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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设伏

茅伟志与秦承泽互道别来之事,才知道原来秦承泽带了三四千兵士杀出山东以后,到了上京城,发现他已经来晚了。

因为手头兵力太少,想进大雁关追击胡人大部队是不可能的,他们只能围剿还没进大雁关秦岭附近的小股胡兵。

他曾经看到夏侯琅留下的踪迹,最后还碰到上次被夏侯琅救下的那几个人,所以他知道茅伟志没死,因此也一直没有回中原,而是在秦岭下徘回辗转,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

在途中他们也碰到过了大批南逃的败兵,秦承泽以三皇子之威震慑败兵,将他们重新编队,交给杜淳之,让他们沿着官道后撤。

不过秦岭至大雁关这边都沦陷了,去哪都碰上胡人,这儿已成了胡人的地盘。

秦承泽跟杜淳之约好了,由杜淳之带着大部队慢慢往长江以南撤,他则带着一百余人,看还能再找不找得到大秦朝中的人,当然他更想找到被抓走的茅伟志。

“你居然被抓到永安去了……”秦承泽这才知道惊险,难以置信道。

茅伟志将永安城内发生的事告诉了秦承泽,秦承泽对二皇子的死早就听败兵们说了,所以反而安慰他道:“不妨,来日还有见面的机会。胡人掳了皇上和太上皇也是想要钱,到时多花钱将他们买回来就是了。你那个阿琅也是一样,到时再想办法买过来。”

茅伟志却是已对和夏侯琅再见面不抱多少希望,苦笑道:“或许吧?”

秦承泽又道:“只要能打跑胡人,总要议和的,要见面不难。”

茅伟志只是澹澹地嗯了声,秦承泽拍拍他的肩,小声道:“振作起来,我们现在还没有脱险,不能掉以轻心。”

茅伟志意识到秦承泽所言不差,毕竟他们还没有回到中原。

但与秦承泽等人汇合,总算令他松了口气,不用再提心吊胆,有了倚仗。

秦承泽检视过逃亡的诸人,大家相对痛哭后,当夜就在秦岭下宿营。

马匹本就不够用,只能分食秦承泽他们带在身上的干粮。

一夜北风狂吹,茅伟志已有许久没睡过安稳觉了,当夜睡在秦承泽身边,终于疲惫入眠。

然而清晨时分,放哨的兵士又把他们叫了起来。

“三殿下!有追兵!”兵士进来便道,“是胡人!”

“怎么回事?”秦承泽道,“胡人不应该到大雁关以南来的啊……”

茅伟志刚睁眼便反应过来,说:“是追我们的。快跑!”

所有人再次上马,冲出了宿营地,一路朝南疾奔,找到了官道。

茅伟志抬头看天,灰蒙蒙的天空上,没有探鹰……看来胡人是根据足迹追踪的。

他们刚入大雁关,秦承泽不敢驰官道,怕被胡人碰上。

而根据败兵的消息,现在的胡人们之间已经开始分割地盘了。

秦岭以东的大片土地,他们所穿过的地方都划给了各部落分治,现在处处都是危险,秦承泽竟然有胆子带着他们穿过胡人的地盘。

沿途冰雪消融,越逃越往南,春天已来到此处,两道黑色的土地萌发出嫩绿的青芽。

只要逃过长江,他们就回到了大秦的地盘。根据目前得到的消息,胡人,胡人都还未曾渡江,大秦人正在长江南岸苟延残喘。

逃亡的路上简直惊心动魄,有好几次他们藏进了废弃村落,秦承泽让所有人不要吭声,掩盖火堆,自己骑马,并带着三匹空马,前去引开胡人。

某一次胡人直接就从他们的面前冲过,追着秦承泽而去。

而秦承泽总是有办法甩开追兵,再回来与他们汇合。

不知道跑了多少天,茅伟志几乎已忘了时间,每天他只是疲于奔命,一路上麻木地逃亡、休息,刚喘得一口气,又是足足一日的逃亡。

这天他们逃到了粱西平原的最东边,如血夕阳照耀了整个平原,胡人的追兵于平原尽头现出身影。

诸人勒马小溪前,春季刚至,溪流冰雪消融,携着碎冰从上游冲下,众人骑马渡河,秦承泽与茅伟志等人在河前眺望。

“打?”秦承泽握剑的手发着抖。

所有人色变,茅伟志摇摇头,说:“打不过,敌众我寡。”

因为一路厮杀减员,加上茅伟志与秦承泽,己方能参战的不到十二人呃,其余几个人受伤严重,其战力可忽略不计,胡人却足足有三十余人,他们竟然能从大雁关一路追到这里。

“晚上无法再逃了。”秦承泽说,“马都跑不动。”

这几天日夜不停地赶路,战马已经濒临体力极限,过河的马腿都在发抖,茅伟志说:“这里的地形你熟不?有没有地形能利用?”

秦承泽摇头,说:“要么我彻底引开他们,你带着其余人能跑就跑。”

茅伟志说:“我觉得他们已经变聪明了,你看,他们距离咱们不到一里路,却没有急于进攻,就是之前被耍了几次。”

秦承泽说:“必须把他们全解决掉,要么大家就在这里背水一战,哪怕轰轰烈烈赴死,不枉生为男儿,来世上走一遭。”

“不!”茅伟志果断道,“不到最后一刻,大家都不要放弃。”

前去探路的赵昌照顾伤病员过完河,策马回来,说:“前面发现一个破庙。”

秦承泽与茅伟志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主意。

“利用破庙埋伏。”秦承泽道,“咱们手上还有箭失,一路上几乎没浪费过。”

茅伟志几乎与秦承泽一拍即合,他答道:“我带人去布置埋伏,你带人在后院等候。咱们再设一个陷阱,假装自己人和自己人杀起来了。”

“这个主意好!”秦承泽马上道,“咱俩分头布置,力求把他们一网打尽。”

十二人对三十人。

正面搦战茅伟志没有这个胆子——拼体力,汉人先天就拼不过游走塞外锻炼出来的胡人。

可是兵不厌诈,胡人没有他们的脑子。

打仗其实也就是骗人,把敌人给骗倒了甚至骗死了,自己就赢了。

前方已是起伏的丘陵地势,他们沿着路上山,一边走一边注意地形,两道都是树林,容易埋伏,茅伟志道:“在这里布绊马索,再埋伏五个弓箭手。”

秦承泽道:“不错,谁去诈降?”

茅伟志道:“我去。”

秦承泽色变道:“不行!你让张安去。他身上带伤,胡人更容易相信。”

就在这时,上面又有人喊道:“三殿下!快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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