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晨低头看着桌子对面伸出的手。老爷说的是实话，这是梁晨本能地说出来的。他试图复活炼狱，试图将多元宇宙淹没在火焰中，这样他和其他罪人就能一起燃烧。在这方面，他们非常相似，追求一个罪恶被烧成灰尽的未来。
事实上，如果他们一起工作，那么炼狱复活的速度将大幅提高，未来将以更快的速度接近他们。但他无法举起自己的手臂，他无法抓住那只手，他只能摇头。
“理解……也许我不是唯一需要它的人。我现在已经理解你了，老爷。但是告诉我，你理解我了吗？”
老叶的目标和动机，甚至可能是他的过去，梁晨现在明白了。他也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走这条路，老实说，如果他的生活有点不同，梁晨自己也会走这条路。但他并没有走上那条路，他离那条路很近，但他走到一边的那一步在他和老爷之间形成了一条护城河。
“……我想说是的，但从你的回答来看，如果我这样做了，我可能会有点撒谎，不是吗？”
老叶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把胳膊往后拉。他没有直接拒绝他，但梁晨眼中的光芒告诉他，他不可能接受这个提议。事实上，他们之间的微小差异足以让他们永远站在彼此的对立面。
“这一切都在第一句话里，这一简单的事实仍然萦绕在我的内心。我很生气，老爷。这是我的愤怒，不是别人的。我是被它燃烧的人，是在我的胸膛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因此，我将是扑灭它的人，我将是采取行动的人。我不会把我的愤怒，也不会把我的责任交给任何人。其他选择可能会更容易、更快。但是他们不是我的选择。所以我不会加入你们。"
梁晨来这里是为了炼狱，是为了拥有炼狱的力量，这是真的。但只要他是控制它并用它来惩罚的人，那就没问题。毕竟，当他用闪电杀人时，你不会到处说闪电杀死了他们。他的解释足以让老爷理解他，理解分隔他们的护城河。但他并没有因为这一发现而失望，脸上仍然挂着一丝微笑。
“啊，我明白了。这正是你的傲慢，你会成为一个可怕的僧侣。但谁知道呢，也许这是最好的？也许打破悲伤链条所需要的只是一点好的老式傲慢。时间会证明，它总是这样。在我们开始战斗到死亡之前，你介意我喝完我的茶吗？”
他说话很随意，彷佛生死搏斗刚刚成为他的常态。但他的语气里有更多的东西，完全无视自己的生命。他会赢得这场战斗吗？他不确定，他没有办法知道。但他听起来似乎并不在乎这场战斗的结果，无论是胜利还是死亡。他并不是第一个给梁晨这种感觉的人，所以他忍不住边喝茶边问他。
“你对自己生命的漠视，从何而来？其他一些帮会领袖也是如此，泽阮最后甚至平静地笑了。你为什么这么轻视自己的生命？”
他们有跨越整个多元宇宙的宏伟目标和抱负。像这样的人通常非常珍视自己的生命，毕竟，如果他们早死的话，他们是没有办法实现这些雄心壮志的。但是老爷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他是否在完成他要做的事情之前就死了，他的生活就像纸一样轻松。就连梁晨也非常珍惜自己的生命，他冒了很多风险，但他对自己的生命从来都不掉以轻心。老爷在回答这个问题时停了下来，有点古怪地歪着头。
“为什么我们如此轻视自己的生命？因为我们没有生命，风暴王。我、阮泽、田申菊，我们没有生命，我们只有愤怒。与生命不同，愤怒是永恒的。告诉我，风暴王，你认为你是第一个对天感到愤怒的人，还是你认为我是第一个对世界的软弱感到愤怒的人？答桉是不，在我们之前有很多人。我们可以我们不希望成为第一个，但我们可以希望成为最后一个。即使最后失败了，总有一天会有人成为最后一个，只有到那时我们才会真正死去。"
这就是那些选择加入愤怒教派的人背后的真相，对一些人来说是悲剧，对另一些人来说是解脱。他们抛弃了自己，抛弃了自己的生命和身份，所有这些都是为了威胁着他们的愤怒。他的解释也让梁晨想起了《大地之怒》的宗派领袖尚义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大地的愤怒，大地的呼喊，我将把它们留给你。
她已经死了，但当梁晨大步走向未来时，她的愤怒将在梁晨身上继续存在。即使他最后死在了老叶的手下，她留给他的愤怒也会转移到他身上。那是他们的永恒，他们的生命，他们的慰藉。这种意识形态，即老爷提出的信仰，最终让梁晨意识到他们之间裂痕的确切原因。
“我明白了，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谢谢你的回答。至于茶，它比我想象的更甜。”
他没有费心详细说明裂痕的来源，老爷可能比他更清楚这一点。他们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他们试图用愤怒唤醒炼狱，然后为自己的罪而燃烧。他们就是这么说的，这可能是完全正确的。
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们只是想死。他们想离开这个引发了他们愤怒和哀叹的世界，这个剥夺了他们身份的世界。这就是区别所在。梁晨想要生活，他想要看到未来，和他爱的人在一起，看世界。他想看到他创造的未来，他们只想离开现在。
“谢谢你，我是用我家乡种的花做成的。如果你最终成为胜利者，那么你可以带上一些。我总是把一些种子安全地保存在我的戒指里。它们在外面的世界生长得更好，这片土地对它们来说有点太血腥了，所以它会失去味道。最好把它们种在流水旁边，这样它们的根就可以延伸到水里了。”提取一些可能随水洗涤的营养成分。"
老爷说话的时候，笑容微微柔和了一些，他显然非常喜欢这些花。他谢了梁晨，并给了他一些栽培花草的建议，之后什么也没说，他只是静静地啜饮着茶。他偶尔会转过头，凝视着他在这里创造的小花园，这片不属于这片扭曲和废墟的土地。
梁晨也什么也没说，一边喝着老爷提供的茶，一边享受着沉默。当他说它比他预期的更甜时，他并没有撒谎，实际上它对他来说有点太甜了。但燕玲可能会喜欢，她一直喜欢喝更甜的饮料。他不知道蓝韵的事，但她和燕玲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她可能有着相同的口味，所以她可能也会喜欢这茶。
“谢谢你的耐心。我们开始吧？”
老爷终于喝完了茶，茶壶现在又冷又空，杯子里只剩下几滴稀疏的水。他放下杯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几乎营养不良的身体在伸展时轻微地吱吱作响。梁晨模彷他的动作，两人从桌子的对面面对面。
老爷微微抬起手，掌心指向天花板。他没有拿出武器，但梁晨仍然感到一阵恶心，很快就消失了。老爷的眉毛微微抬起，手指微微卷曲。梁晨再次感到恶心，但不到一秒钟也消失了。老爷点点头，眼中闪现出一丝觉悟。
“我明白了，这通常足以击败大多数对手，但它似乎对你不起作用。你还必须使用时间法则，你与它的关系非常亲密。这是我第一次面对其他使用时间法则的人，我很早就发现它不起作用，这是一件好事。”
老爷只花了两次失败就找到了梁晨的一条定律。诚然，他之所以能够理解这一点，是因为他有着同样的定律，但这一定律的罕见性是如此之大，以至于他可以被称为相当聪明的人，能够如此迅速地理解它。或者可能与他如何利用它有关，梁晨不太确定。
不管是什么情况，当他吐出一口气时，他暂时把它抛到脑后。这将是他变身后的第一场大战，其他门派领袖都没能持续足够长的时间，让他充分掌握自己目前的实力。不用说，老爷作为九怒之首，已经达到了超凡不朽的境界。但他似乎并没有处于早期阶段，他坚定地根植在一个非常稳定的基础上，他是梁晨所见过的最坚强的人之一。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会反抗。他所追求的东西就埋在这片土地下，他要走到这段旅程的终点，所要做的就是赢得这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