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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往事不可追忆

方立人赶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只看见濮阳无华一人,不由有些纳闷,“我来了,校长呢?”

没有看到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方立人着实有些意外。原本他对伊斯特也是非常尊敬的,怎么说那都是个让第一星河三大强国不敢小觑的男人,可是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就完全改变了看法。而伊斯特本人,也在那件事之后对他完全显露了本性,用一句话形容,就是个恶劣得不行的家伙!

“他出去了。”见方立人进门,濮阳无华从椅子里站起身向他走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把他叫过来伊斯特应该在才对,不然无华大可以回宿舍和自己单独商量。方立人听他这么说总觉得事情有些没对,但突然间又想不出来究竟是哪里没对,只好看着濮阳无华,示意他给个解释。

“立人……”濮阳无华叫了一声他的名,过了半响才道,“你很奇怪为什么我要来找校长对吧。”

“的确,是有一点,不过我想你不告诉我也许有你的原因,我不能逼迫你。”

说得真准!濮阳无华心头感叹了一句,这才又道,“立人,我没有国籍和公民号码。”

“无华,你确定是没有而不是想更换?”方立人闻言皱了眉。原以为濮阳无华只是来历隐秘而已,没想到他居然是没有,这是怎么回事?!不管出生于何处,即使没有公民号码也应该有国籍才是。

“是没有,刚才我来找校长就是为了这件事,可他知道了我们的关系。”濮阳无华看他神色颇为严肃,斟酌了下,遂又继续道,“他让你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是不是很难?”

“原来他知道了,难怪!”对那个人而言这点事的确瞒不过他,何况自己还不经意地制造了些流言,方立人沉吟片刻,继而神色真挚地望向濮阳无华,“解决国籍和公民号码不是难事,不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无华,能告诉我吗?我有些糊涂了。”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不管你听到什么,都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濮阳无华说这话时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末了,他瞅了一眼方立人的脸色,然后问了句,“我能相信你吗?”

“当然!”见他说得如此慎重,方立人亦正色道,“我喜欢你,所以你要告诉我的事情如果是秘密的话,我绝对不会与他人分享,何况,我舍不得。”

听到他如此严正庄重的说情话,濮阳无华的脸又红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咳了两声,开始讲述起自己的过去。

“我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唐朝洛阳……”

唐朝·洛阳

濮阳印剑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客,二十几年前遇见武林第一美女洛香之后便在洛阳建下印剑山庄,从此退隐江湖,过着与世无争的平淡生活。但介于他向来乐善好施,经常扶助武林同道,久而久之也无意之间博取了一番威名。

十八年前,洛香继无凡、无争之后诞下幺子无华,无华和前两个兄长生得不同,长相是眉目清秀,就连性情也不若兄长闹腾,才是个小婴孩就文文静静甚少哭闹。

“哈哈,若果是个姑娘,生得我儿这般,想必十几年后我印剑山庄的门槛都会被那些世家公子给踩破哟。”濮阳印剑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玩笑道。

“相公你也真是说笑,怎么能这样说自家的孩子。”洛香不依地掐了他一把。

“哟哟,轻点,夫人,我这不是玩笑嘛。”

“你有理。”洛香啐他一口。

“唉,我也是感慨几句,退出江湖这么些年,世事变迁呐,许多朋友都多年未曾往来了。”

洛香闻言细思一番,然后道,“相公,你看这样如何,既然你我的江湖朋友已多年未曾来往,不如我们趁此机会,在华儿满月之时邀请当年好友一聚可好?”

“咦?恩,不错,好,好!还是夫人有见地!”濮阳印剑大笑几声,搂过妻儿,“十几年了啊,也该聚聚了,华儿啊,”濮阳印剑伸手抚着孩子的小脸,“看你长得如此可爱,以后若是长得像你娘,为父可就操心不完喽。”

“相公,怎么还在说这事儿,我儿长得好不成吗?”

“成成成,当然成!不过我说的可是实话。”他故作正经的对小婴儿说,“华儿啊,满月时可要记得向你那些叔叔伯伯要见面礼,让他们多教你几招,免得以后受人欺负。”

“你啊,好的不说,倒是说华儿以后会被人欺负,不能说些中听的吗?”

“哪有,我这是教我儿如何收礼呢,哈哈哈哈……”

果然,在濮阳无华满月那日,濮阳印剑的朋友们都争相送出各式剑谱、珍物作为贺礼,众人见他如此可爱,都纷纷大叹儿随母像,今后甚是有福。

“恭喜濮阳兄,贺喜濮阳兄,又得如此麟儿,实在让人羡慕!”

“哈哈,同喜同喜,屋里坐,屋里坐!”

“恭喜濮阳兄,令郎如此可人,以后必定文武双全啊。”

“哪里哪里,谬赞了,快请!”满脸堆笑四处道谢的自然是孩子的父亲。

“哎呀!那不是神一算吗?为兄总算是把你盼来了!”濮阳印剑看到老友,不禁喜笑开怀,这人当真是神出鬼没,能再次见着面,实在不容易啊!

“来,叫神一叔。”濮阳印剑抱过无华,让他给神一算打招呼。

“你算了吧,印剑兄,我看你是想让我为这娃儿算算今后吧,也不想想他才多大。”神一笑着接过濮阳无华,奚落已经乐得不行的蠢父亲。

“哈哈,这目的果然是昭然若揭啊,谁让你十几年都不曾来过我这儿,当初让你为无凡,无争算上一卦你都推脱不来。”濮阳印剑逮了机会,很是抱怨了一通。

“好好好,全都是为弟的不是,我这就算。”神一苦笑一声,他这个兄台啊!

不过,他也没多耽搁,立刻看起婴儿的手相来。

“怎样,怎样?”

“恩,此儿将来必有所成,非池中之物啊!”

“就这点儿?”

“还要如何,别贪心。”神一拍拍濮阳印剑的肩膀,眼中却闪过一丝诧异,是自己看错了吗?

是夜,神一把濮阳一家叫到一起,众人见他神色凝重,不禁面面相觑,难道无华命中有劫?不是说必有所成吗?

“印剑兄,嫂子,是下没有旁人,我就直说了,今天我给无华看相的时候,发现一件事。我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不论我又重新卜算几次,结果都是一样。”说到此,神一叹了口气。

“结果如何,神一你是说啊!”濮阳印剑着急地催促。

“我发现,无华的天命不在于此。”

“什么意思?什么叫天命不在于此?”洛香急了,眼里甚至泛出泪光。

“无华他不是属于这里的人,终有一日他会到另一个世界去,因为那里才是他的天命所在。”

“不,怎么会?我的华儿啊!”洛香的泪终于流了下来,抱住怀中的婴儿伤心不已,这是她怀胎十月产下的麟儿啊,怎么就要离开她?!

“神一,你是说我儿终归会离开我们。”濮阳印剑反应没有自己的夫人大,但心中仍然不是滋味。

“我很抱歉,印剑兄,但天命所归,凡人无能更改。”

“神一叔,不可能的,我弟弟这么可爱怎么会离开我们呢?绝对不会的。我和无争都会保护他,对吧,无争?”无凡扯了神一的袖子,小脸上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

“恩!我和哥哥会一起保护弟弟的!”无争重重的点头。

兄弟俩的童言童语更是让濮阳夫妇伤心不已,他们知道神一之所以被江湖人称为神一,就是因为神一只要开口,他所说的话就一定会应验!

“印剑兄,既然此事出自我口,也算我和令郎有缘。不如我就留下来教导他,也算是对他的补偿。”

“这……为兄谢过了,神一。”

十八年后,濮阳无华在众人的呵护中成为一个温文儒雅的俊美男子,那和他娘如出一辙的相貌,差点就应了濮阳印剑当初的戏言。

从小到大,因为明白他总有一天会永远离开,家里人对他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除了濮阳印剑怕他到另一个世界受人欺负,在学武之事上严加管教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外,就根本没让他受过任何的委屈。

当然也因为这样的督促,濮阳无华的武功可以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连濮阳印剑也有不少时候败在他手下。他的兵器就是他的琴,只有他家里人和神一才知道,实际上濮阳无华的武功已经到了随手拈来皆兵器的地步。

而神一也但当起了他的先生,将他毕生所学诸如天文地理,五行八卦,药理针灸全部教给了他。只是时间有限,有些东西濮阳无华学得相当不错,但有些东西却只是略懂皮毛。

“来,华儿,你今儿就满十八了,我们一家好好喝一盅。”年过半百的濮阳印剑依然豪迈不改当年。

“是啊,华儿,我和大哥可是专门为你而赶回来的哦。”无争摸了摸濮阳无华的头,这个弟弟从小就乖巧可爱。

“别说废话,无争,来,华儿,这是我和你二哥送你的礼物。”无凡把一柄剑递了过去,“虽然你不用兵器,但有时候有兵器总是要强一些。”

“这是?”濮阳无华看着递到自己手里的软剑,黝黑光亮,好漂亮!

“剑名雀舌。”

“谢谢大哥!”

“不谢我吗?只记得大哥了,算我白疼你了。”

“哎呀,二哥,别生气了,不是一下没来得及道谢嘛!”濮阳无华窜过去搂住无争的脖子,不一会儿两兄弟就笑闹起来。

酒宴过后,濮阳无华应众人要求拿来古琴,那是三年前濮阳无凡从雪山回来送他的。

十指轻扬,美妙的琴音便流泻而出,圆润犹若玉珠出水,磅礴仿似大漠茫茫……

“唉,这真是应了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当年我们还奇怪为什么你抓周时选了一把琴,如今看来果然是早有预见。”神一难得地调侃了一句,惹得众人笑颜逐开。

“是啊,神一你不说我还当真忘了,不过华儿这一两年的确是越弹越好了。”洛香轻抿了一口碧螺春,不禁感叹道,“华儿现在是比我这个做师傅的弹得好多啦!”

“你是怕他抢走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吗?”濮阳印剑居然当着儿子们的面开起玩笑来。

“你,你真是的!”洛香白了他一眼,连忙喝下一口茶掩住羞涩,“怎么乱说话,亏你都快有抱孙子的年纪了。”

“哈哈哈……”

这一晚,大家都格外开怀,可是谁也没料到这就是濮阳无华呆在濮阳家的最后一夜。

起风后,众人各自回房休息,自第二日起,便再也没人见到濮阳无华。

“印剑兄,若是我没料错,无华他已经到他该去的地方去了。他会过得很好,若是有缘,你们会再见的。”神一留下这句话后再次游走江湖。

至于濮阳无华,他到了坎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