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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旗鼓相当的对手(二)

谁都没想到国王芬恩二世,竟然会这样地恳求。但奥雷里奥与歌洛莉娅并不会同情他。在他们看来,这纯粹是他自作自受。如果他之前没有那么穷兵黩武、压榨人民,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利贝拉大使,夏尔?拉塞尔说道:“我听说过那位公爵。他很了不起!”

奥雷里奥在旁冷眼观望,心想:“这句大概又是句客套话。就和他恭维我的家族一样,说些用在任何贵族身上,都非常受用的话罢了。这个人说的话,听听就好”他就是个高明的骗子,擅长识别同类。

夏尔见奥雷里奥望着自己,便对他微微一笑,说道:“马尔加诺阁下……不知道这么称呼您是否恰当。您对现在的状况,怎么看呢?”

不等奥雷里奥开口,一旁的巴隆贝尔抢先说道:“原来你姓马尔加诺。”他接着又向对方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奥雷里奥早就知道他名叫安赫尔,中间的那几部分,他之前不知道,现在也并未用心去听。“能更进一步地了解,我感到很高兴。”巴隆贝尔又是自顾自地,大笑着说道。

“嗯,我也很荣幸。”奥雷里奥嘴上说着,心里却觉得好笑。只是知道了对方的名姓,算得上什么“进一步了解”?他又侧目一瞥芬恩二世,这回国王可没那么哀痛了。国王怒视着巴隆贝尔,气得脸色发青。

歌洛莉娅安静地坐在一旁。她的女性身份被发现之后,同席的男人们,包括说起话来半点也不客气的巴隆贝尔,行为都比较绅士,没有人来无谓地打扰她。她看着这三个男人把话题东拉西扯,心里不知道偷笑了多少次。

“好了,先生们!听我说一句。”夏尔大使再度开口,“现在威斯特瑞克,还有卡塔利斯,都正在紧要关头,我相信国王陛下,恐怕没有兴致听你们说笑。”他说罢,朝芬恩二世稍一点头,又用表情传达了他的歉意。芬恩二世也点头回应,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奥雷里奥却心想:“主动献殷勤,铁定没有好事。想必是利贝拉人就没打算协助。所以大使要先讨好一番,然后再表示遗憾,然后再以个人的身份,提出一个建议,说要试着斡旋一番。是不是真的去斡旋了,谁也不知道。反正去了也不会成功,不让事情更糟就算不错。”

“巴隆贝尔将军,您似乎并不清楚,奥威兰最近的举动?”夏尔又转向右边,望着巴隆贝尔。这位将军话没少说,手里的刀叉也不停。虽然他就一只手能活动,但席上众人,就属他把沙拉吃得最干净。

“是啊,不清楚。”他一边说着,一边端起木制酒杯,喝了一大口葡萄酒。“哈!是萨菲尼亚的酒,故乡的味道!”

奥雷里奥在心里说道:“你的故乡不是奥威兰吗?”只要巴隆贝尔坐在席间,话题就很难保持。奥雷里奥如果有心,就能再次让话题跑偏。他又瞥了眼一旁的芬恩二世。国王这次又气得涨红了脸,奥雷里奥担心他被气死,还是决定放弃。

夏尔微微一笑,向巴隆贝尔粗略介绍了事情的经过。将军这才算明白,这宴会到底为何而举办。

见巴隆贝尔理解了缘由,芬恩二世脸色仍然凝重。显然,这位将军才刚了解事件的始末,绝不可能给他任何承诺的。他内心骂了巴隆贝尔不知多少次,这个人不仅帮不上忙,反倒不停地干扰谈话的进行。但他又不敢发作,之前他的顾问嘱咐过,不要再摆出傲慢的态度。

“我懂了!我会帮您的,陛下!我和我手下的五万名士兵,将为您荡平奥威兰的入侵者。”巴隆贝尔说完之后,在场众人无不惊讶。

奥雷里奥心想:“这是什么意思?他之前假装不知道?他一直在装傻?”

奥雷里奥望了一眼那位将军,然后又想:“他看起来真的很蠢。考虑到他在战场上的表现……他显然在事实上,就是那么愚蠢。”他又像之前那样,给歌洛莉娅下了指令,让她插句话进来。

歌洛莉娅虽然一直在旁边看戏,但并没有错过他的信号。她迅速领会了奥雷里奥的意图,插话进来说道:“巴隆贝尔将军,您要出兵援助,不需要和贵国的国王陛下的同意吗?”

“这位小姐说得没错。”夏尔应和道,“这么重要的事,您可不好自己拿主意。”

“这本来就是国王陛下的意思,大使告诉我的。”巴隆贝尔回答说,“我之前还没弄明白,大使让我替他……在恰当的时候,说句我国愿意援助是什么意思。”

奥雷里奥硬绷着脸才没冷笑出来,心想:“原来只是传声筒。你国的大使也挺聪明,可没想到你这么蠢,忘记和你说清楚。”

同席有个毫无心机的男人,奥雷里奥的任务轻松了许多。如果萨菲尼亚的大使没有因病缺席,恐怕三国的宾客,就要在这宴会上,无止境地互相推诿,谁都药拒绝首先表态。

他倒不担心自己沉不住气,而是更怕芬恩二世气死在宴席上。他可能比国王本人更担心这一点——芬恩二世没有子女,要是死了的话,他还找谁复仇?

不过巴隆贝尔先把态度表明,奥雷里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简单了。他心想:“贝罗大使嘱咐我,得到萨菲尼亚的承诺之后,就可以点头。”

他转向芬恩二世说道:“陛下,塞伦西亚早先向奥威兰方面,已递交了宣战的文书。在这场战争中,希望我们两国,还有萨菲尼亚,能够并肩抗敌。”

“好啊!”芬恩二世脸上喜笑颜开。他得了两国的外援,胜算比以前扩大几倍,哪有不高兴的道理。他又转向利贝拉的大使,问道:“拉塞尔大使,贵国的态度呢?”

奥雷里奥望着对面的利贝拉使臣,心想:“贝罗大使和我,都不相信利贝拉人。他嘱咐我,利贝拉的态度不可轻信,就算表明支持,我也要慎重开口。”

“相对于用武力解决问题,实际上我们更倾向于,大家坐下来和平地谈判。奥威兰是我国的友邦,卡塔利斯也是我们的友邦……”

奥雷里奥往嘴里塞了块芜菁,靠咀嚼使嘴部变形,遮掩了露出的讪笑,同时心想:“和卡塔利斯是友邦?骗谁啊?”

“……我们不希望看到两国开战。当然,塞伦西亚也同样,也是我们的友邦。”夏尔大使说着,往奥雷里奥的方向看了一眼。

奥雷里奥心想:“并不是。在塞伦西亚的大街上拉一个人,问他最想把什么人杀光,答案不是魔族,肯定是利贝拉人。”

“我有一位老朋友,他是奥威兰国王的心腹。也许,我可以请他向国王进言。您觉得如何呢?”夏尔恭敬地望着芬恩二世,“我是真的,希望友邦间能和谐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