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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野蛮人”

投出这支木枪的,正是他们向寻找的“野蛮人”。现在,他正站在二十步之外的地方,朝着这六人走来。六人远远地望见那野蛮人,无一不觉得震惊。

奥雷里奥早就在书里读到过,过去的学者等对野蛮人的形容和描述。他们说野蛮人身材高大,但其中并没有列出具体的数据,这让他对高大的理解,和真实的状况有些偏差。他自己的身材在人类中就算是高大,他以为“高大”的野蛮人,未必能比他高上几吋。

然而,现在他亲眼见识到野蛮人。他这才知道,用“高大”来形容面前这个异族,实在是太过无力了。

那野蛮人身高约有七呎三吋,奥雷里奥和赫拉德站在他面前,都必须抬头仰视。而除去身高惊人之外,他身体也远比人类壮硕。他肩膀宽度朝过奥雷里奥三分之二;肌肉线条分明的胳膊,粗细和成年男人的腿相当;一双大手比熊的前脚掌还要粗大有力。

他全身的皮肤都是暗淡的灰色,眼珠则是琥珀色的。他的瞳孔与人类和精灵不同,并非是圆形,而是类似于山羊的横条状。他腰间围着件熊皮,这就是他身上唯一遮体的衣物。他手里拎着根棍棒,但在人类看来那简直像棵树。

见那身材巨大的野蛮人向这边靠近,歌洛莉娅感到心跳加速。她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她感到脚下的利帕里亚都在震动。她握着剑的右手,抓握剑柄的力量逐渐增大,以至于整条胳膊都有些颤抖。提起戒心的不止她一人,奥雷里奥默念着咒语,埃尔文则随时准备把枪举起来。

不过,与六人相距三十呎的时候,那野蛮人便停了下来。他挥动着自己的大手,像是在向他们打招呼。六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对方的意思。那野蛮人见无人回应,就开口说道:“喂,你们好啊!”他说的是卡塔利斯语,只不过口音较重。

萨曼莎之外的五人,每个都懂卡塔利斯语。听到这句问候之后,反倒比之前更加惊异。他们都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他们之前哪敢猜想,这个被他们当成蛮族或怪物的生物,竟会说人类的语言,还友好地打招呼。

野蛮人见他们都呆立在原地,就又主动上前几步。他先是凑到歌洛莉娅的面前,然后半跪下去,将自己降到和对方相近的高度上,然后轻声说道:“对不起,刚才投枪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你,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明显想尽了办法,让自己显得温和一点。但他毕竟身材壮硕、样貌凶狠,说起话来也特别响亮。他轻声说出的话,也像是人类的大吼一般响亮。

“没……没关系。”歌洛莉娅生硬地笑笑,她只觉得自己的耳膜有些疼痛。

那野蛮人见女骑士原谅了自己,便高兴地跳了起来,手舞足蹈的。奥雷里奥见他这副样子,便偷偷地退了一步。他力大无穷,奥雷里奥只怕被他无意间碰到一下,就要落下终身的残疾。

那异族的巨汉兴奋地跳了近一分钟,才终于安静了下来。他直起身,开始向众人介绍自己:“我叫乌?帕帕。”他长得很有气势,名字却出人意料的非常滑稽,让人听了想要发笑。他说完之后,便将大手伸出去。

奥雷里奥上前一步,站到他身前,向他说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又补上一句:“很高兴见到你。”他说完之后也伸出手,和乌?帕帕的巨掌轻触一下,随后迅速收回来。他不敢真和对方握手,因为对方在不经意之间,就足以把他手掌捏碎。

“为什么你们会来这里?”乌?帕帕问道,“一般来说,不是我们的到你们那边吗?”在有人回答之前,他的注意力就被萨曼莎吸引。

萨曼莎在人多的地方活动时,会缠上一条头巾,遮住自己的尖耳朵。但现在既然离开了人类世界,她就没有再用头巾遮掩。现在,乌?帕帕正好奇地望着萨曼莎的耳朵,同时问道:“为什么?他和你们不太一样,耳朵又长又尖的,好奇怪。”

萨曼莎一脸茫然地望着他。双方语言不通,所以她无法理解对方的意思。不过这其实是件好事,精灵极其反感别人谈论他们的耳朵,要不是语言不通,两人恐怕会爆发些冲突。

“她确实和我们不一样。”奥雷里奥答道。

“她?”乌?帕帕一愣。

奥雷里奥见了他的反应,心想:“大概是男人女人在他眼里都很瘦小,看起来差距不大。人也分不清楚两只猴子的雌雄。”

乌?帕帕又尝试着和萨曼莎搭话,但这自然不会有结果。他只觉得疑惑,抬起大手抓着自己的后脑。“为什么?因为我把她当成男人,她生气了吗?我之前去过你们的镇子,我听说你们那边的习惯,男人女人很不一样,这和我们是一样的,但是……我总是分不清楚你们的男女,对不起。”

奥雷里奥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为什么……哦,我想起来了,你们摇头是‘不’的意思,但在我们这里,是‘是’的意思。”

奥雷里奥心想:“和他们相处时,肢体语言得少一点。只是这种区别还好……要是有什么动作具有冒犯性,激怒了他们,被打一拳就会出人命。我一会也得提醒下别人。在此之前……先问问正事吧。”

他这么想着,向乌?帕帕询问道:“我已经答了你很多问题,我可不可以问你几个?”

“当然!只要我知道,就都会告诉你。”

“那就有劳了。”奥雷里奥下意识地想要点头,但一想起两族习惯的不同,就赶快制止了自己。他轻轻地咳了一声,提出自己的问题:“为什么,你们今年都没有去苏布林镇交易?”

“有这种事吗?”乌?帕帕又抓了抓后颈,“我们的部落,每年都会去那里的啊!每次还是首领亲自带队过去,要不可就没有酒喝了。我们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酒是不能缺的。”

“镇上的居民却说,你们的人没有出现。”

“这我就不知道了。”乌?帕帕答道,“其实我已经有几个月没回去了,全靠在外面打猎,才能吃饱。”说罢,他一指地上的那头熊。“熊肉,你们喜欢吗?”

“我们一般来说,不吃这么大的动物。”奥雷里奥回答过后,又将话题引回原处,“你几个月没回去,所以……你也不是很清楚部落的状况?”

“是啊。因为我有任务,所以不能回去。必须完成之后,才能回去见首领。”

“任务?”歌洛莉娅插话进来,问道,“需不需要我们帮你一把?”

乌?帕帕连连点头拒绝道:“不行!不行!这个任务必须我自己完成,要不……总之,你们不能帮我。嗯……不过,也许提前回去一趟也没关系的?如果首领真的忘了去换酒,那可就坏了!嗯,就这样吧!这个原因好像可以。我带你们去我们部落。”他说完之后,走近那头死熊,直接将它扛在了肩上。

在场的众人,除了奥雷里奥之外,各发出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