打算结婚的你知道吧，你要是想结婚恐怕以后会很困难了。"
方沐沐，"是，我知..."
"我已经改变从前的想法了。"战奕打断方沐沐，看着卫昭昭，"以前很抱歉，祝你幸福昭昭。"
改变想法了，意思是，他现在想要结婚了吗？
无穷无尽的酸涩翻涌而来，什么叫改变想法了，为什么在和她分手了才改变想法，为什么在她订婚以后才改变想法。她以前所受到的冷落都算什么！
"她到底哪里比我好。"再三犹豫，卫昭昭还是问出来心里的话。
"都已经过去了昭昭，你现在很好不是吗？"毕竟是他的前女友，就算没有爱情也还有其他的感情在，战奕不想再说过多的话伤人。
卫昭昭看着战奕，坚持道，"我很好奇。"
战奕心里不忍，可是看着女人眼里的目光，他还是说出了口，"...你很好，只是你不是她。"
方沐沐讶异地微张着嘴看着男人，虽然知道战奕的话是在断卫昭昭的念想，她心里还是不由得悸动。一边心里狂跳不已，一边警告自己都是假的别当真，他现在只是借用她而已。在警告自己之余，心里又忍不住生出一丝小小的念想，或许是真的呢，战奕对她这么好，或许是真的呢。
卫昭昭闻言心里顿时绝望，眼里的光芒也暗淡下去，是啊，这世上还是存在唯一的，哪有那么多理由，就是因为我不是那个人罢了。她回首看了看未婚夫的方向，那个男人坐在位置上一直在看着她的方向，似乎不太放心的样子。那才是她的归宿，那才是她的温暖，卫昭昭最后看了一眼战奕，心里那丝妄念中终于断了，
"是吗，那祝你幸福。"
"也祝你幸福。"战奕再次道。
卫昭昭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那个等着她的男人，见她过来连忙拎着东西上来迎她，两人相携着走出了餐厅。
方沐沐看着两人的背影，竟然有点羡慕卫昭昭了。
战奕喝了口蘑菇汤，挑眉看着方沐沐那一脸羡慕的侧脸，"我的母亲什么时候回国的，我怎么不知道。"
方沐沐心里暗叫不好，这是要算后账了。她舔着脸笑着回头，"我当时一时情急，随口胡诌的，战总您别往心里去，我绝对没有冒犯伯母的意思！"
她举着三根手指头发誓。
战奕当然不会往心里去，却也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方沐沐，"当时都训卫昭昭什么了，惹得她都过了这么久了还来算账。"
"也没说什么..."她犹犹豫豫，"你们那会不是还没分手吗，我可是把战总当成好朋友对待的，看见她和别人相亲约会，当然看不下去了！"她拍着胸脯大义凌然道。
"嗯。"战奕点头，轻飘飘忽略了她表忠心的举动，继续问，"所以，你到底训她什么了？"
方沐沐嗫喏着，"...就脚踩两只船之类的。"
战奕眨眨眼睛，在脑海里脑补出了两个女人之间的一场腥风血雨，他表情严肃，"所以，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分手，你是不是要负一定的责任。"
她点头，"是。"
"所以是不是因为你，才导致我现在孤身一人。"
她皱着眉，这么说虽然对，却也不太对，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怎么能全因为她呢。不过鉴于战奕现在可能在生气的边缘，方沐沐觉得还是不要招惹这男人为好，于是又点头，"是。"
"既然这样，你是不是应该赔我一个女朋友？"
方沐沐的心脏猛地剧烈跳动起来，她不敢相信，怕是自己听错了，"战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战奕摸摸鼻子也有点不好意思，还是第一次这么套路一个女人，实在是有点小人了。"我的意思是说，我这段时间没人陪有点无聊，你陪我一段时间吧。"
方沐沐立刻就想歪了，双手猛地抱住自己的肩膀，"战总您不是从来不染指公司里的人吗，我...我还想好好谈恋爱呢，我不能陪您！"
战奕无奈的笑，"你想哪去了，我看起来有那么缺女人吗？"
方沐沐听完也有点尴尬了，局促的放下手，"抱歉，那个，我有点神经过敏了，不好意思，那战总您究竟是什么意思？"
"除了你想的那种事，其余的，嗯..."战奕皱眉思考，"帮我递杯水或者..."
战奕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了，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其实根本不需要人陪，从来都是他抽时间去陪别人。于是我们的战总思来想去的，竟然想不出什么可以让方沐沐为他做的事。
"就是无聊了，你想办法别让我那么无聊就行了。"战奕最后总结。
"哦..."方沐沐若有所思的点头，战奕的无聊可以说源远流长，自从她认识他，已经见证了这个男人确实是经常各种无聊。"好的，我明白了，那要陪您多久呢？"
"陪到我有下一个女朋友吧。"战奕狮子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