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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

歌洛莉娅望了眼马车,说道:“她还在里面,别人都出来了,就她还留在里面。她这几天一直……不是很精神,那天我只是逗了逗她。她从马背上掉下来,应该不至于摔坏脑袋吧?”

奥雷里奥答道:“她只是情绪不好,智力上不像有问题。”说罢,他折返到马车旁,打开车厢门钻进去,歌洛莉娅则跟随在后。他们本以为肥皂扔在车里,哪知道车厢里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歌洛莉娅说道:“奇怪了!她去哪了?这钱袋是她的,对吧?”她说罢,将地上的袋子拾起来。这只袋子里容纳的金币,超过一百枚,折算过重量与成色,约合九十塞林,几乎等同于塞伦西亚一名丝织工人的年入。

奥雷里奥感激她在普勒塔的奋斗,特意为她准备了丰厚的回馈。他原本期待,肥皂接到这笔酬金,能够一扫之前的不快,哪知她接过钱袋后,仍然闷闷不乐。当时,她握着钱袋,表情呆滞,现在却不知所踪。

奥雷里奥说道:“你替她收好钱。我……”他退出车厢,向在附近休息的车夫询问,是否见到肥皂的踪迹,那车夫向背后的林中一指。

歌洛莉娅说道:“她这么不精神,跑进树林里面……要是迷路了,那可怎么办?”

奥雷里奥没有回答,又向车夫问道:“她跑了多久?”

“大概十分钟,大人。”车夫答道,然后满怀期待地望着奥雷里奥。奥雷里奥当然知道他要什么,摸出一个金币打赏,随即就与歌洛莉娅一道,深入树林当中。

“希望这里没什么野兽。”歌洛莉娅说着,却还是先将武器抽出,保持着充分的戒备。

在利帕里亚大陆各处的林地中,都潜藏着危险的猛兽,其中最主要是狼、野猪和棕熊。现在是白天,更可能遭遇的是后两者,它们都强大而凶残,必须小心应付。奥雷里奥想到这里,也预吟唱了“火球术”。

他们没行多久,却听到林地更深处,传出一声咆哮。这声吼叫不知从多远处传来,却十足地令人胆寒。歌洛莉娅听了,身体都不由得微微发颤。

“这个声音……”奥雷里奥说道,“快,过去看看!你准备好盾牌。”

“明白!”

两人在林中穿行,前行不过十数步,又听到前方传来人声。那声音实在微弱,他们听不清楚内容,只知道那是女子的声音。“不好,真是她!”歌洛莉娅说道,“我们要快!”

“我先去。”奥雷里奥说着发足飞奔,很快就将歌洛莉娅落在背后,任她在后面怎么呼喊,他也没有丝毫地停留。他大约一分钟的时间里,就跑过了近三百步的路程。这样的急速奔驰,令他有几分疲累。他刚要靠在树上休息,又听到了求救声。这一次,他确定那的确是肥皂。他放弃了休息的打算,再前进数十步,终于见到那位走失的同伴,还有站在她面前,与她对峙着的巨兽——一头雄狮。

它从头到尾,长度超过十三呎,肩膀离地超过三呎,加上一颗硕大的脑袋,几乎能与一般人平视。它与肥皂相距仅两步,不时向对方吼叫着示威。它见到人类,或许有些困惑,这大概是肥皂仍活着的理由。它若是下定决心攻击,只需要一爪就能将常人打死。

奥雷里奥站在后面,不敢发出声响,只怕惊吓到狮子,同时心想:“我真没想到,这里还会有狮子。我听说,狮子是生在平原的动物,所以很容易追踪,所以利帕里亚大陆上,狮子已经基本绝迹了。可这头狮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狮子并未留意到他的存在,仍在试图恐吓肥皂。肥皂被吓得面色苍白,一动也不敢动。这倒救了她的命,若是她还能掉头逃窜,只怕已经葬身狮口。

奥雷里奥恨不得立刻向肥皂伸出援手,怎奈之前预备的法术,并不适用于现在的情况。肥皂与狮子离得太近,火球打在狮子身上,也将波及到她。若是将火球掷到地上,利用爆炸的冲击间接杀伤狮子,又要担心杀伤力不足以杀死狮子,反倒可能令它暴怒。“我怎么挑了最不合适的法术!”他在心中责备自己。

几十秒后,歌洛莉娅才终于跟上。她一路奔跑过来,气息并不均匀,但看到肥皂身在陷阱,当即准备跳出去支援。可奥雷里奥伸手把她拦住,她下意识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狮子的听觉极为敏锐。它耳朵转了半圈,就捕捉到背后的动静。它一回头,又向歌洛莉娅大吼一声。

“不好!”奥雷里奥说道,“我们现在的位置很糟糕!它会担心我们前后夹击它,一定会和我们拼死一战。”他念起咒语,正要引燃周围的植物,用火焰将狮子吓退时,却见狮子的颈上,缠着某种装饰物。一细看,那好像是个铃铛。“怎么像家猫一样?”奥雷里奥心想,“难道是哪个贵族的宠物,逃到了野外?”

歌洛莉娅见狮子对她吼叫,又被激起了斗志。她也呐喊一声,提着盾牌和单手剑,就迎了上去。狮子见她胆敢上前,举起左爪一拍,“当”地砸在她的铁盾上。好在她及时将圣光注入盾中,以“神圣壁垒”将狮子的拍打推开。

她挡下了这一击,却仍觉得左手微微发麻,而且与黑影一战时留下的肩部旧伤,隐约有再度发作的趋势。这令她隐隐地担忧,只能一时留在原地,保持着坚守的姿态。而那头狮子的前肢,也受到圣光的烧灼,因此它哀嚎一声,只做出戒备的姿态,却不再主动进攻。

“情况稍好半点。”奥雷里奥望着对峙的两方,心想。他们之间的距离,大约有五步。他终于可以放心地施展火球术,而无需担忧重创了同伴。

他念起咒语,令预先准备好的火球显形,正要投射出去时,后颈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