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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五章 复仇

那十余个残兵,能听见的只有两个字:“复仇”。他们的痛苦、失意和悲伤,在这瞬间一扫而光。他们纷纷站起身来,抹去脸上的血水、泥水、雨水与汗水,围绕到奥雷里奥的身边。

“列队!”奥雷里奥一声令下,众士兵便在他面前排成一行。他凝视着这群人,满意地点头,说道:“很好,我们就是要有这种精神!以一敌百又如何?我们绝不会退缩!在行动之前……”他瞥见脚下半埋在泥地中的火把,收起自己的武器,蹲下去将火把捡起,对其施加了引火的法术。

火焰燃起,在小雨中也不熄,正如奥雷里奥等人心中的怒火一般。他将火把递给队首的士兵,说道:“给枪点火。”

那士兵接过火把,将火绳点燃之后,又传递给下一人。火把在十几人间传递过一次,最终回到奥雷里奥手里。他望着燃烧的火把,说道:“我会高举着这支火把,你们跟紧了!旗手!”没有回应,他知道旗手大概已经战死,便望着队首的那人,说道:“带上旗帜。我不会让火熄了,你也不能让旗帜倒了!”

“遵命!”

“众位,随我来!我们先要重整阵型,然后……随我杀!”

随着这一声大喝,奥雷里奥左手持博纳的军刀,右手高举火把,直向战场的正中快步行进,十余个步兵跟在后面,较他落后几步。

天气转好,奥雷里奥的视野也愈加开阔。他只冲走了约百步,就见到另外两位战友。他们正面对着七个敌人,却没有半点畏惧。他们背靠背站立,各负责迎击一面袭来的敌人,彼此掩护着。在他们的脚边,已横了三具尸体。

奥雷里奥距他们尚有十多步,但他高声的呼喊却已传达:“你们两个,蹲下!”那两人被敌人围在当中,听见这声母语的呼唤,脸上均露出一丝笑容。两人不用商量,就一齐蹲下身去。

他们才刚蹲下,奥雷里奥就已杀到。

他并没实地用过,手中这种弯曲的武器,但他想起了萨尔索斯,他曾交手过的对手。他还记得那个人如何使用弯刀,萨尔索斯是使用弯刀的好手,并且也是个左撇子。

他将军刀架在肩上,抵近之后右脚用力在地上一蹬,便深陷入泥里,直没到脚踝。这只下陷的脚,给他提供了有力的支点。他扭转腰身的同时,刀也同时正手挥出,待刀行到半路,他才陡然发力。军刀急剧加速,同时又缠上炽热逼人的火焰。

围在外面的敌人,刚疑惑地回过身,只看见一缕耀眼的红光,感到一股难以忍受的灼热。他们还来不及睁大眼睛看清,便有三人身首分离。

奥雷里奥将三个敌人斩首,又立刻收住沉重的军刀,将其重新架在肩上。此时,余下的四人换了目标,一齐上来向他围攻。他们用手中的剑或劈或刺,奥雷里奥也无法闪避——他的右脚陷入泥中,这令他立足稳定,却也不易脱身。

但他本来也无闪避的打算,他杀红了眼睛,没有太复杂的思绪,只遵从着本能行事。他的本能仿佛在大喊:“只要挥动武器,将那些人尽数斩杀,便无需防御。”

他站在泥地中,以右脚作为中轴,左脚移动背过身去。他旋转了一圈,同时将军刀反手平着挥出。刀刃触及敌人之前,火焰就已将其肉体灼伤甚至蒸发,就连他们身上包覆的锁甲,也无法抵挡火刃的劈砍。它们在火中软化,被轻易地从中斩断。就这样,军刀割穿金属、皮肤、肌肉、内脏和骨骼,从最右的敌人左肩砍进,再从右侧稍靠下的位置穿出。

整个过程中,起作用的实是火焰,而非军刀的刀刃。刀未与盔甲或身体组织接触,因此没有受到任何阻滞。因此斩杀这个敌人,就如同空挥般轻而易举,挥砍的态势也没有丝毫减弱。

随即,刀刃又先后砍中三个敌人,将他们的身躯尽数截断。这一切都在十分之一秒内发生,即使是最后一个被击中的敌人,也没来及将武器砍在奥雷里奥身上。而紧随在他身后的士兵,也来不及上来协助。

见他转瞬间就杀了七个敌人,被救下的两名士兵,和后面才跟上的十多人,都目瞪口呆。在他们的印象中,魔法师不该是这副样子。魔法师应该身体瘦弱,更不会使用军刀或单手剑,也该倾向于用魔法杀人。

他们只犹疑了片刻,奥雷里奥便大喊一声:“你们两个,入队!所有人,我们继续!”众人围绕着他,各发出声欢呼,便又紧随在他身后。他们见奥雷里奥奋战的身姿,均觉得深受鼓舞,浑身都充盈着力气。

他们前进不久,又遇见另一队敌人,数量约有四五十。那群人的阵势较为齐整,精神面貌也并不消沉,显然是刚刚投入战斗。那些人见到对面鲜艳的旗帜,他们的指挥官便下令,要他们准备接敌。

“他们是有多少人?”奥雷里奥心想。他一招左手,身后的士兵们便超过他,再上前四五步后一齐停下。他高喊着下令:“预备!”在随后的一秒内,士兵纷纷架起火枪,将枪口对准了敌人。

敌方的指挥官望见他们架起火器,只能感到震惊。他只是没有魔法能力的常人,怎么能够理解为何对方仍然能利用火器?他惊诧了片刻,随即想到这一定只是虚张声势。“不要怕!雨天,他们的火枪发射不了!别被他们的花招骗了!”他提高声音,如此激励属下。他的属下原本和他一样震惊,现在均觉得安心。“上!”

那指挥官的声音确实洪亮,不仅能让属下听得清楚,也能传到奥雷里奥等的耳中。

奥雷里奥面带冷笑,将手中的军刀举过头顶,向下挥动的同时命令道:“开火!”

近二十支火枪一起击发,同样数量的铅弹呼啸着飞出,转瞬间飞过三十步的距离。敌人的最前排,有五六人倒下,其中也包括他们的指挥官。他一人就身中三弹,其中一颗射中他额头,令他当场毙命。