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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 血迹的信息

奥雷里奥迅速地布置了任务,便从威廉的卧室中飞奔而出。他进入大厅时,埃尔文正在处理自己的伤口。他没有时间细致地解释,只是先说句“抱歉”,又简单地说遇到了刺客,他正要去追击。

这番话说得含糊,但埃尔文听罢,因惊异而呆立不动。待他反应过来时,奥雷里奥已从房门冲出去。

此时,歌洛莉娅正在庭院中,低头搜索那刺客留下的踪迹。她听到奥雷里奥的招呼,点头过后又弯下腰。

“怎么?还在生气?”奥雷里奥凑上去问道。

“没有。”歌洛莉娅答道,“但我没时间闲聊了。我刚问了赫拉德他们。”她伸手指向门外——现在那里只有乌?帕帕一人。“他们说没见到可疑的人。那个该死的刺客,怎么就像是神出鬼没一样?”

“不过他受了重伤,地上总该有血迹。”奥雷里奥说道。

“我知道。我现在就在找血迹。都太模糊了!他失血好像不太多,也许都流在那房间里了!”歌洛莉娅显得有些焦躁。她现在只想捉住刺客,弥补自己之前犯下的错误。但那个人行踪诡秘,逃得也比想象中迅速许多。

奥雷里奥又说道:“不必那么急躁,他伤得不轻,绝对逃不远。”

歌洛莉娅轻轻点头,突然间面露微笑。她指着地上某一滴血迹,说道:“我知道了,他大概是绕到这房子背后了。”

奥雷里奥也蹲下身,观察那滴血迹。受伤的人在疾行时,伤口流出的血滴,除去竖直向下的速度,同时具有水平方向的速度,其触及地面时,速度与地面存在一夹角。因此,血滴的形状不同于静止时竖直掉落。血迹在伤者移动的方向上,会生出些许“毛刺”;而相反的方向上,边缘则较为光滑,以此能判断那人的去处。这滴血液的“毛刺”,确实指向豪宅的斜后方。

奥雷里奥起身,说道:“不错,这也合乎情理。我们的人站在院门外面,他自然不会往那边走。”

“终于,我要抓到他了!”歌洛莉娅显得极为兴奋。她“唰”地抽出武器,将盾牌从背后摘下,又向奥雷里奥说道:“我会把他带回来,也许是活的,也许是死的。你不必担心我了,去找安雅吧!她一个姑娘,孤身在树林里,太危险了!”

“你也是个姑娘。”

“我……你可以不拿我当姑娘。”歌洛莉娅说着,又继续搜寻下一滴血迹。

“我让肥皂、萨曼莎和佩特罗去找她了。”奥雷里奥解释道,“你也不必担心她,我们一起对付那个刺客。”

“你怎么突然这么热心?”歌洛莉娅找到了血迹,指给奥雷里奥看,又沿着这滴血的指引。不久,院墙就横在他们面前。院墙约有十呎高,而且表面相当光滑,少有缝隙和突出的石砖,能借上力的位置极少。

奥雷里奥仰头观察院墙的上半部,说道:“墙上有几处血迹,应该都是血手印的一部分。那人是从墙上翻过去了?等等……也未必。”

他说罢,低头望向地面。地上另有三五滴血迹,它们不同于之前的那些,不论在哪个方向上,都相当圆滑。“他在这里站了一会,大概在思考?”奥雷里奥据此判断道,“或者……也许他试了试。这些血迹都很圆滑,是从近乎竖直地落下的。但是,其中一些血滴比另外的半径更大,也就是扩散得更开……这些是从更高处落下的。”

“看来你很懂血迹啊!”歌洛莉娅说道。

“不敢说很懂。”奥雷里奥又退开几步,然后高高跃起,才能够看到墙壁的上缘。那里嵌有许多稀碎的玻璃,能够有效地防止人翻越。他将自己的发现告知歌洛莉娅,又补充道:“这样的墙,连我都不敢翻过去。除非……我需要四条毛巾护住手脚。他显然没有。”他说着,指着墙壁上的血印。

“看来他没有翻过去?”

“恐怕是这样。”奥雷里奥说道,“既然如此,他只有可能还在这院子里。现在,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我现在为什么这么热心,要帮你抓住那个人。因为我非常确信,那个刺客是夏尔?拉塞尔的手下。拉塞尔肯定不希望他落入我的手里。”

“所以,你打算把他抓来,然后……威胁拉塞尔?”

“对,我说过,和狡诈的人合作,特别是拉塞尔这种人,必须手握着把柄,我才能放心地与他谈利益,否则……必定不会有好结果。”奥雷里奥说道,“原本他鼓动芬恩二世重新启用威廉,这就是他的把柄,若是被他的国王知道了,他可就小命难保。他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一直在设法消除这个把柄。现在他成功了。”

“该死的利贝拉人!”歌洛莉娅骂道。

“旧有的把柄消失了,我又需要新的。”奥雷里奥说着,又开始沿着墙壁寻找。他在墙角发现新的血迹,正要细致查看的时候,左手边却突然传来声巨响——那是爆炸的声音。就在十几步之外,一阵硝烟飘散着。他偏过头,隐约见烟雾当中,藏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一闪而过,穿过了墙上被炸出的大洞,立刻消失无踪。

“就是他!”奥雷里奥喊道,“走!”

歌洛莉娅一边奔跑,一边说道:“他准备真是够充分的!还有炸药?幸好他被困在这里面,走投无路之下用掉了,否则……我们还有点麻烦。”

“是的,我很不喜欢炸药。”

两人虽然急于追上那刺客,但进入烟雾中,以及钻过墙洞的时候,都格外的小心,只怕那刺客在墙外埋伏,准备突袭他们。

不过,他们担忧的事情并未发生。他们钻出洞外,又不见那刺客的身影,面前只有数不清的树木。

“该死!这回真被他跑了!”歌洛莉娅又觉得懊悔。她手扶着墙上破损的地方,用力捏挤石砖,竟将一块略有些裂纹的捏碎。她愤懑地将碎石抛出,却听到一声热情的呼唤:“好久不见了!歌洛莉娅!真没想到你在这里。”那是个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