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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奥雷里奥答道:“你去把博纳叫来,我要带上他部下的那些人。还有巴隆贝尔将军,和……卢西亚诺。”

“他们……也来了?”歌洛莉娅问道。

“是啊。巴隆贝尔虽然跟来了,但还是要我替他指挥。卢西亚诺之前说不愿意跟来,结果跑得比别人都快。你快去请他们。”

歌洛莉娅摇头说道:“不行,我要违抗你的命令。我还得看好你。”

奥雷里奥肩膀一耸,说道:“随你,我自己也能去……”他说到一半,左手就被她抓住。“你什么意思?”他再扬起右手,想再把她推开,却力不从心。这次,女骑士用上了十足的力气,硬是让他无法挣脱。

歌洛莉娅没有回答,只是又观察着他的伤口。几秒之后,她开口说道:“你总是活动左手,子弹都快要跑了。要是钻得太深,那可就麻烦了!”

“子弹还嵌在里面?”

“这可是你自己的胳膊!”歌洛莉娅怒道,“你怎么一点也不爱惜?”

“没多大事,不算很疼。”

“你再拖下去就有大事了!”她说着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又拉着他往一旁走了几步,躲到一棵大树的背面。

奥雷里奥看到她的举动,就知道她之后打算做些什么。他连连摆手,说道:“你等一会!先烤一烤。”

“坐下,忍着点!”

“你温柔点。”

“我会的,一定会很轻。”

她虽然这么承诺,奥雷里奥却合上了双眼。他半点也不相信,这个暴脾气的女人,能干好这种需要耐心和细致的工作。

“干嘛闭眼?你不信任我啊?”

她话音落下,奥雷里奥就感到臂上一阵剧痛。他脸色变得更为苍白,冷汗也从额头上渗出接着滚落,遇到眉毛之后被引导向两侧。他紧紧地抓住了大树裸露的根须,几乎快要将它捏碎。

疼痛令他意识模糊,又失去了辨别时间的能力。臂上的痛楚减弱时,他还以为过了整整一个纪元。

“好了。”歌洛莉娅说着,将那颗弹丸拈在指间。“就是它害得你这样。”

奥雷里奥苦笑着,心想:“你比它厉害多了。”他伸出右手,将铅弹拿过来,随手弹到远处,说道:“别再让我看到它。”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声呼唤:“马尔加诺阁下!”两人扬起头,见之前去传达命令的赫拉德,还有奥雷里奥希望见到的几人,正向他们走来。

“等我给你裹好伤口。”歌洛莉娅说着,从随身的小包中,抽出一卷绷带。

但博纳的背后,却传来个温柔的女声:“我来帮忙!”不久之后,声音的主人走到前面。那正是女祭司安雅。

之前塞伦西亚军队离开拉比斯城时,她也跟了过来。在这次任务开始前,她就吵嚷着说要跟来,却被奥雷里奥拒绝了。但不知道怎么,她还是混进了队伍当中,而且竟然没有在漆黑的夜间掉队。

“不是说……叫你不要跟来吗?”奥雷里奥叹了口气。安雅没有回答,凑到他左手边,闭着眼睛冥想。

奥雷里奥察觉到魔法的流动,见她手心闪耀着金光,只得提前咬紧牙关。“这两个女人……”他心里想着,臂上又传来剧痛。之前歌洛莉娅用笨拙的手法,帮他取出子弹造成的疼痛,与这一次相比,简直算不得什么。他知道她们两人都是出于好意,却给他带来极大的痛苦。但他又怎么责备这两人?他叹了口气,心想:“下次再受了伤,一定不能让她们知道。”

“治好了。”安雅柔声说道,“下一次可千万要小心。”

奥雷里奥再睁开眼睛时,见安雅温和的笑脸。他嘴角一撇,心想:“我当然会小心,为了不被你们折磨,也必须要小心。”

他摸出手帕,擦拭面部的汗水。那块洁净的棉布,在几秒中之内就湿透。“好了,我……”他只觉得脑内发昏,双腿绵软无力,想要站起来却使不上力气。之前受伤失血,令他身体做出了某些反应,但经过治疗之后,这种反应倒消失了,他只觉得虚弱。

“你伤成这样,还能继续吗?”卢西亚诺站在他身旁,背靠在大树上,偏头望着他。

“当然。”他深吸了几口气说道:“容我休息一会,一分钟。”

“阁下……您不必勉强自己。”博纳劝告道。

奥雷里奥摇头:“不,我一定要亲自上阵。”他硬是站了起来,说要休息一分钟,结果才靠在树上数秒。“我们走了!你的人也跟上!”

“遵命。”博纳回复时心里感到不安。他紧盯着奥雷里奥,越看越是担忧。

“至于这里,就拜托你了。”奥雷里奥转向巴隆贝尔,招呼他靠近些,又对他耳语了几句。

“好!我明白!你放心去吧!”

“你真的没有问题?”卢西亚诺又一次开口询问。

“有问题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

奥雷里奥一歪头,转过头就走。结果才走出去四五步,就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他回过头,对跟上来的卢西亚诺说道:“怎么?”

“我看你问题很大。”

“你打算来帮我?”

“大概吧。”卢西亚诺耸了耸肩,“希望你有不那么大胆的计划。”

“当然。”

“什么计划?”歌洛莉娅好奇地问道。

奥雷里奥没有回答,说道:“你听。”

“听什么?有什么特别的吗?”

“不是有什么,而是没有什么?”

她的疑惑这才解除。周围并无值得留意的动静,双方近十分钟没有交火,四周变得异常安静。枪炮声全部停歇,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她恍然大悟说道:“难道说……他们以为我们撤了?”

“显然。”

“他们为什么不打算追击?等他们打过来,我们正好能狠狠地揍他们一顿,对吧!”

奥雷里奥说道:“我们一勾引,他们就冲出来,哪有这等好事?他们的将军伊萨克年轻,但并不莽撞。他会担心我们佯败,撤到这里埋伏他们。我们也确实这么做了。只能说,他做出了比较正常的判断。”

歌洛莉娅点点头,说道:“我想得是太美了。”

奥雷里奥说道:“但是,他们不追击,也不代表就能睡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